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完全不知道,也看不出来,这平静水面之下,已经翻涌起了不一样的浪花。
突然听到小姑娘又开口了的大指挥家,他的心情,便是如此这般。
先是惊骇,之后,就是那无力的沉淀,沉淀!
秦时倾没有刻意的拿捏自己的嗓子,就是很平淡地道:“你这就是中毒了。至于中的什么毒?可能就是血肉亲情的毒吧!为什么检查不出来,那是因为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每次检查之前,大指挥家可否想一下,自己经常总是接触过谁呢?”
这一席话,很是简单。
而且,秦时倾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身为一方土地的掌管者。
那脑子自然是通透的。
简单的提点,已经足以已经提醒他想清楚了啊。
大指挥家也是知道了,他这就是中毒了,而之所以没有被检查出来,也完全是因为……
每次被检查之前,这毒却都被解了。
而至于为什么每次恋爱之前,这毒怎么就会被解开呢?
那自然是因为……下毒的人和解毒的人,都是能够轻易亲近他啊。
成功的,不让他有所怀疑的混迹在他的身边,所以,在每次检查之前都将毒给解了。
留不下来任何的痕迹,那自然是检查不出来的。
而检查不出来之后,医生们也没有办法。可其实,只要检查结果一出来,那毒自然又跑到他身上了。
这才会造成他的反复病发,却一直都不知道原因的。这样的漏洞,其实很可笑,可是最可笑的不是这拙略的下毒方式啊。
而是他在这样的拙略下毒方式之下,却依然中招了。而且,更可笑的还是那让他中毒的人,也只有能够亲近他的人了。
血肉亲情,很是讽刺啊。而大指挥家听到这话之后,脑子里也已经慢慢浮上了一个人影。
很是讽刺,这一次,大指挥家又沉默了。他说出来什么。心里的痛苦,是无法言说的。没有办法说出来,而且还必须要承受着,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啊。
而听到了秦时倾这番话之后,大指挥家眼底因为自己的病终于得到了缓解的欣喜,也已经消失了一半。
剩下的都是落寞。
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他这种久居权力之位的人,自然知道。可是,他是真的不明白,也接受不了。
特别是在这个小姑娘说到血肉,亲情的时候,大指挥家就已经知道了,心头也已经很清楚地明了啊。
但是,自古都是血肉相残,永远都是难以解开的话题。他的一身正气,真的从来都没有让他怀疑过自己身边的兄弟们,自己的亲人。
可现在,这赤裸裸的现实,就这么的一览无遗的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就是想要否认,都已经没有了可能。
而幸好,大指挥家也是知道,这个小姑娘说的很是平淡,话也是恰到好处的停留,也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份面子。
这种事儿,说的太过,那就是难堪。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给捅刀子,这种感觉,怎么可能会好受呢?!
秦时倾知道这种感觉,所以她才会恰到好处的停留。剩下的,就是她不说,凭借大指挥家的谋略和决断,他也是知道的啊。
秦时倾看着大指挥家慢慢凉下去的欣喜,还有眼底的清明,到最后,所有情绪全都被收了起来。
再看她时,那双眼睛又恢复到了她进到房间时,他那最初的神态。病是好了,可是那心里的重担,却也是随之而来。
知道自己被背叛,这种感觉可一点都没有得病时候的感觉,来得更轻松一点啊。
秦时倾知道大指挥家已经是懂了的,而且看着他这么沉稳,秦时倾心里也是佩服的。
这可能就是成熟吧。
哪怕知道了真相,也能快速调整心情。不像她,只是胡闹,最后酿成了梦里的那个惨祸。
知道了大指挥家已经知道了,秦时倾也就不在说话了。
而是在这个时候,安安静静地合上了自己的小布包,准备离开了。
而已经差不多收拾好自己心情的大指挥家,看到这小姑娘准备走了,这才快速的收起了眼底剩下的最后一丝落寞,快速地开口道:“小姑娘是谁,方便留个姓名。以让我好好报答姑娘的恩情。”
这话说的诚恳,也很郑重,大指挥家也是真的想要回报。而对于刚刚那个要求,大指挥家根本就不用答应。
因为只要他还在大指挥家这个位置一天,那他就必然是好好的履行他的职权,好好做他的大指挥家!
而听到大指挥家的诚恳开口,秦时倾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也没有因为这是大指挥家主动开口,就迫不及待地报上名字。
而是依旧是缓缓地道:“报答我就不用了,刚刚说的话记在心头就可以了。还有这病,已经好了,只是接下来可能会受点罪。有些黑血不要也罢,你说是吧?”
似乎是想到了接下来大指挥家可能会受点罪,也或者是因为病好了,可以走了,总之说这句话的时候,前面还是平淡的语气。
可到最后的这个反问,秦时倾的语气里竟然还带上了一丝狡黠。然后就是在大指挥家眼里明显呆愣之际,扭头转身走了。
说完这个之后,秦时倾就很是淡定地走了出去。
而那个本来已经掀了起来的面具,也是早早的就已经盖在了自己脸上。
门刚被从里面打开,大指挥家的那些一直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焦急心情,安静地等在外面的手下们。
在门刚被打开,就瞬间站了起来。动作那是相当的统一迅速。
这样的一幕,正好落入从里面开门而出的秦时倾眼里。自然,她也看到了,在大家都很激动的眼神里,有一个人的眼神,带着点狠辣,一闪而过,就又是十分焦急。
秦时倾心下突然就了然啊。
原来这个跟现在的大指挥家长得有些三四分像的人,就是那个新的大指挥家吧!
不过,现在,至少他想要上任的愿望,可能要落汤了啊。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可是单单只是看到这个人之后,秦时倾就不后悔了。
他不是个合格的大指挥家的!
秦时倾的心理变化没有人知道。只不过,这姑娘身上的气势,好像还是那么的从容淡定。
而这个时候……
一众的手下,都没有发现秦时倾眼底的深意,可是还有一人,他所关心的,也只有秦时倾一人!
在门刚打开,其他人激动是激动,可还是控制着他们的动作。而陈山则是直接站了起来,也很是激动。
只不过他的激动,只是看到了小姑娘突然从房间里出来,心里的担心都落空了的紧张。
而快速站起来的陈山,先是三两步走到了秦时倾身边,认真的看了看秦时倾有没有事儿之后,这才又是非常礼貌恭敬的再一次站到了她身边。
而陈山这下意识的动作,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过,其它的人,则是为之一振的警醒。
本来他们还想要着急围上去的动作,也是快速地停住了。
而秦时倾则是意识到了身边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大男生,心思倒是真的细。
不过,这个时候的秦时倾也没有故意站在门口碍事儿,还是很快的就拉着陈山闪到了一边。
将门口这个主场,主动的让了出去。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可是秦时倾这动作也是让众人感谢的看了她一眼。
就又将视线和注意力快速地投到了房里的那个人。
所以,在其他人还没有来得及围上她的时候,秦时倾的主动走开,也是给了众人更多的空间。
主动让开了位置的秦时倾,这个时候差不多都要被忽视了啊。
不过,这个时候大指挥家的手下们,还没有进到屋子呢,就已经看到了自家主子坐在床上比刚刚那副虚弱的样子,好的太多了啊。
看到主子的状态好了很多,外面的众人也是终于克制不住了他们本就很激动的心情。
都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而大指挥家扫过众人之后,虽然状态好的多了,可是没有说话,只是在扫到其中一人的时候,却是认真地示意,让他将小姑娘给安全送出去。
而这个手下很快得到他自家主子的意思之后,小跑着到了秦时倾和陈山两个人面前,态度也是相当尊敬地给两个人引路。
陈山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这是治好了。
这个姑娘,他没有见过真实样貌。是的,他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可是,他却已经欠了她一条命。
一条,她随手就轻易救了回来的命!不过,陈山还是多想了,秦时倾她可不是轻易地就将他救了回来。
秦时倾她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呢,她可是在心里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决定要不要救呢!
不过,这个陈山是不知道的。
总之,陈山只知道的就是,他的命就是这个小姑娘救的。这个声音明显带着稚嫩,可是却霸气地让他喊她时姐的小姑娘。
他堂堂一个特种兵之王的兵家,也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被人毫不客气,而且相当理所当然还很是霸气地被直接安排了身份。
自己就这么地成了她这个小姑娘的小山弟!
听惯了队长,陈少,突然被人叫小山弟,陈山表示,不一样,但是也很新鲜。
因为一条命,这也是他为什么甘愿为她左右的原因。
大指挥家的这个手下,恭敬地态度,也没有让秦时倾有太多的情绪表达,只是就那么默许了一般,跟在他的身后。
静静地走着。
只是。
他们这三人,还没有走远多久呢,就听到屋里突然传来了很大的一声呕声。
再然后,就是房间里有些慌乱的脚步,以及,焦急的惊呼。
好像情况很是危急,可是这个小姑娘却像是没有听见,还是那么淡定。
因为小姑娘的淡漠样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的安稳,脚底下的步子,依旧是均匀地迈了起来。
没有回头,也没有惊慌,而跟在秦时倾身边的陈少,在这个手下的眼里,也是如此一般,两个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淡定。
而只有那个给他们引路的那个人,因为那有些慌乱的情况,而在步子上有了些许的停顿彳亍。
可是,等他看到自己身后的人,两个人都没有停顿,没有惊慌,莫名的,他心里的焦急好像也减少了一点啊。
他在突然听到之后,挺想调头回去的。可是,自己现在虽然是在引路,但是这毕竟也是自家主子亲自下达的命令。
示意自己给这个姑娘带路的。
虽然也听到了自家主子那里,好像哪里又出了情况?
不过。
既然是主子安排好的,他还是先完成这件事。
因为心里还是焦急,所以这个引路的小弟,脚底下的步子也是不知不觉中快速了起来。
只是,秦时倾的步子,还是那么的均匀,一点也不受影响。但是,如果仔细观察,或者是跟在她身边一起走的话。
也不难发现,步子看似还是那么均匀淡定,可是,其实也在慢慢加快着。这一点,一直跟在秦时倾身后的陈山,最清楚!
因为一行人或主动,或被动的提高了步速,所以,这出来的时间也很是短。
到了门口之后,这个手下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确实走的有些快了。而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姑娘,竟然没有出声抱怨。
他心头的好感又是更多了。只是心里还是计划着主子,所以也只是稍稍点了个头,就快速地赶了回去。
看似忙碌了很长时间,可其实时间也没有浪费多少。
秦时倾自己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又是坐着车,被陈山往家里送。
这一段时间,好像也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啊。
天还是黑的。
依旧是笼罩着整个大地。夜色如墨染,坐上了车之后,依旧是闭着眼假寐的秦时倾,又恢复了安静。
双眸闭着,掩去了那一抹妖娆。
车里,只剩下呼吸,此起彼伏,很轻很静,还有这车,开得也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