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沉溺在一片水中,柳茯苓感到自己无法呼吸,身体也丝毫没有力气,仿佛一片羽毛任由自己向下漂浮。努力使自己睁开双眼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脖子那里火辣辣的疼,好像是被用刀割伤了一样,鲜血还汩汩的向外流出。怎么会这样?她应该是在王府里,等着李承泽给自己挑起盖头成为夫妻。可是,美梦破碎她也无力改变这一切。
她慢慢合上眼任黑暗将她吞噬,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幕幕画面,她看着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画面里是一个小女孩在照顾一个卧伤在床的男子,他们的面容很模糊,但对话却仍能听清。
“小药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茯苓。”
“茯苓?好随意的名字,你师父给你起的?”
“你可别小看这茯苓,师父说了,茯苓可是一味好药。”
………………
又些画面浮了出来,悬崖边一大片桃树来着桃花,地上还有许多花瓣,朵朵白云漂浮着,似雾般的环绕着。还是那男子手里捧着一株仙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仍能感到他巨大的悲伤,只听见他声嘶力竭的喊:“茯苓,不要!别离开我!茯苓!”
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任谁听见这悲痛的嘶吼都会动容,柳茯苓感觉自己离那男子越来越近,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这是梦吗?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们是谁,自己和他们认识吗?如果不认识,这些画面怎么会在自己的脑海里,为什么自己的心那么痛,头也开始痛。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脱离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轻,像羽毛一样飘飘浮浮的?
终于,画面消失,一切重归平静,柳茯苓感受不到一丝光,陷入黑暗之中。
“小茯苓,你总算回来了。”
是谁?是谁在说话?这声音好生熟悉。柳茯苓努力使睁开眼睛,睫毛在颤抖。眼睛感受到了刺眼的光,有些不适。于是闭上眼睛舒缓一下,再次试图睁开双眼。
周围是熟悉的草药味,这味道使她心安。她睁开双眼,光也不那么刺眼了,看清坐在床边的人,这人眉眼如画,风流倜傥不正是师父嘛!
“师父。我……”柳茯苓脑子现在非常乱,一时间很茫然。
师父看着柳茯苓,替她整好被子。“茯苓,你终于睡醒了。你睡了这么多天,可把我忙坏了。”
睡着了?师父说柳茯苓睡了很多天,可她平时懒懒散散,根本没干多少活,而且啊,她精力可充沛的很,每次师父派她去给各路神仙送药她都乐意的很。送完药就赖在人家仙殿里闲聊。
或者师父派她去哪个仙草园里去采药,她都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想起师父还等着回去炼药才急急忙忙的赶回去。她怎么会累的睡那么多天,脑袋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师父,我睡了多久啊,感觉脑子迷迷糊糊的,好难受。”
“不记得了。你赶紧起来,还有好多事没干呢。”师父若有所思的看看她,然后站起身来指着房间角落的一些草药,让柳茯苓赶紧起来捣药。“怎么说你好,让你捣药你都能睡着,你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一天正事都干不了。”
哼!臭师父!坏师父!刚起来就催促自己干活。柳茯苓撇撇嘴,心里默默诅咒师父一百遍。希望师父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希望那些仙子天天来烦师父,把师父烦死。
那些仙子有空没空就经常到碧云殿里来拿药,一会头疼一会手疼的。柳茯苓知道,那些仙子不过是寻些由头来找师父,师父嫌弃她们天天像蚊子一样在身边嗡嗡的让他心烦,索性让柳茯苓直接去仙殿送药,或者干脆不在殿里去外面逍遥,留柳茯苓自己在殿里应付那些仙子。
不过托师父的福,柳茯苓和那些仙子早就成为好朋友,仙子们还经常拿些好吃的或者一些稀奇的玩意贿赂她师父的情况。
师父白芷可是天界有名的药仙,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温润如玉,风流倜傥。对外他是如玉一般温润的人。只有柳茯苓知道,他腹黑的很,训她时说话一套一套的。和他顶几句嘴,他就罚她抄书禁足。柳茯苓拜白芷为师,学习医术,但由于贪玩不用心学,整天跑跑腿捣捣药,只学到皮毛而已,只能算低级小药仙。
柳茯苓睁大一双杏眼瞪着白芷,白芷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看什么看!现在还敢瞪为师了,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嘛。给你安排的事你从没好好完成过也没说你,捣药还能睡着,还不是为师把你抱到床上。你这小丫头也是愈发的重了,抱着你没把为师的双手压断。”
什么!白芷说她重!士可杀不可辱,“臭白芷,你凭什么说我重。你每次喝醉酒我把你扛回来我的肩都快压成一高一低了。你还嫌我重。你醉酒还都是我照顾的你。”白芷喜欢喝酒,他会自己酿桃花酒,然后埋在地下,想喝的时候便取出来喝,每回都喝的醉醺醺的还得柳茯苓把他扛到床上,再照顾他。
然而,白芷这个厚脸皮的说:“还敢顶嘴?徒儿照顾师父是应该的,徒儿没有完成事情就应该受罚。怎么,又想抄书了。”
每次吵架柳茯苓都没有赢过,并不是怕白芷,而是每次白芷都会拿抄书来压她,她素日里活蹦乱跳,不能安静的坐下一刻,让她一直坐在房里抄书还不如要她的命。
“无话可说了吧。赶紧起身,我等着用药。”白芷挑挑眉,看着柳茯苓吃瘪的表情,丢下这句话便走出柳茯苓的房间。
小女子嘛,也要能屈能伸,柳茯苓伸个懒腰准备起床。掀开被子,柳茯苓发现自己穿的居然是嫁衣。她怎么会穿嫁衣睡觉!心中不解,穿好鞋子便走出去房间去找师父。白芷盘腿坐在书桌旁的软垫上,手里拿着药经细细的看。
柳茯苓喊了他一声:“师父!”
白芷没有抬头,“怎么了?”
柳茯苓走到书桌旁不说话,白芷抬起头,见她一身穿的嫁衣,戏谑她说:“小茯苓,你就这么想嫁人吗?”
“我也不知道这嫁衣从何而来,况且我嫁给谁去!”白芷居然这么说她,她整天和仙子门一起玩,哪里认识其他神仙。
白芷继续低头看书,“许是你前段日子到人间游玩看着新奇便效仿罢了。”
柳茯苓经常到人间游玩,她是偷着去的。神仙是不允许到人间的,被天帝发现是要重判的。不过,白芷疏于管她,她每次到人间之前都会给白芷留张字条,但是攒下来的活还得自己来做。
看来,这可能只是柳茯苓的一时兴起。不过她说:“师父,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嗯?”
“但是又记不清了,好像在梦里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白芷合上书放在书桌上,他的眼神很温柔,他说:“茯苓,梦虽似真别当真。懂吗?”
看着柳茯苓不懂的样子,白芷就知道他如同对牛弹琴,“别想了,快去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