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矿买了,那就得干啊,不过到是不急于一时。
喊护卫去县外的河流旁,搞了点黄泥回来。
而后一人发了一根水火棍,脸上围着两层白布,便让人把那些煤给砸碎。
这所谓的碳毒,就是煤燃烧不充分,里面许多化学物质跟着烟气一起出来了,特别是里面的一氧化碳。
这大周的烟囱怎么说呢,富户人家是上面开个小窗,穷人家直接挖个洞,这就当排气通风了,到了冬天门窗紧闭,这不中毒才有鬼了。
当然也有纯天然的无烟煤,可那玩意鬼知道在哪。
而张斐要做的是蜂窝煤,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用蜂窝煤生火做饭烧水,又方便又便宜,做起来也不难。
普通的就是煤粉混上黄泥就行,讲究点点的里面可以参些木炭粉石灰碳化锯木屑啥的,那样更容易点燃。
二十多个大汉一顿捶,没多少的时间便把那三车煤炭给碎成了煤粉。
那边黄泥也找来了,让人沥干,张斐亲自动手,这会没工具,只能用手一个个做,他也不嫌脏,一撩袍子就坐地上撸了起来。
哎?这煤粉和黄泥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想了会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反正材料多也不怕浪费,多做几个就是。
一群人就围着看张斐在那边弄,王县丞脸都黑了,不是沾上了煤粉,是真黑了。
这就叫不世之材?不世你大爷!说奇淫技巧都是夸他!
堂堂一县令,坐地上活泥巴玩,打有文字记载就没听说过!你当三岁小孩呢?
张斐一口气做了二十来个,各种比例的都有,就等阴干了烧一烧试试。
又喊了铁匠来,让打了个炉子,炉子好弄,一大一小两圆筒,底下做个镂空的托盘,再开个风门插个铁片,中间套层压实了黄泥就行。
“行了,今天就到这,明天再弄。”
忙了一天,张斐也累了,夜里吃过饭便躺下休息了,这身子骨真得锻炼锻炼了。
王玲儿看着睡的和死猪似的张斐,叹了口气,吹灭了烛火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醒来,张斐就守在了那些蜂窝煤旁,时不时的看看阴干了没。
老天爷给面子,这两天太阳都贼大,到了下午,几个活的黄泥较少的蜂窝煤都干了。
让人找来了柴火,张斐找了个干透了的蜂窝煤放进了煤炉里。
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还是有点激动的。
把点燃了的木柴放进了炉子底下。
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烧的很旺,
张斐从炉口上面往下看,本是黑色的蜂窝煤,渐渐的变了颜色,最后烧的通红。
炉口有些许黑烟冒出,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张斐就蹲在一边看着,风门开到最大,这一小块蜂窝煤足足烧了半个时辰才熄灭。
成了!
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只要有了配套工具,一个壮劳力一天做上几百个和玩似的,而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工钱不用多少,农闲时一日给个十文钱,再管两顿饭,有的是人抢着来干。
商税每贯才二十文钱,和不交税没啥区别。
矿是自己家刚买的,那河边的黄泥挖个几十年也挖不完,还变相的拓宽了河道,也算是兼顾了水利工程。
这再捣鼓捣鼓,一块烧上一个时辰应该没问题。
到了冬天,一家一天连做饭带取暖,怎么也得用个四五块吧。
就按一文钱五块的价格,这可比柴火便宜多了。
青溪县四千多户人,一天就是四贯的收入,零头就当成本了。
这一个月可就是一百二十贯,不比自己在惠城的酒楼赚的少。
就算是平时,一户人家一天一块还是要用的,一个月也有二三十贯的收入。
但这只是一个县的收入,惠州十一座城近两百个县。
整个大周十一州,上千万户的人口,自己只要吃下一点,这得是多少钱财?
张斐敢说,只要一两年的时间,自己就是这大周首富!
蜂窝煤有了,煤炉有了,那就剩烟囱了。
找来了泥瓦匠,张斐一直那县衙。
“把这一面的墙全拆了!”
“啊?”那几个泥瓦匠直接吓懵了。
这拆县衙?这是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泥瓦匠跪地上连连磕头“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
张斐一愣,这是弄啥嘞?让拆个墙还跪下来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说动几个泥瓦匠先把厨房的墙给拆了。
而后按照张斐的描述给起了个烟囱。
王县丞在一旁看的气的发抖,这县令拆自家县衙?哪听说过?
虽然只是拆了个厨房的墙,但那也是县衙的啊,这是啥意思?往大了说是不尊朝廷,往小了说也是品行缺失,这到底给派了个啥县令来?
亏得自己之前还觉得这县令懂事,真是猪油蒙了心!那郡守大人也是瞎了眼,就这也叫不世之材?
昨天活泥巴,今天拆县衙,那明天还不得直接造反了?
我王宇为官清正,忠肝义胆,决不能容忍此等人祸害县里!
不行,回去还得修书一封,郡府不管就告到王府!这还就真不信了,王爷要是知道了还能不管?
王县丞打定主意一转头就跑了。
。。。。。。
惠城,贤王府。
宋安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书信,脸上神情变换。
这字到是好字,横竖粗细相等,笔画清晰秀丽,很是清秀美观。
可这书信的内容就让人很头疼了,这文谦还真是跑到哪都能搞点事出来。
前几天徐腾徐兴叔才刚来的信,说这小子途径惠城时,替一秋后问斩临刑喊冤的犯妇翻案,很是出彩,让徐腾十分的看好他。
可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让人快马加鞭的送信回来,让自己赶去青溪县,说是有一桩天大的买卖要与王府商谈,大到什么程度?
这小子居然在书信中写,王府都未必吃的下,你看看这叫人话吗?
说句僭越的话,这王府要是吃不下,那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也一样吃不下,这得是多大的生意?
再说了,就青溪县那地方,能有什么大生意?
偏偏这小子也不说是啥事。
得了,这种事还是让王爷操心吧,宋安拿着书信去找了贤王。
“王爷,文谦来信。”
“噢?”贤王好奇,这小子之前在王府做事,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人,这才出去多少的时间,就写书信回来了?这是遇到难题了?
贤王接过书信,一打量,微微点头,好字。
接着再一看书信的内容,也是一脸懵逼。
自己是不是平时太随和了?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假王爷?这天底下还有王府吃不下的生意?
贤王虽不爱财,但也不嫌钱多,这万一要是遇到个灾年,赈个灾啥的,也动不了惠州的根基,很快便能恢复过来,是以王府的产业极多,遍布整个大周。
“正平,你怎么看?”贤王放下书信,抬头问道。
“王爷,属下拿捏不准,按理说其中所说未免有些夸大其词,但文谦行事一向不拘泥常理,这。。。”
宋安是真吃不准,按理来说,一个下县,定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被评为下县了,可张斐这小子,这是真说不准啊。
贤王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理,那小子每每都有惊人之举,说不定真让他在青溪县发现了什么。
“正平,明日你便抽空跑一趟吧,看看那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爷,若此事当真,那。。。”
“你便宜行事,其中尺度你自己把握。”
“属下领命。”
第二日宋安便带着人出发了,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十日的功夫便到了青溪县。
到了县衙,让人递上了帖子,王府大总管前来。
这规矩不能坏,接过帖子的守门衙役腿肚子都在打哆嗦,我勒个妈呀,这王府大总管得是多大的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