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的俊朗男子从体育馆深处走出。
美貌女子立刻感觉到了些许威胁,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和那些随意宰割的黑帮成员不是一个层次的。
那个血迹......来自比自己恐怖得多的邪物!
女子停下动作,向后的双足直接向后逃跑,美丽的皮囊瞬间变回了狰狞可怖的奇形阴尸,头巾遮掩下的巨口发出扰人心神的尖唳,企图为自己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它飞奔到体育馆的入口处,却发现门不见了。
高大坚硬的身躯挡住了大门,威震天体表亮起红光,侧腹处机关启动,带有符文的修长锁链从中射出,将阴尸困在墙角。
那外形恐怖的丘利尔还没来得及挣脱锁链,三尺长剑从不知何处飞出,剑柄后连着一位英姿飒爽的黑衣青年。
眨眼间青锋已然临身,人头落地。
苏灿才落到晕过去的玛丽身上,她瘫软在过道间,从裙子下摆的破洞中隐约可见膝盖的位置有疑似文字的图案。
苏灿掀起裙子的一角,露出她身上完整的“⑧”字纹身。
苍白冰凉的食指从撒尿牛丸大小的黑色纹身上划过,昏迷中的玛丽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数字纹身......好像是附近那个疑似存在超自然力量的黑帮的标志?”
“是的,不过今天早上的时候那个帮派已经被灭掉了,这个女人应该是从中逃出来的。”青年走近,收剑归鞘。
苏灿按住怀中闻到血腥味躁动探出触角的赤红蚰蜓,点点头:“那正好有个活口可以打探情报,顺便试验一下新炼化的蛊虫好了。”
“哟,杀人蛊师再现江湖。”
林童仙戏谑了一句,在那怪的尸体旁打开一听印着本地文字的不知名啤酒喝了起来。
“哥哥你果然又在猥亵妇女了,还有童仙大哥,帮忙望风一直可以的。”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噗——!”
背剑青年一口啤酒喷了出来,溅了满地的白沫子。
“不是,我实验新蛊虫呢怎么就...就内啥了?还有这个‘又’字是几个意思?你才几岁,这小脑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苏灿的手也一下子僵在了那里,面露尴尬之色,不禁回头呵斥漫步走来的小萝莉。
苏洁摆摆小手,舔了一口波板糖,用极其敷衍的语气随口接道:“好的我相信了,你继续吧,不用解释,我会包庇你的犯罪行为的。”
“......”苏灿无奈地回过头,用眼神警告了一番强忍着不要笑出声的林童仙,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苏洁走到近旁,看见那邪物的尸体,轻咦了一声。
“这个好像是丘利尔,Churel。”
林童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Churel原本是印度半岛一带传说中在分娩死去的女性,或是施行不净的仪式之际送命的女性变成的幽灵,在巴国也有流传。喜欢在杂乱的场所以美丽的年轻女性形状出现,大多蒙住嘴,双腿逆生。年轻男性靠近她就会受到诱惑,被诱惑的男性会变成老人。”
小萝莉解释了两句,嗦着糖含混道,“我看它是从黑帮覆灭时出来的那些有明显人造迹象的邪物是一类的,没想到还是有本地传说性质的邪物。”
“邪物、诅咒、异常存在的诞生本来就和当地的环境、国运都有关系。就好比说,在华夏地区照猫画虎地使用欧洲炼金术有更大概率会炼出生灵丹而不是贤者之石一样,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林童仙又喝了一口酒,靠在座椅上随口接道。
“现在的华夏气运压制了妖怪的诞生,结果反而出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异常存在,还真是麻烦。
没了传统妖怪,害我学的机关术和鲁班书里一大半的厌胜秘法都地方没用了啦,去它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你们兄妹还真是.....手段一个比一个阴。”林童仙无奈咧了咧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但也确实比古代安稳多了。”
“东三省的五大仙家族都要办签证带后辈去毛熊国开智,不知道那帮灰耗子们来到这个鼠灾暴乱的地方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被鼠群同化成白痴。”说到这里,苏洁却是笑了出来。
“出马仙一脉的一般都去的燕京大学,不然这次其他人可以直接出局了。而且他们心眼小,你就不怕这里真有他们的眼线回头给你变形金刚全啃坏了。”苏灿打断了她的话。
“那我就赖你,略略略。”苏洁面无表情地吐了吐舌头。
在玛丽的膝盖后侧正对纹身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指肚大小的绿色印记,这个位置如非刻意查看,几乎不可能被人注意到
同时,一只形如蚂蚁的翠色小虫钻入苏灿白皙皮肤底下,苏灿收回右手,同时一指轻弹在自己左手腕上:“咄!”
地上的玛丽随之睁开双目,眼睛停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黑帮的人吗?”
玛丽做痴呆状:“是.....”
“你叫什么名字?”
“玛丽。”
苏灿微微点头:“成了。绿厄蚁】天生适合作为蛊虫,正像南疆鬼婆所说——绿蚁食人血,毒厄销七魄,尸横荒郊野,怨者为新祸。
非大灾大厄之地不生,非生灵涂炭之泥不食】。听闻绿厄蚁上次出现还是在海湾战争的时候,有泰国蛊师冒着炮火抓到的;虽然鼠灾产生的这一只还只是幼虫,但初步炼化后蛊毒效果已然不错,不管赢不赢至少这次集训已经回本了!”
林童仙突然斜着眼插嘴道:“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喊一句‘灿哥有了此宝,定能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来应应景啊。”
“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苏萝莉举起啃掉一半的波板糖,面无表情地附和着。
苏灿没理两个中二病突犯的家伙,接着对玛丽问道:“接下来详细介绍你所知的关于老帮的一切情况。”
“好,帮派是由巫师......”玛丽用机器般的声音讲述情况。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有同学捷足先登了。”
压榨完消息,苏灿思忖了片刻,回首对二人道:
“计划不变,今晚先休息,明天就让这位玛丽小姐‘主动’给我们探路吧,黑帮的人死了也无所谓。”
苏洁问道:“说不定她是好人呢”
苏灿一抖衣袖直起身来:“是说不定,但谁在乎?”
“......也对。”
但在这寒冷的夜里,他还是给玛丽盖上了取自主席台后的一张旧毯子。
过了许久,蒙蒙亮的光从体育馆四周的深色窗户隐隐透进来。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玛丽呻吟一声。
她徐徐醒来。
“我居然还活着?”眼前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玛丽长出了一口气,恍若还在梦中,“对,小时候听过,传说中丘利尔一般杀的都是男人,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