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霖知道,花颜是不能吃东西的,而且眼前的人除了外貌之外,其他和花颜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沉声道:“花颜呢?”
胡小狸干笑两声,“呵呵,老板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就是嘛!”
殷霖走进房间,把曾经清溪送他的护身符拿在手上,提高声音道:“我再问一次,花颜呢?”
胡小狸被他的护身符晃得后退两步,在他不断放冷箭的目光中咽了咽口水,变回自己原来的模样,道:“姑姑她出去了,但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其实她很想变回狐狸本体跑出去找姑姑庇护,但姑姑临走前说这屋子四周她设了结界,只是乖乖待在这里,白天的储君以至于其他有威胁的人都进不来。
殷霖盯着她看了几秒,确定她并没说谎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找到手机拨打许宁的电话,可打了两遍也没人接,又转而拨打老头子的,还是没人接!
最后,他打了家里的座机,快结束的时候才有佣人听了电话,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殷霖。宁宁和老头子在吗?”殷霖问。
佣人一听是少东家,瞌睡立马醒了几分,余光恰好看见躺在沙发上的许宁,道:“老爷子睡下了,宁宁小姐在沙发上躺着呢。”
殷霖皱眉,“让她听电话。”
佣人搁下听筒,走过去喊了几声,但是许宁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忍不住慌了神,“少,少爷,宁宁小姐她,她叫不醒啊!”
殷霖大脑空白了两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火速的出了门。到了自家门口才发现走得太急连钥匙都没带,只能大力敲门。
来开门的是先前接电话的佣人,看见小主人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宁宁小姐怎么都叫不醒,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殷霖快步走向沙发,边走边问,“老头儿呢?”
“老爷从寿宴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怎么敲门都不开!”佣人答道。
说话间殷霖已经走到沙发边,双手扶着许宁的肩膀叫了两声。正如佣人所说,人叫不醒,但呼吸心跳血压都正常,就像睡着了一样。
刚好这时救护车已到了门外,他和佣人一起把许宁送上车,并让佣人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他稍后赶过去。
救护车离开后,殷霖转身回屋,径直走向楼上,他知道,比起自己这个老爱忤逆人的儿子,老头子更喜欢许宁,不可能对她身体不适的消息充耳不闻!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在书房里出了什么事,自顾不暇!
站在老头子书房门前,殷霖听不见任何声响,他抬手敲门,“爸,是我。”
静等数秒,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殷正榆的书房是有备用钥匙的,就塞在门口地毯下,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大家都只是装作不知道。
殷霖找出钥匙,开锁的咔嗒声沉沉响起,他推门进去,里面并没有人,地上有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茶壶,茶水流了一地。但除此之外,书房里并没有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
看书桌前后两张凳子的摆向,以及茶水印出来的脚印,当时书房里应该还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会是谁呢?
恰好此时,殷霖手里的电话响了,是清溪。
“你在哪儿?”清溪语气有些严肃。
“在家。”殷霖回答。
“殷老爷子在家吗?”
这边人刚不见,那边就打了电话来问,要说他不知道点儿什么,殷霖怎么都不会信的,直接语气肯定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清溪沉默片刻,“我看到他和花颜在一起。”
“具体位置发我。”殷霖道。
他忽然有些搞不懂,花颜的目标明明是许宁,为什么却和老爷子在一起,莫不是老爷子为了保护许宁和她做了什么交易?!
把地址信息输入导航,语音自动提示:现在出发去往西屏山,全程四十三点二公里,耗时五十六分钟,山顶人烟稀少,请注意安全!
此时,西屏山顶,花颜和殷正榆一坐一立。
“小花姐姐,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脸?”殷正榆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老年痴呆,清楚的记得这是何静的脸。
“为了方便行事,临时借用一下。”花颜道。
“那,我们的事为什么不在家解决,非要到这里?”殷正榆问。眼前的人不是记忆中高高在上、不恋凡尘的模样,倒是觉得亲和得多。
花颜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想见见自己的母亲吗?”
殷正榆猛地愣住,他想见吗?答案当然是想的,但更多的是害怕见她,大概是因为心里愧疚太多吧。
但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他缓缓道:“小花姐姐,请您让我见她一面。”
花颜对他的回答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笑着说:“把你戒指给我。”
殷正榆听话的伸出左手。这戒指自从他戴上之日起,就再也没能拿下来,他也没少折腾,不过最后都没成功。
花颜伸手,也没见她使劲儿,戒指就轻轻松松被拿了下来。她把戒指放在手心,宝石面朝外,另一只手不断变幻手势。
随着她嘴唇的翕动,墨绿色宝石散发出柔和的白绿色的光,光芒愈来愈盛,直到变成一道光柱。她把手倾斜,让戒指从手心掉落。
戒指落地后,光柱直径忽的变宽,中央逐渐显出个人影来,如果,还能叫做人的话。
光柱内是个头发雪白的妇人,发丝凌乱,指甲干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样疤痕,如果仔细看的话,那些纹路都在强强弱弱的搏动着。
妇人的眼里没有眼白和眼珠,只有红色的一片,就像被血液覆盖了一样。她的头发虽然是白的,但脸上并没有皱纹。
只看得一眼,殷正榆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瞬间老泪纵横。
“娘啊!”良久,他才觉得喉头没那么难受,哽咽的喊出了埋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称呼。
妇人却没有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一张脸表情呆滞,仿佛对外界毫无感知。
“我娘怎么了?”殷正榆转而看向花颜问。
花颜看了光柱一眼,“再过几分钟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