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居里屋。
所有人都被遣散,只留顾瑜白、扶衣与凤无三人。
扶衣在小几旁津津有味地吃着青槐刚拿来的夜宵,吃相之恐怖,看得那原本要商议正事的两个男人也忍不住多加“欣赏”了几番……
凤无啧啧称奇:“这还是我那端庄大方的扶衣姐吗?”
顾瑜白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前段时间走火入魔,失忆了。”
凤无先是一惊,而后恍然大悟,悻悻地摸了摸脸上一个个大包,道:“怪不得!我说怎么向来逆来顺受的扶衣姐突然之间就变得那么暴力了!简直跟我老大一个德行……”
凤无话未说完,顾瑜白一个阴沉的冷眼吓得他立马噤声,凤无后悔得差点儿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顾瑜白转身走向客座,一面自顾自地沏了杯茶,一面问道:“你来梅兰居做什么?”
凤无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坐在他身侧,略微尴尬地道:“我……我这不是七年没来了嘛~一时间迷路也是正常的哈~”
顾瑜白浅抿一口香茗,又道:“所以你来的目的是?”
凤无收敛了戏谑的笑脸,正色道:“我派出的探子刚回的消息,避尘谷谷主忘尘上尊仙逝,洛绝……要出关了……”
“啪!”
“噗!”
两个怪异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凤无略微辨认了下,“啪”的那一声,是因为顾瑜白忽地将手中茶盏生生掐碎,茶水四溅。而“噗”的那一声……却是因为扶衣原本正喝汤喝得好好的,一听他这话瞬间喷汤,此刻正咳个不停……
顾瑜白和凤无循声望去,扶衣连忙没事人似的摆摆手,以掩饰尴尬。
“额……那个那个……”凤无试图转移话题,却找不到其他托词。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好在顾瑜白替他解了围。
凤无一笑,立马顺着台阶下:“我当然好啦,该吃吃该喝喝,看我过得多滋润~”
顾瑜白狐疑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是啊,滋润,时不时找上叶苏打上一架,好习惯保持了七年,实在难得。”
凤无一噎,由衷道:“没想到顾二少退隐江湖多年,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啊!”随即话锋一转,冷哼道:“叶苏这个叛徒!打他多少次都不够解气的!谁叫他……”凤无立马刹住,生怕又犯了禁忌。
顾瑜白站起身,道:“夜深了,我去让人准备客房安排你休息。”说着他便要离去,可谁知,还没走两步,他突然手捂胸口,面露一丝痛苦之色,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凤无最快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顾瑜白,将他拉回原位坐下,十分震惊地道:“这都过了七年了,难道你的寒毒还没解?!”
扶衣察觉事情不对,也立马放下夜宵奔了过来,看到顾瑜白脸色苍白至极,她仿佛感觉心跳停了一拍,对凤无疾声问道:“他怎么了?”
凤无皱眉道:“毒宗寒毒,每逢十五,毒发,中毒者,寒气入体,生不如死……”
扶衣顿时心急,问:“可有解法?”
凤无摇头,“可以用毒宗血脉之血压制,但……无解……”
扶衣忍不住骂道:“妈的毒宗人都死绝了到哪儿找血去?!”紧接着,她又朝着里屋跑去,不消片刻,又拿着针包出来,正要替顾瑜白施针时,凤无阻止道:“你干什么?这是毒不是病!施针顶什么用啊?!”
扶衣一个板栗爆他头上,气急败坏道:“毒术和医理同出一脉,不懂别瞎嚷嚷!”
“可是……”
“让她来……”凤无欲再言时,顾瑜白艰难地吐字说道,凤无无奈,只得作罢。
扶衣毫不耽搁,立马便动手施针。
凤无轻叹口气,坐在旁边静观。
针施下后,顾瑜白脸色才微微好转,虽然眉宇间还是掩不住的痛苦之色,但他从始至终却是一声不吭。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扶衣方才收针说道:“好了,他暂时不会有大碍,不过施针只能缓解他的痛苦并不能压制,所以我封了他的睡穴,他暂时昏迷了。”
凤无稍稍松了口气,扶衣又道:“喂!呆子!别杵在那儿呀!把他扶床上去!”
凤无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应道,上前扶人。
二人一左一右架着顾瑜白将他扶至里屋,待安顿好之后,凤无又是叹气道:“真是作孽呀……”
扶衣好奇心起,顺口问道:“他是怎么中毒的?”
凤无苦笑道:“还不是为了我老大。”
“你老大是……”
“墨染。”
扶衣只怕是见怪不怪了,在此之前,什么怪事没碰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