“清栀啊,姥姥是真的老了,你也要学着成熟一点了知道吗?”姥姥拉着季清栀的手细细嘱咐到。
季清栀点头:“知道啦,姥姥我已经很成熟了。”
姥姥只是无奈的摇头,如果足够成熟的话,就不该一声不吭的离开家,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固执的要死,也不懂得心平气和的去解决事情。
“你们两个,最近怎么样?”姥姥拉住季清栀。
季清栀理所当然的点零头:“我们很好啊。”
最近一个多月他们一直待在一起,算是提前过上了同居生活,顾相丞除了例行公事,会一直陪着季清栀,上下班也都是他接送,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姐姐们都不知道多羡慕她呢。
除了家里饶反对,所有都在水到渠成。
“真的很好吗?”姥姥看着她,“清栀,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过一辈子了吗?”姥姥正颜厉色到。
季清栀有些瑟缩,闪烁其辞,“姥姥你知道的,顾相丞很喜欢我,真的很喜欢我。”
所以,就这样过一辈子又怎样呢。
姥姥:“你不要逃避话题,你们感情好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个计划,关于未来的计划。”
季清栀牢不可破的心墙终于露出零脆弱,她摇了摇头,没再话。
顾相丞害怕失去她,所以他拼了命的对她好,每晚上都拼了命的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深怕她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他,这样的顾相丞,季清栀真的很心疼。
关于父母,顾相丞不止一次提起过找她的父母谈一谈,可每一次都被季清栀正颜厉色的拒绝。
她害怕,害怕顾相丞受了委屈,害怕父母的话让顾相丞觉得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害怕顾相丞忧心,更害怕两个人都开始言不由衷,把对方推的越来越远。
季清栀:“姥姥,我妈上次了,要给我们半年的时间的。”
姥姥:“清栀,我的是一辈子,不是半年。姥姥当然支持你们在一起,从头到尾姥姥都在支持你,但是,姥姥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计划一下,明白吗?”
“计划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啊姥姥。”季清栀的语气一下子落得很轻,她低着头,绞着手指,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怎么面对姥姥的那一句“明白吗。”
姥姥:“关于你,关于你将逐渐老去的容颜,关于你百年之后,将独留顾相丞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你想过吗?”
那些季清栀宁愿装傻也避而不谈的话题,就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被姥姥一一例举着,摆在了她的眼前。于是,所有的辩解,所有她想用以反驳的措辞,都变得黯然失色。
季清栀语气笃定:“可是姥姥,我总不能因为这些就停滞不前,就每哀哀欲绝吧,我相信水到渠成,所有的问题都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季清栀完这番话后,姥姥语重心长,“清栀啊,曾经姥姥也是这么认为的。”
季清栀看着姥姥一副若有所失的表情,看着她经年累月留下来的沟壑,有些怔然,“姥姥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姥姥是想,年轻的时候大家都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可等哪一老了,乘着回忆扶摇直上回过头再看看的时候,那种惘然若失的感觉会更加强烈的。”
季清栀虽然有些不堪明白姥姥话里头藏着的丝丝怅然到底是为何,但还是乖乖的点零头,“姥姥,谢谢你的话,但我相信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好吧,或许,你会做的比姥姥好的。”姥姥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笑,笑容里藏着久经风霜的坦然。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大吧,话的语气和表情同眼前的季清栀如出一辙,也像她一样肆意洒脱。
“好了,姥姥的话都完了,希望我们清栀,可以一直一直都幸福。”
该的都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只希望这一次的结局不再是殊途同归,重蹈覆辙。
季清栀点头:“嗯,那我先走了,再晚一点顾相丞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姥姥点零头,“去吧。”
姥姥看着季清栀的背影,往昔历历在目,只是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她再也没有机会见一见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还是南安镇,还是相似的境况,年轻的季清栀多像那个曾经的自己。
回忆纷沓而至,可身边空空如也。
如此,度日如年。
回到三楼。
顾相丞是真的着急了,出了书房没见到季清栀,打电话才发现她手机也丢在了厨房,碗里的鸡蛋还在那晾着,菜板上的西红柿也切的整整齐齐,就是不见季清栀的人影。
季清栀拿着一包盐,刚回到三楼,就被顾相丞死死地按进了怀里,站在一旁的程吏也在见到季清栀的那一刻,终于露出了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怎么了?”季清栀拍了拍顾相丞的背,轻身问。他的怀抱太炽热,压的季清栀快要喘不过气。
“去哪里了?”顾相丞不肯放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闷闷的。
季清栀扬了扬手里的盐袋子,“去借盐了,我想做饭来着。”
顾相丞松了一口气,眉目也终于柔和了一些,“饿了吧,别做了,带你出去吃。”
季清栀戳了戳他的腰,示意他松开一点,然后嘟着嘴吧撒娇,“我想做嘛,让我做一次。”
一旁一直安安分分充当电灯泡的程吏听到这句话后,不免抽了抽嘴角,“季清栀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季清栀愣是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才琢磨出来程吏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羞赧的瞪了对方一眼后,又条件反射去瞄顾相丞的反应。
嗯,顾太子十分的淡定,甚至还有点想笑。
季清栀想到姥姥的话,揽腰抱住顾相丞,“顾相丞,即使未来会给我一个迎头痛击,我也情愿为你坐以待保”
顾相丞低头看着她,然后雾雾霭霭的眼眸竟渐渐湿润。
季清栀被吓到,“诶,顾太子,你不会要哭吧。”
顾相丞为了掩饰自己,直接低头含住了她的红唇。
程吏本来就被季清栀的情话给惹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实在是想吐。
“诶诶,你俩,浅尝辄止啊。”程吏低声骂了一句后,喊到。
季清栀红着脸抽身,然后又继续去厨房忙活。
只是,没过多久。
季清栀刚腌好鸡胸肉,她的胃里却突然一阵翻涌,直倒腾苦水,她拍了拍胸口想压下这阵突如其来的恶心,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干呕。
顾相丞和程吏又跑回了书房,关着房门,对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季清栀捂住嘴巴,快步跑到卫生间,两颊不断有酸水泛出,如果真能吐出来倒是可以好受一点,可季清栀扣着嗓子蹲在马桶旁,始终只是干呕。
大抵是没怎么吃东西的原因吗,季清栀想着,捂住自己的胃部揉了揉,然后强撑着站了起来。
顾相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了书房,跑去厨房没见到季清栀,皱着眉头刚转身,便看到她虚弱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