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这样会让眼前的女生尴尬,但他还是了这样的话。有时候想想,他还是挺混蛋的。
薛佳佳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嘴里的话也特地挑了带刺的往外:“也没想着你能在我面前当个人。”
她淡淡道。
轻飘飘的,可也是真够邪恶的。他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更邪恶。
薛佳佳还是没有上楼的意思,休宁远便也没离开。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原地对峙着,也不知道在较什么莫名其妙的劲。空气中漂浮着某些几不可见的情绪,风一吹仿佛都在沙沙作响。
半晌,薛佳佳道:“你我俩逗不逗,在季清栀面前都人模狗样的,可是明明心里都藏着不能见饶秘密。”
顿了顿,她有些意识到自己仿佛漏了嘴,于是又心平气和的补救:“你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你有秘密的,问就是我这个人太聪明,什么都能看的穿。”
休宁远勾了勾嘴角,没有多想,在他的眼里薛佳佳的这些话像极了女生才会玩的把戏,不足以撼动他的任何情绪。
休宁远:“我和你还是不一样,我对季清栀是真心实意,关心是真的,担忧是真的,牵挂也是真的。不像你,明明是有预谋的靠近,还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听言,薛佳佳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明显是带着讽刺的。她笑着问他:“那你觉得我们谁比较可怜一点呢?”
你觉得谁更可怜呢?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可答案却又那样的肯定。当然是用情至深的那个人最可怜。
休宁远没话。
薛佳佳:“你不回答,我也不需要你的回答,毕竟,我是真的同情你。我这种人吧,对待感情确实手段卑鄙,但至少没有让自己吃亏,这样想想,心里还挺平衡的。不像你,做了那么多,又有谁知道呢。”
“再的不好听一点,即使是季清栀知道了你帮了她一个大忙,可是,她顶多同你一声谢谢就罢了,没了,你还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
她就那样双手环抱在胸前,平铺直叙的着一些她能想到的所有可能叫休宁远动容的话,带着点乐此不疲的恶趣味。
而休宁远也任由眼前的女生一下一下的戳着自己的心脏,面色淡然。
倒不是生气或是恼羞成怒,就像是伤口上新长出的痂,不去碰的时候也就那样,可用手指轻轻按压的时候,不仅仅只有痛感,还带着些几不可见的痛快。
于是,薛佳佳还在继续着嘴里的话:“你这样可靠又深情的站在季清栀不远不近处,可她依旧不会知道你的这些真情实感吧,你的一腔热血怕是只能感动感动你自己。”
大抵是的够了,倦了,也词穷了,一语落毕后,薛佳佳终于安静下来,然后只是直直的看向休宁远,一边觉得怅然,一边又觉得痛快。
休宁远也看着她,淡淡道:“感情又不是什么功利的东西,当我递给她一些东西的时候,她愿意接收就是一种回应。并不是像你的一样,好像她必须得还给我一些东西才算是公平。”
完这些话,休宁远大抵是觉得可笑,又道:“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何必煞费苦心去靠近季清栀。”
煞费苦心的靠近季清栀,然后接近顾相丞,何必呢,他想的,是这个意思吧。
薛佳佳看着休宁远,像一只站在刀尖上舔血的狼,明明知道危险却依旧带着侥幸,问道:“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靠近季清栀呢?”
休宁远理所当然:“为了顾相丞。”
薛佳佳飘忽的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又散开,一点也不急着掩饰。或许,从她生日的那,这个人就认定了她的所有的龌蹉不过是家子气的为了去抢同一个男人。
如果有一休宁远知道,她的所有煞费苦心都是靠为了近他,掌控他,毁掉他而展开的,这个人除了诧异和仇恨,是不是还该多一点怜惜和不值得。
这样想想,她的心里居然就舒服了一点。
薛佳佳当然没有否认休宁远的猜想,她只是笑,大笑,像听见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似的。
她:“既然知道我是个人,还有夺季清栀所爱的可能,你为什么还要一步步的纵容着我呢,或许从一开始,你就把我那在阳台上的话听进去了吧。”
那晚上他看透了她的龌蹉,把她叫到了阳台,于是她问他,要不要一起合作,她负责抢顾相丞,然后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拥有季清栀。
那时候的休宁远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这个荒唐的提议。
可明明,他动心了。所以才一边警告着薛佳佳离顾相丞远一点,一边又纵容着她一点点靠近季清栀和顾相丞的生活。
你看,其实他这个人也没有多么的坦荡。
又或许,在爱情里,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坦荡吧。
良久的沉默以后,休宁远还是没有回应的意思。都是聪明人,沉默代表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不出口,也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已经是晌午了,开始有街邻陆续挎着菜篮子回家。于是,周遭又变得热闹起来。
薛佳佳笑了笑,她知道,掌握一个休宁远只需要一个季清栀就够了。这样想想,她居然还有些妒忌。
只是,在快要离开时,休宁远突然又叫住了薛佳佳。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那样真切的看着薛佳佳,薄唇一闭一合:“纵容着你的大部分原因,其实是希望你可以真的成为她的朋友,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只是觉得你需要季清栀这种朋友。季清栀她,真的很好,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顿了顿,又道:“至于那部分的原因,或许你是对的,我也不是什么坦荡的人,对于季清栀,我也许真的还抱着些侥幸。”
薛佳佳偏过头没看他,眨了眨眼才道:“想让我不伤害她,不如想办法想想怎么保护好她吧,骑士。”
她把“骑士”这两个字的尾音咬的很重,不清是讽刺还是些什么其他的情绪。她只是觉得心里的某一个角落被轻轻的牵扯着,休宁远一话,就会有一双手生拉硬扯,让她不得安生。
两个人都一根筋的觉得对方都是极为聪明的人,可明明,一个比一个更看不清自己。
木屋里。
吃完晚饭,季清栀窝在沙发的一角看新闻,南安后海的渔船事件新闻里也报道了。报道里还,近一周,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大部分渔船已经重新开始正常航海捕渔。
季清栀知道,这些成果都和顾相丞分不开关系。他的尽职尽责终究没有被白费。
季清栀眼角攀上笑意,摸了摸又大了一圈的肚子,“顾唯只,爸爸最近可以抽出一点时间陪陪我们啦。”
着,顾相丞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发梢的水还没擦干,湿漉漉的嘴唇微微勾起,眼睛盯着季清栀,一边擦头发一边朝着她走去。
季清栀被他盯得有些脸红,却又舍不得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