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跳脱的人,没想到遇到个赵构,比自己还跳脱,且不说赵构居住的地方叫做什么,你给它改成黑木崖,就赵佶那个脾气不活劈了自己?
就算是赵佶不生气,那些文官呢?估摸着追杀自己的人能从汴京城排到大辽的上京城去。
然而杨浩不知道的是汴京城的文人们着实因为李纲的事情开始乱了。
蔡京听到李纲果然进了太傅府,惊讶的一不小心揪断了两根胡子都没发觉。
“这堂堂的员外郎真的要去拜入那个杨浩的门下?”
蔡翛点了点头,脸色很是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是的父亲,下面人来说却是进了太傅府里,到现在都没出来,到是那杨浩跟着康王殿下去了皇城司。”
“嘶……”
对杨浩,蔡京不反感,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因为杨浩能让高俅吃瘪,这就让老蔡很开心。
这些年里,蔡京很清楚自己老了,封了太师,就让出了执宰的位置,王黼这一次和大辽的谈判结束,必然是会迁任少宰的,童贯掌控着西北军,成了名符其实的西北王,担任着枢密使却基本不回朝。
在这些人都不在的时候,高俅就作的越来越花花了,甚至偶尔还敢挑衅到他蔡京的头上,这让蔡京很是不爽。
明着打压不好看,会让人说闲话,但是不打压心里又很气,杨浩能让高俅吃瘪,跳出来和高俅打擂台是蔡京很喜欢的。
但是说到底,蔡京是太师,是文官,甚至在很多人眼里,他是文官之首,李纲出身文人集团,一个正儿经的文人投到一个宦官之后的门下?这说出去太不好听了啊。
但是听蔡翛说,李纲进了太傅府里就再也没出来,人家杨浩反倒是走了,不禁的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依着那个家伙的性子,这李纲怕不是……”
蔡翛眨巴眨巴眼睛:“父亲,莫非……那李纲已经被杨浩杀了不成?”
李邦彦的家中,罚俸之后的李邦彦的家冷落了许多,虽然还是中书舍人,但是大多数都知道,李邦彦恐怕要失势了,赵佶之所以没有撤掉他中书舍人的官职,恐怕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的。
原本吆五喝六的那些狐朋狗友没了,到是吴敏和赵野这个铁杆好友还在。
说到底要不是吴敏出主意,李邦彦也不能落到这般田地,原以为是可以拿捏一下杨戬的,没想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到吴敏说李纲真的进了太傅府,就是有些抑郁的李邦彦都来了兴致了:“这李伯纪虽然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可他堂堂员外郎真的要去拜入到阉宦门下,这……真是丢尽了文人的颜面啊。”
听了这话,吴敏和赵野都翻了个白眼,说到底俩人都明白早先李邦彦打的什么主意,他可是一心想要考上梁师成和杨戬的大腿的,现在闹崩了,你他娘的说这话了?
不过真说起来,吴敏和赵野也是文人,谁想看到文人在阉宦面前低头呢?这真的是斯文扫地。
吴敏摇头叹息道:“恐怕那李伯纪入了太傅府凶多吉少啊,我听闻说那李伯纪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到是那杨浩跟随康王殿下去了皇城司属衙。”
“嘶……莫非?”李邦彦眼珠一转:“元中说的可属实?”
吴敏一板脸:“士美难道还不信我?”
“哈哈,元中莫要怪罪,杨浩此人性情残暴,只看他行事便可知一二,如果李伯纪入了府中现在都不出来,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我等应该召集翰林学子们,此事必须禀告官家,请官家做主。”
吴敏和赵野对视了一眼,有些担忧的问道:“士美,此事还是猜测,可不能乱来啊,怕是再……”
话没说完,但是李邦彦听出来意思了,心里不免隐隐作痛,可越是痛就越是恨,尤其是想起自己那到现在还卧在床上的儿子,更是恨的厉害。
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用,依我所见,那杨浩不是个心胸宽阔之人,李伯纪当众羞辱了他,他怎么会容得下李伯纪,这件事,我会去寻那李家兄弟,定要去官家那里告上一状。”
吴敏和赵野无奈的摇头,最终答应了李邦彦:“士美,若是如此,你我一同前往。”
汴京城中,文人雅士多聚集的地方很多,什么醉仙楼啦,什么红袖招啦,当然,最为雅致的地方名为十秀楼,据说最早这里有十位出众的名妓,吸引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可是自从一位叫李师师的姑娘横空出世,这里就成了李师师一人的地方了。
能入十秀楼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必须是文才出众,同时又家资甚厚的才有资格,这两样缺一不可。
今日里,这十秀楼中到是坐了几位宾客,居中而坐一位秀丽的女子,真道是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双手抚琴,一曲作罢,左手边上首位一位鬓边已经有了白发的文士拍手称叹:“不愧是师师姑娘,真所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李师师微微颔首:“清真居士过誉了,师师还需多向居士讨教才是。”
被李师师一捧,这清真居士周邦彦捋须微笑,很是受用,现如今的他提举大晟府,这可是整个大宋朝里最高的音乐机关,专司负责谱制词曲供奉朝廷的,赵佶喜欢这个,周邦彦也是水涨船高。
“不知道今日里这汴京城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李师师这一摇一颦间都带着万种的风情,看的几位客人是真的有些心猿意马的,听到问话,到是那武功员外郎贾奕先开了口:“师师姑娘,我到是听说了一件事,员外郎李纲李伯纪今日要去拜入杨戬之子杨浩的门下了。”
“哦?”李师师微微處眉,略微的回忆了一下:“杨浩?太傅之子?”
看到李师师那微显厌恶的神情,众人便知李师师一定也听说过杨浩的恶名。
到是周邦彦捋须说道:“不过一介浪荡子,到是可惜了那李伯纪,老夫倒是听闻他素有才名,恐是这一番要凶多吉少了啊。”
也不知道李师师是想起了什么厌恶的事情,轻哼一声:“哼,汴京城中浪荡子虽多,似杨浩这般恶徒却是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