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慕容宸被门外轻微的响声吵醒。
为了不吵醒身旁熟睡的人儿,蹑手蹑脚地下床往门外走去,“何事?”
阮离抱拳微微俯身行了个礼,“王爷,胡狄老国主去世了,扶宥为眼下的新国主。”
慕容宸神色一怔,但一切显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就没有感到太大的讶异,“他们内部,可有异样?”
“一开始,胡狄的大少主扶晏是有出来抗议,但紧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愿意乖乖俯手称臣了。”
慕容宸勾了勾唇角,口气中不禁透露出对他的称赞,“确实是一厉害的角色,除此之外呢?”
“王爷请看,”被这一问,阮离立即将一纸条呈了上去,“这是边关驿站快马扬鞭传来的消息。”
慕容宸看着上面的内容,似乎若有所思。
“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宸向前走了几步,知道顾倾城睡眠浅,生怕会吵醒她。
“扶宥作为老国主最的儿子,能够战胜三个兄长坐到今的位置,足以证明他的才干和胆略,眼下不仅一边要面对父亲的丧礼,另一边,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阮离不禁有些担忧起来,“王爷,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急,”慕容宸抬了下手,“具体情况等明早面见父皇时再做商议,先下去休息吧。”
“是,王爷!”
御书房,慕容赞神色凝重地翻看着面前的奏折,底下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在他没发话前都不敢出去。
空气突然安静,静到可以听到彼茨呼吸声。
赵言站在左侧方,垂着眼帘瞟了一眼右侧方始终淡定从容的慕容宸,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收回了视线。
慕容稷也被召了过来,此时此景,更是一言不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怎么,都不话啦?”
慕容赞手里还拿着折子,挑着已有些微许泛白的眉头,话语轻飘飘地传了下来,扫视了下方众人一眼,众人中有他的皇弟,有他最得意的皇子,也有他的女婿,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朝中的肱骨大臣。
“儿臣,谨遵父皇差遣。”
赵言率先上前一步,双手交叠,微微俯身道。
慕容赞点零头,问其他人,“诸位大臣呢?”
“回禀皇上,”兵部的王尚书上前一步,双手交叠立在面前,“我朝这些年来与胡狄一向交好,他们对我们枢皇朝也一向表现得恭敬、谦卑,可今时今日却突然领军前来冒犯,其狼子野心,怕是不是一两的事了,依微臣之见,此次断不可容忍!”
“那……”慕容赞故意拉长了尾音,“依爱卿之见,便是要同他们打咯?”
“皇上圣明!”
慕容赞并没有着急表明态度,将手中的折子丢在桌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看着另一人,接着问道:“秦爱卿,意下如何呢?”
被点到名的是已年近六旬的老臣,秦淮上前一步,俯瞰着地面,“回皇上,依老臣之见,便是主张议和,可以先派使者前往,探探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呵,”慕容赞一边的手肘撑着软榻,冷哼一声,“若是他们想要朕的半壁江山呢?”
秦淮更是俯低了身子,但是态度依旧显得不卑不亢,“那就决不容忍!”
“哈哈哈……”慕容赞突然大笑,“不愧是秦老啊!”
这时,慕容赞才将目光放在了慕容宸身上,“宸王啊,你来跟大家,目前边关是什么样的情况?”
“禀父皇,拒边关将士来报,扶宥亲率十万大军压境,已在城北十里外安营扎寨。依儿臣之见,此战是非打不可。”
慕容赞沉吟片刻,“若打,可有几成把握?”
“儿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胜绝不返朝。”慕容宸双手抱拳,话语铿锵有力。
“好!”慕容赞一声肯定,走下来伸手用力地搭上他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儿子,不愧是咱们枢皇朝的实力担当。”
“父皇过奖了!”
一旁的慕容稷只是淡淡一笑,神色平静。
“七弟,”慕容赞突然唤道,“朕差点把你给忘了啊。”
慕容稷笑了笑,“还以为能偷个懒呢,看来还是逃不过皇兄的手掌心啊。”
“哈哈,”慕容赞也跟着笑了两声,“有你在一旁协助宸王,朕也会更加放心不少。”
“臣弟谨遵皇兄吩咐!”
慕容赞眼神冷冽,走回龙椅前,“命宸王为此次出征的大将军,金印紫绶七王爷为骠骑将军,赵言为车骑将军。即日起,率二十万大军前往边关,不得有误!”
“臣等接旨!”
走出殿外,慕容稷拦下慕容宸,“大将军,为何神色这般凝重?”
“皇叔,您就别打趣我了,”慕容宸摆摆手,不禁有些感慨道:“战事一起,硝烟起,必将生灵涂炭,百姓何时才能安居乐业,永不受这战乱之苦?”
慕容稷拍了拍他的肩,“难为你如此心系百姓,也不枉费皇兄对你委以重任!”
“皇叔过虑了,不过此次有您和兄长一起,定是如虎添翼!”
“瞧你这信心满满的样子,若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好决策?”赵言在一旁接过话。
闻言,慕容稷眉心跳动,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握紧,为了不被看出破绽,伸手覆上腰间的长笛,浅笑着叹气道:“只想做一闲云野鹤的快活神仙,奈何得被你们拉进这纷乱中,实属无奈,实属无奈啊!”
赵言笑着道:“七叔,您就不要谦虚了,我看此时,我们还是速回军营,先一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吧。”
慕容稷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本王随时都可以啊。”
赵言下意识地看了眼慕容宸,刚想开口,不料被抢先了一步,“兄长得是,
军事危急,确实不容耽搁。”
完便先大步走了向前。
赵言摸摸嘴角,也急忙跟了上去。一个转头,却看到慕容稷还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皇叔为何还不走?”
慕容稷回过神来,“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