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得确实惊心动魄,身体的劳累远不如精神的疲惫,也不多说什么就各自回家了。
临分别前,殷霖告诉顾焱,既然警方已经介入,他就不要大张旗鼓的调查,以免生出事端,顾焱明白他的意思,自己非白非黑,游离在灰色地带中,手上哪能绝对的干净,遂点头应允。
第二天一早,殷霖如往常般来到公司,就见到何西一脸严肃的等在他办公室门口。
何西仔细关上办公室门,将手上的文件夹展开放在办公桌上,说:“今天早上徐医生发来三份体检报告,第一份是飞行员张小峰,他被查出是肝癌晚期,已经多处转移。第二份是空姐秦燕红,查出有艾滋病。”
“第三份是花颜,她到现在都没有苏醒的迹象,查说是颅脑内的血块不见了,但是,检查不出任何脑电波,可能,不太好。”何西说完,静静的立在一边,等待下一步指示。
殷霖的目光在花颜的体检报告上停留片刻,随即合上道:“把资料给警方一份。你去查查这几个人的家庭背景,最近他们身边有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有没有跟特别的人接触。”
“是。”何西颔首。
何西走了之后,殷霖静坐在老板椅上,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隐隐约约觉得,被谋杀的对象似乎并不止他一个!
稍顷,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牛皮档案袋,里面标着序号1的是当初他收到的匿名信件,里面是沈从青家,宫小敏向花颜下跪的照片。那一次,沈从青差点丧命。
标着序号2的是薛晨曦和花颜出车祸那次的详细的车辆检修和现场调查结果,当然,这次最后警方定性为意外。但那次原本计划是他去机场接机,但临时换成花颜,不然出事的就是自己。
标着序号3的是栖霞温泉度假山庄时,由匿名账号发进他邮箱的的花颜和陆云涛的照片,也就是那一次,他差点死在七彩温泉里。事后他追踪过发件人,无果。
再把这次的事算进去,一桩桩一件件穿起来,他发现自己可能早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中,置身危险当中而不自知!
而这一切,是从花颜性格大变之后开始。
又有人故意把他的注意力往花颜身上带,目的又是什么?
殷霖想半天也没头绪,索性把资料重新锁回保险柜,专心开始工作。毕竟离开这许多天,又积压了很多文件。
花颜完全不知道这边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等她元神归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仍旧睡在月华洞中,并没有特别的异常。
花颜起身走到洞外,不禁觉得头疼。因为木樨那厮正满身伤痕的躺在洞口!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外敌!
花颜捏了捏眉心,“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木樨咳出一口血,喘息道:“老狐帝,寂灭了。”
“死了?这么突然?”花颜皱眉,“不过,历来的规矩,上一任狐帝卸任前都会指定继承人,你替我出席一下不就好了,做什么费这么大工夫叫我回来?”
木樨摇摇头,“老狐帝死得突然,而且是被毒死的,他的实力不凡,死得很蹊跷,也没留下遗言。现在狐族乱的很,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那就让他们打,打完选一个新狐帝出来。你再代我出面送份礼不就完了?”花颜道。
木樨被她气得忍不住又咳了几声,想怒斥她,但实在伤势太重,声音软绵绵的,实在没什么威力可言,“你别忘了自己的职责!”
他没说的是,凶手在暗他们在明,他担心她的安危。
花颜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反正回都回来了,就去看看。你还行不行,不行就先去里面躺着,等我回来带你去蓬莱的阙清池泡泡。”
木樨不屑的切了一声,“上次你去偷药被发现,已经被列入黑名单。别说进去,哪怕靠近都难。”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花颜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不满的踢了踢他伤处最重的腰侧,然后就扔下他走了。
事情比花颜想象的要严重复杂,在她身陷混乱中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在a市那边的发生的事已经逐渐脱离轨道。
是夜,病房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相对于白天的安静,病房的夜晚更是寂静。
就在这样的夜里,一名值班护士拿着一个医用器械包走进了花颜的病房。
病房里只有沙发旁边的一盏小夜灯还亮着,原本应该寸步不离的看护不知道去了哪里。花颜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一脸祥和。
穿着护士服的储君站在床边看了片刻,她已经昏睡了两个周,每天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仍然一副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模样。储君打听了花颜准确的生辰八字,算了三卦,卦卦都显示这原名为何静的女人已经死了快一年。
花颜有句话说得没错,自己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个!
噬灵族天生拥有不凡的能力,但代价是世代短命,每一个噬灵族人寿命不过五十,而每一任族长,寿命只有三十八岁而已。而且,哪怕你想当个正常人安静的过完这短暂的一生都做不到,因为十八岁以后,如果不定期吃鬼怪,就会变成丑陋发狂的怪物!
吃的鬼怪罪孽越深、道行越高,她能正常的时间越久,能力也越强。
真正的花颜可能已经在那天飞机上的时候已经离开,至于这留下的,早不该存在于世上,那就让她,吃了吧!
储君慢慢打开包着绿布的器械包,里面的并不是什么医疗物品,而是涂了她自己的血的降魔棍。
储君双手举起降魔棍,只要用力打下去,这躯体里的魂魄就会被打出体内。
只是在她挥棍的刹那,嘭的一声病房的门被人破开,同时一道劲风向她背心袭来。她旋身躲开,就看见墙上插着的还在颤动的手术刀,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是殷霖。
“你在做什么?”殷霖收回扔刀的手道。
被抓包的储君不见一丝慌张,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如你所见。”
“我说过,她不能动。”殷霖语气中带着警告。
储君不屑的哼了一声,“她是个什么东西你也亲眼见过。换成平时,我和清溪联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确定要放弃?”
“出去。”殷霖不为所动。
“那你以后可别后悔!”说完,就擦着他的肩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