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说得没错,隔壁房间果然没有床,屋子中央放着两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左边一个大铁柜子,进门处有一个沙发,窗户旁边立着一台空调。
花颜径直向空调走去,直接将温度调到了十六度,回头就看见有位大婶送了两条毯子和一个折叠床来。
殷霖看起来很嫌弃这里的环境,脱下外衣垫在老板椅上才坐下去,拿出手机开始看邮件。
花颜无事可做,拿出手机打游戏。她最近迷上了一个单机游戏,叫做“营救玛丽公主”。大概就是说公主被终极大狼妖捉走了,一个叫查理的勇士要克服艰难险阻、斩妖除魔去营救公主。
她已经打到了最后一关,但怎么都打不赢狼妖,一连十几局都被对方!输得她心浮气躁,干脆手机一扔不玩了!
不就是一只破狼妖么,等她改天去杀他一窝来解恨!
“你如果无聊,可以先睡,有情况再叫你。”殷霖似乎被她不断弄出的动静打扰,蹙着眉头道。
花颜一下子坐起来,还是觉得郁闷,“睡不着,我出去走走。”
殷霖把目光从手机移到她身上,她手机没关声音,听了那么久也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也好,走吧。”
说完,他收起手机,率先站起来朝门走去。
花颜愣了愣,她没说要和他一起出去走走啊!
“还不走?”殷霖见她没跟上,停住脚步提醒了一句。
花颜应了一声糊里糊涂的跟了上去,不过一直保持落后五步的距离,仔细打量着殷霖的背影。
为什么她觉得殷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会撩人,会耍无赖,竟然还帮她撑腰让她可以在青义帮打人泄愤!
到底是什么让原来的大冰山开始融化了?
难道是爱情的力量?!
不不不!看他的面相并不像是在走桃花运的样子,莫非?!
是鬼上身?!
想到这里,她看得更仔细了,似乎要把他的背看穿似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注意脚下的楼梯,一脚踩空,往前扑去。
殷霖听到动静回头,瞬间被扑了个满怀,抱着她的腰扶着她站稳,勾唇道:“这是要投怀送抱?”
投你个大头鬼!
花颜腹诽,推开他自己站好,“殷大总裁,您还是积点儿口德吧,好歹给你未婚妻留点脸面。”
说起这个,殷霖表情变得淡淡的。
花颜看见他的细微转变,心里冷笑:男人,呵!
恰好这时殷霖电话铃响起,她踩着楼梯先下了楼。
电话一接通,打电话的何西感觉到一股冷气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最近没惹总裁生气吧?!
想不通的何西战战兢兢的汇报工作进度,等到挂电话的时候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在心里叹道:总裁的喜怒无常怎么又回来了!
花颜出门之后,直接就绕去了大当家窗户的那一边,从下往上看,这栋房子只有两层楼,下面的藤蔓原本长满了半面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全枯萎了,在生命力最强盛的盛夏看起来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大当家房间的灯亮着,她能清晰的看见那两盆绿植。
咦?绿植上竟然有几个白色的花骨朵!
她先前从铁门看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也不知道是一直有的还是突然长出来的。而且,在她注意观察的这几分钟里,那花骨朵好像长大了些。
殷霖打完电话也跟了上来,同样朝二楼看去,“你在看什么?”
花颜摸摸下巴,问:“你刚才往里看的时候,有看到窗台上的绿植结了花骨朵吗?你看,就这一会儿,有几个花瓣都舒展开了。”
殷霖眉头瞬间皱起,转过头看着她,认真道:“我看到,窗台上只有两盆枯死的干枝。”
嗯?花颜转头看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当真看不见?”她问。
殷霖肯定的摇头,“你还有那种滴眼睛的药吗?”
“没了,这些东西又不常用,备那么多在身上做什么?”花颜回答。再调转目光看向那两盆花时,发现已经呈盛放状态!
与此同时,窗户后面闪过一个人影,一把拉上窗帘,那一刹那,花颜看见了他脸上诡异的微笑!
“快上楼!”花颜说完,快速跑向了二楼。
此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二楼看门的大汉早就去休息了。两人跑到门前时,发现无论是上面的小窗口还是下面的投饭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将耳朵贴在门上,可以听见里面连续不断的响动。
“你听见锁链响了吗?”花颜低声问。
殷霖回了她一个嘴型:没有。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已经摆脱了锁链的束缚,却并不打算出来,反而防着外面的人进去!
但哪怕是事情已经出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花颜仍没有感受到任何邪祟作怪的气息。
“这味道,好香。”花颜嗅了嗅,秀眉微蹙:“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而殷霖依然摇头,示意他什么都没闻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贸然进去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反而打草惊蛇。
花颜想了想,拉着殷霖进了隔壁房间,招呼他把铁柜子挪到另外一边,对着白墙双手结印放在墙上,不一会儿,墙面就像消失了似的,对面的房间完全呈现在两人眼前!
她没有料错,粗重的铁锁链已经被解开,正静静的躺在床尾。而大当家本人,正在洗手间里洗漱,洗手间的镜子正对着门,所以他们恰好能看到他的动作。
从镜面反射的图像来看,他似乎很开心,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病人,就像是即将出去约会的小青年。
殷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还注意到,从镜子里面,他们站的这一边依然是一堵墙,连墙上的装饰物都没少。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花颜,到底没太过惊奇。
房间里,大当家已经洗漱完毕后,开始打扫房间,最后换上一身黑色唐装。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走回床边,将床上的被子褥子一股脑掀开,露出下面的床板来。
那床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乌沉沉的,中间一片区域有些细小的凹槽,屋顶散发的灯光到那里也像被吸收了一样。
大当家看见床板后,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迫不及待的从身上拿出把小刀,露出左手腕。
仔细一看,那手腕上深深浅浅有好几道伤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曾经自杀未遂呢。
大当家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选了一条较浅的一刀划了下去,手起刀落,殷红的鲜血呈线状流落在床板上。他扔下刀,不断移动着手腕,看样子,似乎是想填满那些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