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道:“这个人有来头,得罪了不大好,一起出去?”
见苏有誉仍然不说话,笑道:“公子看来大有来头,不惧这清水城一霸。”
“睁大你们的狗眼,认清爷爷我,城中秀水酒楼是老子家的,城中的玉铺金铺,我马家占了一半,老子亲爹是叫马原,城主是我爹拜把兄弟,我哥哥是朝月门的弟子。”
中年人又笑道,“听见没有?公子还不走吗?”
苏有誉蹲在一块石头面前,呆呆看着,样子好像老僧入定。
“看石,一要看颜色,第二要敲石听声,第三要尝其味,公子这般看法到新鲜。”中年人道。
苏有誉瞥他一眼,走到下一块石头面前。
中年人打量着苏有誉,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不说话跟在苏有誉身后。
苏有誉一身锦衣,是个富家公子,这样人,中年人这一生见得多了,但苏有誉身上却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吸引他。
另外,苏有誉鉴玉方式,别具一格,此前从未见过。
“里面还有人没有,都给我滚出来,老子进去若是见到还有一个活人在里,就打成死的抬出来。”外面的马公子又叫道。
中年人又道:“公子不走,我可要走了,不过走之前想要问公子一个问题,公子仙乡何处,令尊又是谁?”
“曾是于城苏家。”
现下若说孤身一人,待会见到孙家众人必然又要一番解释。
“曾是?”中年人一笑,“不是某轻视公子,于城是县,清水是州,此刻公子就是于城城主,也得罪不得这个纨绔公子了。哈哈,公子就陪某出去一趟,应付一下这个花花子弟,等下回来,某亲为公子挑几块。”
见苏有誉不为所动,苦笑一声只好自己出去。
这时突然有一个黑衣人闯进来,正是孙家人,跟苏有誉道:“苏公子快些出去,那个马公子正派人搜了,咱们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先出去为妙。”
孙家人心慌的紧,苏有誉天不怕地不怕,要是事情闹大,他脚底抹油不见了,那他们怎么办,于城孙家又怎办?
苏有誉力敌于城三大势力固然让人吃惊敬佩,但这是州城,于城是县城,州城的势力哪里是县级可以比的?
苏有誉挑中了一块,满园大大小小石头不少,但只有这一块符合他的标准,且还十分不错。
“走吧。”苏有誉道。
“公子挑好了?”中年人问。
打量一眼苏有誉手中石头,完全不像是会出玉的。
心想苏有誉看着不凡,不会这么没眼力见,凑近看看石皮颜色,干枯发白,更加确定不会出玉。
正要说话,心中猛然想到,少年人年轻气盛,这又是富家公子,怎愿意轻易向别人低头,他这随便捡起一块石头可不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吗?
乍看是个不凡的公子哥儿,现下一看,与此前所见别无二样,本想说一句违心的贺语也没有说出口。
这时又过来一人,见十区内三人,嚷道:“这里有人,都过来。”
中年人道:“有所耽搁,我这就出去。”
马家下人道:“陈老夫子,我家公子今天可不高兴,赶紧出去。”
看苏有誉二人,“哪来的土包子,连我家公子话也敢不听。”
“来人啦,给拖出去。”
门口立时闪身进来两人,孙家人立时上前赔礼道歉,又是一人塞了几两银子,说尽好话,这才没有为难。
两人出去,正见马公子一脸怒气,训话陈老夫子。
站旁听一会,苏有誉听出来,原来陈老夫子是清水城的一个小有名气的教书先生,这几书生都是陈老夫子学生。
这时一想学生逃离学堂那就情有可原了。
先生来鉴玉,学生出来卖石头,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有誉淡然一笑。
马公子吐沫横飞,火气越来越大,把陈老夫子上到祖宗十代,下到现今的学生,一个个都骂遍了,其间污言秽语,让人一句不堪听下。
但陈老夫子好似一块会笑的石头,只不停点头微笑,不发一言。
他的那些学生个个义愤填膺,都要拼命,让陈老夫子摆摆手拦下来。
在旁其他客人,都是摇摇头不说话。
这时马家下人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陈老夫子是清水城有名先生,这样当众如此不堪地辱骂,岂不有损马家形象,但眼见自家公子正在气头上,若不新找一个替罪羔羊,贸然劝阻,岂不是找死。
但见这些进庄园的客人,卖石头的,这一班人哪里能够泄自己公子火气。
目光停留在苏有誉脸上,一拍大腿,这人是再妙不过了,同是个富家公子,不过是个小富,欺负起来更有意思。
再有先前这些穷酸书生相邀他到那姑娘身前看石,但是这人拒绝了,这么一来就显出自家公子的不堪,这是一宗罪;刚刚在庄园内迟迟不出,这是第二宗罪。
笑嘻嘻来到自家公子身旁,正要说话,被马公子推得摔一跤,又像摇尾巴的狗一样凑上前,“公子,你看那人。”
马公子看过去,只见门槛上站着一个公子哥。
这人个子比他高好多,样貌比他俊俏,一股清冷气质,更将自己比将下去。
心中顿时冒出三分火气。
“公子,这家伙刚刚一直在里面不出来,我拿了你的名头也不行,他还出言恫吓我了。”
“我家公子何时有过?”刚刚贿赂这几人的孙家人道。
“我说有就有,怎么,难倒我说谎了。”
孙家这人要辩解,一想,又低头忍气吞声,他在孙家多年哪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这些豪门奴才,狗仗人势,一般人如何能与他争。
只有默默忍气是上上之选。
想到苏有誉,苏公子年轻气盛,只怕不懂这道理,忙地向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