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青惊讶了，从小到大这里他来这里的次数不少，但从来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是个空坟？！枉他每年还煞有介事的磕头烧纸钱求保佑！

“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空的？！”沈从青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用眼睛看的。”储君答。

沈从青怔了怔，恍然大悟：“你有阴阳眼！”

这话倒让储君有些意外，瞥了他一眼道：“你还知道阴阳眼？”

沈从青想说花颜不就是？但想起先前的事，改口道：“当然是清溪说的，自从他开始学习道术，每年的新年愿望和生日愿望都是想要一双阴阳眼。”

听了他的话，储君默了几秒，开口说：“我天生能见阴阳，经常被吓得半死，从小就被人说是怪物，后来还被送去精神病院关了几年。可见，这阴阳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从青只是有些纨绔，但人并不傻，虽然储君说得轻描淡写，他也能想象她的过去是多么的黑暗和不易。

“别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我，我不需要。”储君不屑道。最难熬的都熬过来了，她现在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殷霖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就想到了花颜，比起天生阴阳眼，花颜算是半路出家，她，害怕过吗？

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也就是这一想，殷霖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居然十分清晰，也对，身边有这么个异类，想记不住都难。殷霖嘴角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

沈从青觉得气氛莫名的有些怪，储君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也就算了，殷霖脸上的表情又是几个意思？！

“那个，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沈从青问。

殷霖收回思绪，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拖出两把铲子，一把丢给沈从青，自己拿着一把利落的翻上分头，开始铲土。

沈从青会意，也爬上去帮忙。而储君，则在墓碑前插香点烛烧纸钱。

虽说已经知道是衣冠冢，但黑漆漆的棺材露出来的时候，沈从青还是觉得后颈有些发凉，咽了咽口水道：“接下来要开棺吗？”

殷霖拍拍手上的黄土，和沈从青先后跳下坟头，目光投向看着墓碑的储君。

储君看着墓碑上的刻印，道：“这墓碑的字体还挺特别的。”

“那当然，这墓碑天下独一无二，是殷老爷子自己刻的！”沈从青傲娇道。活像他的功劳似的。

储君的手指划过生辰八字，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转过头看向殷霖，说：“不如，殷总多加点钱，我帮您算算这人的尸骨在哪里？”

殷霖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回道：“价格随你开。”

得了保证，储君满意的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洗得发白的青色小布袋，里面装着一个龟甲和三枚古钱，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或许是主人经常把玩，所以触手生温。

但是算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不对劲。或许是日头太大，储君的额头慢慢沁出了细碎的汗珠。

大概半个小时后，储君放下手，扯了扯嘴角道：“不好意思，没算出来。”她就说嘛，以清溪和殷霖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出一份力，原来是有猫腻！

别说殷霖，就连沈从青都看出她的表情不对劲，不像是没算出来什么，而像是算出了什么，但是，不能说！

沈从青点头看了看鞋上的黄土，道：“要多少钱你尽管说。”

储君眨了眨眼，心里转了好几个圈圈，就算她今天不说，这个事情也不可能瞒一辈子，再说她的工具库该补充了，东西可都是天价呢，于是道：“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我会把账单寄给你，到时你可不要反悔。”

沈从青意识到自己可能入了她的套，但现在也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钱嘛，他多得是，难道还填不满她的胃？于是，他大方的答应了。

储君收起龟甲和古钱，这才娓娓道来，“如果这个生辰八字没错的话，那这人，就还没死。”

“没死？！”沈从青诧异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咳了咳道：“你是说，殷奶奶还活着？那她人在哪儿？”

储君耸耸肩，“这我真没算出来，想必清溪也没有，所以才一直没说。”

“你是说，清溪早就知道？”沈从青反问。

储君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殷霖。

殷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储君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飞灰，说：“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迁什么劳什子坟了，非要弄的话，一把火烧了随便抓两把灰就行。”说完，就转身往树荫下走去。

体力活嘛，哪是她一介弱女子能胜任的。

棺材在土里埋得太久，木头湿润，废了不少劲才勉强烧起来，这是这烟雾实在太重，呛得两人不得不躲到一边。

趁着这个时候，沈从青低声问：“你说，清溪为什么不告诉你呢？”

殷霖看了看天色，“清溪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不轻易说出口，这次他推荐她来，难保不是为了让她帮忙的。”

沈从青深以为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火灭之后，殷霖翻上去抓了几把灰烬装进带来的小罐子里，又和沈从青合力将土坑填了回去。

回程的路上，狂风乍起，乌云逐渐覆盖了头顶的天空，在他们踏进沁园的时候，大颗大颗的雨点砸了下来，隐隐还伴着雷鸣。

“二少爷，现在这么大雨，今晚就住下吧。”陈母说。

殷霖点点头，抬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热茶。

“范婶儿，外面下这么大雨，雯雯回来了吗？”沈从青想到晚上要在这里过夜，又想起白天看到陈雯雯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憷。

陈母笑道：“她说要去挖点儿莲藕，应该快了。”

沈从青讪讪的闭上了嘴，因为这莲藕是他每次来最爱吃的，用来炖排骨软糯香甜，用来做成桂花糖藕爽脆甘甜。

接近傍晚的时候，雨势不减。好在祖屋虽老，但每年都有专人来维护检修，不会漏水，照明正常，而且也提前备好了足够的菜。

乡下不像城里那么多娱乐项目，没有ii，电视也没什么节目好看，索性大家凑在一起打麻将，两个小时下来，储君面前的筹码最多，还有各种微信转账，隐隐有超越她这次差旅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