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抑制的情绪从这具古世界身体上爆发!
“不管了,先骂死在杂毛老道再说。”维尔尼根本压抑不住这股情绪。
此刻维尔尼为古世界名字为云镜南的,而云镜南,已经彻底的死去。
云镜南(维尔尼)仰天嘲笑道:“看错了,看错了,庄心一,什么正道第一人,天下第一,自幼便想要匡扶正道,狗屁,全是狗屁。”
“你就是个胆子如鼠之子,妖族大军压境,你连这小小的十里观山之地都不敢出,连条狗都不如。我已经预见你投诚妖族,做些尾之事。”
“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狼狈为奸、蛇蝎心肠、不知羞耻、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小肚鸡肠、认贼作父、丢人现眼、假仁假义之人。”
“你那满天的傲气去了那里,庄心一,你早年金结期时你出海,于鲸神殿求宝,正好遇海神宴,在千百妖族遭到了海妖的歧视,诬人族为“人如狗猪仍为最下等一族,面对妖族老祖,豁出了性命一般的击杀了那海妖,丝毫不顾及老妖们的脸面,当时你这惊天傲骨傲气,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镜南豁出了性命,动了一丝力气,闭目大骂,一连言语如洪水股涌出。
他咬着牙,咬出了血,接收了这具身体一切记忆的维尔尼,实在是想不到当年拥有那惊天傲骨、天纵之资的庄心一……今日怎会变成了一个连三岁孩童的鼠胆之辈!
天塌天了,有高子顶着。
这庄心一,便是泰东修真界第一人;
最高之人;
古世界似乎也赶上了一个不幸的时代,那些被先贤修士们镇灭的妖族再次袭来,这次他们已经不能为力了。
门丝毫未动!依旧!
此刻,太阳像一块煎板上的黄油,边角正在融化,将浓郁的浊黄化为了浅淡的明黄,纯白的天空上染上了‘太阳’稀释的颜色……即那天上的晚霞。
孤阳之下,七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在他们糟糕的心情之下,又长又宽的延伸影子像是在嘲笑他们。
告诉他们的身子不再挺拔,担当不起那沉甸甸的责任。
纤细又脆薄的影子,将笑得癫狂的脸藏在了漆黑的阴影下,将歇斯底里的笑声封锁着那可笑又可怜的简约线条当中。
最后那似散不散的浅黑,或许只是显示给世人的嘲讽。
影子将所有的浮华与美丽隐藏掉,只给人愁云拧揉的墨;
呼~呼~
北方如海啸股的绿气涌来,使山河都暗淡了,成群结队的妖兵席卷而来,直扑花香山而去。
妖兵当中有虎妖、狼妖、豹妖等强大的妖兽,也有鼠妖、蜂妖等群体进攻的部族,万象包罗,妖气震天,大有诛杀万族之势。
“哈哈哈,你们这些手下败将,那软脚虾一样的观山观弟子全在这里,骨头够硬的。”从兽潮中飞出一只人脸鸟妖,飞到了花香山山顶,脸上不停的触动:“终于寻到了这里,你们这些人族鼠辈,还不快速速投降,否则全部杀死。”
七人当中最为壮硕的归火道人身站起了身,无视身后铺天盖地的妖族。
“若非被这些妖族杀死,不如拼死一捕。”归火道心中念道,“死吧,希望我的血,能让师祖回心转意。”
归火道人二步并做了一步,头像疯了一样的撞向了观山观的大门。
“嘭!”硕大的头颅像是开了花一样,大片大片的鲜血溅到了木门上,木门还是丝毫不动。
“小的门,给我上,给我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血。”人面鸟妖叫嚣着。
有天上飞的,地下钻的,地上跑的,无数只凶狠的妖兽瞬息间动了。
云镜南转过头来,仰天面着千万大大小小的妖影,那每一个妖影里就是一位大妖,每位大妖身上的妖气重叠,染合成了碧绿脓腥的弥天妖气。
“来吧,我人族万死不投降!”云镜南声音沙哑,抑天吼道。
其余活着的六人也是面目狰狞,一幅慷慨赴死的模样。
“纵死无悔!”
“纵死无悔!”
“纵死无悔!”
“纵死无悔!”
“共赴锦绣山河水,别来十年捻奴头,死吧,死吧,老子十八年还是一条好汉,再跟你们这些畜牲算道算道!”
轰!轰!轰!
“不要,这是什么!”
“烧死我了,吱吱,我要死了。”
无数妖族凄叫咆哮;
无尽的白光吞噬了万千的妖族,白光泛着无尽的光芒,那一抹像是夜晚中海港的明塔,像初生的东方红日之色。
像人类道德中所有美好的光辉,像是光芒之予,像是荣耀之子。
云镜南发誓,这绝对是他见过最明亮的白光,厚重柔和,不刺人双目。
一轮大日横空出声,散发出亿万束光芒,净化一切邪气妖气。
它就像昏暗的夜晚里一盏油灯,孤零零的摆在那里,却诉说着人类的荣光。
“庄心一,还不速速归来,莫要这轮炷天日散去。”维尔尼拿镊着《古世界游记》这本书里的话,本体已经出手了。
这轮只有掌头大小的小太阳进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如同黄口大钟,发人振聩,荡气回肠。
观山观里,那满山花海中,一间茅草房里,枯坐着一位背负金剑的老者,那老者仿佛一座雕像,全身如老龟一样伏息。
庄心一睁开了那一双混浊不清的双眼,松了一下如枯木般的身子,双行清泪就是流了下来。
庄心一将一腔的苦水化为了一股金汁玉汤;
可叹可气!这是怎样的金汁玉汤化去了这一身惊天傲骨;
着摸不透!
庄心一护卫人族之心,于天地见证,日月可鉴,那份锁于心中的浓烈,不比何任人的淡!
他身为尊尊长者,平时素爱提携后辈,这七日以来,眼睁睁的看着一位位由他而死。
庄心一一身傲骨,双袖清风,无亏于天地,性情孤傲,是怎样的忍下徒子徒孙谩骂以于他。
庄心一突然变得铁石心肠无情无义起来;
奇怪之极!又是怎么的金汁玉汤浇灭了那一颗柔软的心;
无形的压力让庄心一喘不过气来,
“我弃战而逃,我见死不救,我不仁不义,认,我都认。”庄心一传声而出,一瞬间传遍了花香山,那苍老的声音尽显苦涩。
“打,打不过,你们不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不听,以为凭借着万年加固的鉴河大城一战,六大宗宗主意见一致,我无力回天,结果不出意外,全部战死。”
六位观山观弟子目瞪口呆,他们视生死为无物,一身铁骨铮铮,一跪七日,只求老祖出山,却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我如果死了,人族就完了。”庄心一的声音再度从那间草屋中传出。
卑微!
卑微之极!
将全部的骄傲碾压至粉碎,一身由清傲骨节连成傲骨生生断裂,只为了护卫靠山七省人族最后的火种,这就是那一滩苦水,那金汁玉汤。
那金汁玉汤是世界最柔软、敢温和的东西,那傲骨是世间最坚硬、最牢固的东西。
苦水化了清骨;
骄傲成了卑微;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无时无刻蔓延在庄心一的身躯上,当初有多骄傲于顶,现在就有多痛苦地底。
原本的不屑化为了沉默,原本的胆气化为了恐惧。
全身之精气倒行逆流,相比之下,一死了之是美妙无比的选择。
他死了,七省人族皆为蝼蚁,他活着,七省人族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