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县内只有千余守军,而且大部分都是地方豪族家丁被强行拉来充数的,面对数万精锐大军,没有任何抵抗就选择开城投降。
此地距离洛阳只剩下一日路程,也就是说大军急行军一日就可以抵达洛阳城下,此时从长子出发的援军也抵达附近,陈子重决定在此地修整数日。
“我总觉得孟津那里有什么东西,你带人去侦查一番!”
虽说陈子重依然把洛阳作为自己的最终目标,不过即使他选择绕道平县,却依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才命人前往孟津一带探查情况。
此地距离孟津仅有五十余里,是拱卫京淄北方的县城之一。
快骑出发从这里到孟津只需要三个时辰的功夫,再算上返回路程,六七个时辰已经足够骑兵带回消息了。
况且从长子出发的大军已经沿着河内郡而来,距离此地还剩下两三日的路程,哪怕孟津有什么问题,他也可以选择率军撤退,等到与援军汇合后再做打算。
半日后,数匹快马从孟津方向返回,给陈子重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禀将军,孟津县内外并未发现异常,民众生活一如既往,也没有大军驻扎、行进踪迹!”
陈子重却是皱了下眉头,孟津越正常他反而觉得不对劲。
要知道他率军十万进攻司隶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附近区域,孟津不仅没有做出加强防备的措施,民众甚至还一如既往的生活,这才是最大的反常。
比如他刚刚占领的平县,虽说官员与地方大户早就做好了投降的准备,但民众却也早早囤积了一些粮食,希望借此渡过兵荒马乱的日子。
而距离此地仅五十里的孟津,百姓生活却一如既往,这明显有问题。
“真的如同往常一般?你们是否与城中百姓有所交流?”
思索了一会,陈子重抛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带队的士卒回想了一番,回答道:“我等在入城前与城外住户交流了一番,不过在进入城内后倒是没有与他人交流,以免被人发现口音差异”
这些士卒大多是北方人士,虽说司隶地区也有不少北方出生的官员,但在陈子重进军洛阳的关口,此时冒出来的陌生北方口音肯定会被人着重关注,所以这些士卒选择闭口不言倒也说得过去。
“你们在城中没有遭遇任何意外情况?”
另外一名士卒上前一步回答道:“起初我觉得这城内的景象实在不像是司隶地区的景象,毕竟这几年董卓残部仍然在司隶地区活动,以至于此地一直没有得到休养生息,不过后来却不知怎么就接受了这个情况!”
这个士卒在进入城内后,似乎因为一股莫名原因对眼前景象产生了质疑,不过受到外来因数的影响,导致他们在城内缓慢接受了这个情况,并没有觉得诡异。
不过在陈子重的提醒下,这些士卒还是慢慢反应了过来。
那些在他们眼中所谓的正常情况,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们一直到返回大营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些士卒都是精锐斥候,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他们对此不敢置信。
陈子重却是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所想要了解的,你们也给我带来了最需要的信息!”
“命令大军立即北上,只留下数百名侦骑在孟津与洛阳一带探查敌情!”
虽然他并没有确认孟津城内到底有什么东西,但很有可能是异常本体,再不济也是异常的老巢之一,在没有与援军汇合前,还是不要擅自行动微妙。
虽然众将士不知道陈子重为何下达撤退的命令,但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告退后就率领将士做好迁营准备。
就在陈子重大军撤离后的一个时辰,数十名骑兵从孟津方向奔来,等到他们来到平县城外大营时,却发现陈子重已经率军离去,不由得站立在原地。
“将军,陈子重已经跑了,要不要追上去?”
一名士卒打扮的人绕着大营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情况,开口询问道。
什长打扮的军官循着车辙印记看去,确认陈子重部是向北移动后,叹了口气说道:“却没想到还是让他给跑了,真的是可惜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选择沿着车辙印记继续追下去,他们可不可能离开孟津太远,只能在距离孟津一百里的范围内只有活动。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数万全副武装的军队抵达平县城外大营。
“你是说陈子重率军已经逃跑了?”
将军有些不可置信道,要知道他们全程可都是避开了各个要道与城池,却没想到陈子重竟然在几个时辰前刚好撤退了。
“我们中也不可能有内奸的存在,那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将军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如果不是他们中不可能出现内奸,他会以为会是自己人出了问题,有人把情报故意泄露出去了。
“会不会是我们途中被陈子重的探马给发现了?”
率先赶来的探子中站出一人回答道。
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他们一路上已经是小心翼翼了,但凡遇到的人都被当场击杀,几乎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被陈子重给跑了。
“那你们怎么没有循着陈子重部撤退方向继续追击?”
将军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这里与孟津之间的距离,发现至少还有三四十里的活动空间,如果现在追击说不定还可以追到陈子重。
“没那可能!”负责侦查的什长回答道:“虽然地上有车辙痕迹,但那明显是陈子重在误导我们,如果这些车上装满粮食,车辙不可能这么浅!”
“唯一的解释就是陈子重部应该都是骑马逃跑的,我所料无误的话,这些大车应该会被丢弃在附近的道路或者大山旁!”
果不其然,刚刚派出去探查敌情的快马已经飞快返回。
“报!前方五里处发现数百辆马车,不过马车上却空无一物!”
这个情况与什长的猜测完全相符,只不过将军有些不解道:
“陈子重怎么也有数万人马,每日人吃马嚼也不是个小数目,随身能携带多少粮食,就这么把辎重车给抛弃了?”
什长摇了摇头,说道:“所以他肯定有外来的粮食来源,至于粮食从北方还是东方而来就不是我能猜到的了!”
毕竟司隶的北方与东方已经全部被陈子重与公孙瓒所占领,所以从这两个地方运粮食过来根本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
“还是先去看一眼,然后率军随我返回禀报皇上!”
说完将军带着这数万人马向着侦骑探查出来的废弃辎重车方向而去。
至于他嘴里所说的皇上,却是没有人反驳,不过汉献帝已经死在了昌邑,也没有人在这段时间内称帝,他所说的皇帝定是刘秀无疑了。
将军带着数百人向着官道旁的辎重车奔去,探查了一番后,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无奈的吩咐左右道:“一把火烧了吧!”
随着火焰燃起,数万大军掉头向着来时方向奔去。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一个犄角旮旯,数名身穿浅色衣物的青壮男子却一直盯着这里看,不过期间却是间隔了二三里的距离。
等到焚烧辎重车的黑烟升起后,这些人头也不回的顺着陈子重离去方向奔去,看来是陈子重留下来的探马。
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这几名探马已经与陈子重成功汇合,此时距离平县已经是二十里开外了。
几名侦骑将汇报而来的情报汇报了上去,不一会就有人转交给了陈子重。
“子重,咱们留下的辎重车还真的被人给烧了,就在我们离去后两个时辰!”
一脸无所谓的陈子重耸了耸肩膀,虽然他知道可能有人惦记上了他,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追到了平县,现在想来还是挺危险的。
不过他还是先人一步溜了出来,等到他和支援部队汇合后,谁埋伏谁还说不定呢。
“大军按照既定路线返回,在河内郡修整二日等待长子郡前来的援军!”
陈子重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他可不知道身后的敌人到底有多少,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率军向北一路疾驰。
孟津县城。
数万大军此时已经抵达城池外,将军正在向一个身着黄色衣袍的人说些什么,时不时的还弯腰鞠躬,数次就要跪在地上。
“广平侯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起身来!”
刘秀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伸手把吴汉给拉了起来,只听言语的话,似乎没有追到陈子重只是一件小事。
但以吴汉这种跟随他数百年的人看来,刘秀这完全就是在故作镇定,这可是高密侯邓禹亲自制定的计划,想要引诱陈子重进入司隶将其围杀。
为了这个计划,刘秀甚至动用了东汉留在皇陵的底蕴,还唤醒了自己最为信赖的将领与军队。
只不过受限于汉室气运中断,没有能力把绿林军全部唤醒,目前只有三万余绿林军在孟津城内外活动。
真正的孟津城其实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城中所有百姓都是由复苏的绿林军将士打扮而来,这也是为什么陈子重的探马觉得孟津城有问题却没有发现异常的原因。
因为他们自打进入孟津城后,所见到的都是青壮年,连一个妇孺与老人都没有见到,正常人见到这个情况都会觉得不对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