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回到方树易四人进入下水道时。

果真如管道工莱利的日记记载。

从休息室走出不远就迎上了一个类似于下水道分流处的拐角。

正常情况下除了挤满老鼠的污水道和维修工走的几个小平台以外没有给人正常通行的道路。

但在墙面偏下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密道口，入口为不规则形状的密道以一种极为陡峭的坡度倾斜向下。

凹凸不平的四壁溢出粘稠的黑色浊液，充满了污秽的气息。

无光的地下在黑色粘液的作用下显得愈发幽暗，手电的光束仿佛湮没在绝对黑暗的地狱之中。

密道下方是一片黑暗的未知。

于是四人商量让马识途打头阵。

小胖子因为横公鱼血统的原因在单纯的臂力方面独具优势。

一身石甲结实抗揍，而且可以用石甲关节处制造的长倒刺固定身体，充当人肉安全挡板，避免后面有人没踩稳直接滑落！

好吧。

其实他们就是担心让马识途最后进入的话，以他的吨位如果摔倒。

前面的人就像滚雪球似的，成也得跟着一起滚下去......

“感觉有点挤啊，别走到一半卡住了。”

小胖子嘟哝着踏入狭小肮脏的通道内，感受到石甲外的触感，不无担忧。

方树易殿后，防止发生意外。

虽然他的眼睛在下水道内无法看出异常力量存在的方向，但如果外面因为密道而发生什么异变他依旧最容易察觉到。这就好比动态视觉与静态视觉的差别，一只棕褐色的虫子趴在土里一动不动自然不容易看出来，它一开始爬就可以轻松注意到了。

等到三人都快走到尽头了，后方也没有出现任何跟踪者或异常反应，他才慢悠悠地跟了进去。

“松哥别挤上来，我快掉下去了！”

“地太滑了。”姚松解释了一句，刀柄撑住壁面停下脚步，等小胖子拉开距离再走。

啪叽——

猛烈撞击下四人叠成了三明治。

“......”

姚松胸口撞在石甲的突刺上，倒吸一口凉气。

“那啥，确实很滑。”方树易一阵讪笑。

“体术太差，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你背朝下，我严重怀疑你是想揩油。”

一行人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走了十多分钟。

四人从狭窄的通道中脱离，眼前出现了微弱的光。

从通道里脱出后小胖子糊了一身的黑色浊液，立刻换了一层石甲。

污秽的黑液如跗骨之蛆般沁入石壳表面，腐蚀得如同薄脆的饼干，一踩即碎。

他张目四望，不禁瞠目结舌。

“卧槽，什么玩意这是！”

小队已进入危险区域，魔秽鼠巢】

提示：该区域受到集训难度限制，维持在五星难度范围以内——学生在异化鼠群的感知中存在感降低，不会遭到鼠群的直接攻击】

警告：如在此区域内大量杀死无敌意的过路鼠群，可获得大量评分奖励，同时会遭致鼠巢区域内所有鼠类生物的绝对敌视】

巢穴。

交叉错综的通道在地下交织，通往未知的处所，完全可以想象它如同迷宫一般的全貌。

众人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最宽敞的主干道之一。

鼠群如同运输的水流一样，有序从墙上的通道内进出。

脑中充斥着吱吱的鼠叫声，黑压压的鼠群瞪着猩红的眼睛从四面方涌来，用利齿撕开从体表强行钻入，令人无法反抗。

它们开始在内脏中游走穿插，啃食着器官和血肉，整个人体逐渐成为了孕育亵渎鼠群的温床。

方树易狠狠拍了一把开始抽搐的小胖子。

“鼠巢带有幻术效果，别盯着鼠群的运动轨迹看。”

“咳咳咳！忒邪门了，”小胖子从诡异的幻觉中回过神来，狠咳了几下，愣愣地看了一眼学校信息，“大量评分奖励哦，要杀吗？”

陶鹳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这个奖励规则明摆着坑人呢，别把我拖下水。

“这些老鼠和地面上的那些变异鼠群明显存在区别，它们似乎已经失去自我意识了，心智完全被一种兼具污秽与负面情绪属性的能量侵蚀，对其他生物甚至普通老鼠都充满了恶意。

“如果真的遭到它们的绝对敌视，比生化危机丧尸围城都要恐怖！”

鼠群如潮水般从四人跟前涌过，蠕动的漆黑河流仿佛排着长队的蚂蚁，只不过它们的体型比蚂蚁要大上百倍。

方树易侧身避过一只撕咬着不知来源血肉的巨鼠。

“它们现在的秩序行为可不像是失去心智的异化动物应该表现出来的.......”

陶鹳点点头，看向方树易：“那就更麻烦了。”

方树易了然，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说明它们的有序行为应该是在控制之下的！”

小胖子顿觉有些头疼：“啊啊啊！如果是皮肤兄弟会用操控垃圾场袭击的方法在控制它们，那我们岂不是要凉！”

“那倒未必。如果是这样的话兄弟会就没必要用一个异能者来攻击我们，直接出动鼠群岂不美哉？更大几率是有老鼠适应了这种污秽力量，诞生出了更高的智慧。”

小鹳同学赞同道：“没错，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而兄弟会培养人面鼠的目的可能是企图夺取鼠群的控制权！”

“别看我，我对这些疯耗子没什么感觉，而这里的味道太浓了，我饿。哼呼”

杰森注意到四人的目光落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小手。

“跟电影里虫族的脑虫挺像。”

“虫族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推测进行到这里，方树易拿出一个像是古旧罗盘的物品，材质接近于漆黑的烂肉，在指针的位置绑了一根挖耳勺。

你没看错，指针就是一根精美的挖耳勺。

“这里开始有反应了，接下来跟着这个东西走吧。”

“这是什么玩意？怎么没见你提过。”

方树易嘿嘿一笑。

“皮肤兄弟会的人在黑帮里关了几个本地诞生的异常存在，他们在黑沙瓦城存在的时间极长，对鼠群的了解程度比我想象的更深。

我放他们出去的条件就是把情报全部告诉我。”

杰森在笼子里撇撇嘴不说话，当时方树易耍无赖般谈判的姿态她切实看在眼里。

......

小丑的灵就像一个略显滑稽的触手怪，长满七鳃鳗般口器的触手无视符文贪婪地伸向每一个“人”，包括旁边两个房间的另外两个诡异可怖的非人生命。

小丑的笑声越发癫狂。

“你想知道那群老鼠？来，我这里有点好康的，把我放出来就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交易，先告诉我，再给你们自由。当然如果还有什么存款、宝物之类的最好也一起交了。”方树易也随之露出笑容。

“.......”

“嘿嘿嘿哈哈哈——！”小丑不顾形象地大笑着，半晌才停下来。

被血肉符文密封的钢门缝中淌出污秽的黑色黏液：“咦嘻嘻——当然可以！女妖，先把那件东西拿给他。”

门开了。

灯油人不会说话，他或者她——反正它身上也看不出类似性别特征的地方，只是有着人形罢了，摆动着枯黑的双臂，粘稠发黑的灯油在身上流下。

门外只有一堆翻到的桌椅，没有人在。

头顶的火光摇曳着离开，光影如怪物般四处乱窜，滴落的灯油在大门内侧留下一串文字。

三个外表如噩梦般的存在就这样出来了。

......

一想到这个罗盘是从浑身溃烂的恐怖女妖嘴里连带着掺有手指的粘液一起吐出来的东西，杰森还是不免感到恶寒。

“你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地面上没用，它只会四处不停地打转，如果不是罗盘的材质的确存在超凡力量的痕迹，我都要怀疑它的真实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