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百叶夫妻俩走到卧房,关上门。
“如今之计,藏起我儿跟恩公妹妹,咱俩出去,不论孙家李家,见人就杀。”
孙夫人点点头。
夜色中,孙夫人抱着苏洛,孙百叶偷偷抱俩儿子,同来到书房。
“爹娘,到底怎么了,今天一直听外面吵闹,问下人们,总说没事,到底怎么了,妹妹了?”二儿子问。
“你妹妹就来了,先进去,等下同你们说。”孙百叶催促道。
进到书房密室,只见桌上亮着蜡烛,旁边放张纸条,上写:此地我已知。
夫妻二人从头凉到脚,万念俱灰之下,抱着儿子与苏洛来到厅堂,召集家人:“我们惹上难缠的仇家,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走吧,家中东西,看上什么了,只管拿走。”
“若想再尽一点主仆情谊,就帮着放火烧了这宅子。”
家中下人一惊,孙百叶儿子更是惊住,瞪大眼睛望着爹娘,说不出话来。
“夫人不见门口血线吗?走出去也是死啊。”下人们哭丧道。
“跟他们拼了。”一人站起道。
没人响应他,凶手杀人于无形,分明是鬼,怎么拼?
正在这时,门让人撞开,苏李两家与城主府各带一队人来。
孙百叶面容平静,“我一家都在这,只要你们放过他们,我甘愿就擒,否则你们也不会好过。”
他本有拼死之心,可是看见这些无助的家人时候,他又心软了。
“斩草需除根。”苏仁亭道。
“何必做绝了,没了恩人,就是我们还活着,又怎么能报仇。”
指着集坐在厅堂的下人们道:“这当中一些契约家人或与孙家有感情,但这些雇工,他们与我们孙家有什么感情了,不如放过。”
所谓契约家人,是买来的,属于家中一分家财。这样的家仆,有的在孙家已经传下几代与家主有很深感情。
至于雇工,不过是一些短期工人,农闲时候过来帮忙,赚点工钱补贴家用。
“一个不留。”苏仁亭道。
“除留这五人外,其他就地杀了。”城主道。
“把孙百叶一家绑起。”李家族长道。
三家守卫正要杀人,忽然门口冲进一群人。
领头的是城主的儿子,他高叫道:“让我们来。”
“就是,就是。”
城主一笑,“那就让你们练练手。”
孙夫人提刀就砍。
“夫人退开。”
孙百叶运转术法,两手让一团黑气裹着,三人见此,面色凝重,齐声道:“一起上。”
孙百叶两手的黑气集于一处,形成一个好似骷髅头的黑团,打向苏仁亭。
苏仁亭立施黄金手迎上。
他身上有伤,黄金手威力大大减扣,但在出手的瞬间,李家族长,城主二人立将真气灌送他体内,使得金手更加璀璨。
黑色与金色相撞一起,苏仁亭的黄金手立时崩碎,黑色的骷髅头继续前冲,冲向苏仁亭面门。
苏仁亭连连后退,另两人也是左右散开。
孙家的魔功果然厉害,怪不得就是上弦月境的高手也觊觎。
崩碎黄金手的骷髅头,威力已经减弱许多,孙百叶再结一个。
他目标明确,死前带上苏仁亭。
苏仁亭脸上剧变,眼见骷髅头就要打在身上,避无可避之时。
让人提着衣领飞起来躲过。
救他的人正是陈堂主。
孙百叶心中闪过一丝不甘,一击不成,再结骷髅头,这次打向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手端一碗水,向空一洒,手一指,水流立时结成冰块,看着不厚,却挡住孙百叶竭尽全力一击。
这就是上弦月境手段吗,轻轻松松抵挡住峨眉月境后期的全力一击。
苏仁亭更是想,虽说自己摸到上弦月境的门了,但是跟真正的上弦月境还有差距的。
孙百叶黯然一叹。
由于自身修为太低,家传魔功未练到深处,发出这两击之后,再无力一战,只能任人宰割。
自己与夫人被制住之后,孙家立时成了人间炼狱。
孙百叶眼睁睁看着,苏李两家与城主府的小辈在对自家人血腥杀戮。
场面凄惨,让他不敢再看。
今夜之后,再无孙家了。
绑起孙家人,出来门外,城主大声道:“孙家勾结本城祸害苏严实,罪该万死。而今,天降怒火,灭其一家,独留这五人,明日等罪犯苏严实押到,就在校场处置。”
于城行人有叫好的,有不说话看着的,还有吓得跑掉的。
是夜,苏仁亭等三人在陪着黑衣人来道校场检查一遍布置,李家族长笑道:“现如今就是等天亮了。”
另两人也笑了。
……
苏有誉清晨下两界山,一路快马加鞭,三匹马换着骑,路上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就是这样,跑到夜色上来,三匹马都要累到了。
便想到哪停下歇一歇,给马饮水。
这时,远远见前头灯火,只见一盏高高竖起的灯笼旁挂着一面旗帜,是家酒肆。
再加几鞭,赶到店前,只见门口草棚下坐满客人,觥筹交错,正在畅饮着。
他心中奇怪,这时夜已深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客人?
他刚下马背,有人瞧一眼他道:“来个好俊俏的人。”
这人一言,将众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苏有誉没理会他们,站在外面等一会,见酒博士一直不出来,就进去问一问。
出来时候,一个年轻娘子腿向前一伸,拦住过道,笑道:“公子就坐这里吧。”
苏有誉没理会她。
这女子便拉住他袖子,又笑道:“公子是去于城瞧热闹的吧,我说一件别人不知道的有趣事情。”
于城热闹?
苏有誉心中奇怪,再看这酒肆中客人,心中不禁想,难倒于城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人都是去于城的?
便就停下,站她身旁。
“你坐下我才说。”这女的又道。
苏有誉没奈何只好坐下。
刚刚坐下,这女子身边男子就重重地哼了一声,很不高兴。
苏有誉没有理会,那女子更是好像没有听见,问道:“公子贵姓?家乡何处?家中做什么的?娶亲没有?”
邻桌人大笑,有的甚至将一嘴的酒水喷在人家脸上。
这娘子脸皮倒也厚,没半点羞涩之情。
她身边的公子哥道:“表妹,出门在外,言语上要多多注意影响。还有看人也要看准了。”
“那些个兔儿爷都是面白貌美。还有啊,有些人,虽然一身绸布衫,但你看他大小与自己不合,想也不用想,是慌乱里抓着一件套在身上的。”
兔儿爷是什么意思,苏有誉并不清楚,然听众人耻笑,只道是因为身上衣服。
苏有誉个高,何老大衣服穿在身上,很有些大人穿小孩衣服的样子。
肚脐都露出。
苏有誉倒也不觉丢脸什么,只问这女子道:“于城出了什么事情了?”
女子先瞪他表哥一眼,“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拿剑刺你。”
男子瞪一眼苏有誉,愤愤不平。
“你先回答我那几个问题。”
见苏有誉不耐烦,撇撇嘴,撒娇道:“好哥哥,那你告诉我你名字怎么样?”
“苏有誉?”
“啊,你是于城苏家的人?”
众人闻言都看过来。
“不是。”
“哦,我叫吴菲菲,就是口天吴,草……”
“于城什么事?”苏有誉没工夫听她说。
“这可不是落实了,咱们大伙是受邀来此瞧热闹的,这家伙可不就是闹出什么事情逃命的,怪得衣衫不整,表妹。”
见表妹吴菲菲拔剑了,立马不言语了。
众人再看苏有誉都是指指点点议论,吴菲菲心中怀疑,打量苏有誉一眼,好像却如表哥所说。
她对兔儿爷向来是厌恶的,但见苏有誉一张脸,便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只是态度上已经没有刚刚那样好了,“于城孙家被灭,我们收到请帖,说探丸郎的堂主要杀一个叫苏严实的少年人,据说这人曾经杀了他们的舵主。”
本来准备慢慢说的话,几句说完了,想一想又道:“明日人很多,公子不如跟着我们,凭我俩身份,可以占一个好地方。”
却见苏有誉如一阵风般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