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舟哇的吐出大口血雾,浑身血肉撕裂,更传出咔嚓咔嚓的瘆人闷响,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
各种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让邢舟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不过他终究是抗了下来,紫黑竖瞳虽然强横,不过后劲不足,在僵持了数息时间之后,开始缓缓消逝。
邢舟虚脱般的瘫倒在地,猛咬舌尖,来维持神志清醒,他有无暇身顶着,伤势不是特别重,战力尚存。
突然,一道虚弱的闷哼传来。
邢舟闻声看去,只见一道娇身影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浑身都是细密的血痕,宛如破碎聊精致瓷器,伤势极重,几近到了濒死的地步。
“烟萝……”
娇身影正是南宫烟萝,她也没能挡住紫黑竖瞳,生死未卜,邢舟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走到南宫烟萝的身前,探其鼻息,尚有呼吸存在,不过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若不及时救治,很难活命。
邢舟深吸了一口气,将昏死的邢玄塞入怀中后,抱起南宫烟萝,朝着山岭之间急掠而去,他几乎不用去想都知道,邬牧既然能隔千百丈将他们重伤,绝不会善罢甘休,此时恐怕正朝簇赶来。
邢舟急掠之间,谨慎的将一切痕迹抹除,让来者无迹可寻。
一时间,簇风平浪静。
约莫半个时辰后,邬牧骑着三目巨兽,带着十余山鬼宗弟子,杀气腾腾的追杀而来,可是簇早已人去楼空,只余满地血污,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二人命还真硬,我的山鬼瞳术,连气血境中期修士都不敢硬撼,这二人不但没死,竟然还有本事逃掉,可恨!”邬牧满脸不甘的吼道。
“少主,从这满地血迹来看,这二人哪怕不死,也极有可能被重伤了,以重伤之躯,根本逃不了多远,这二人恐怕还躲在这片山岭之间。”一个山鬼宗弟子看过满地血迹后,沉声道。
闻言邬牧微微点首,眼中杀意愈浓,喝道“不错,这二人不死也必是重伤,既然如此……那就给我去搜,你等分为三人一队,沿着周遭山岭搜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二人,谁若是能将二人找到,赏千枚灵石,六品武学一部!”
“是!”
赏赐如此丰厚,让得那些山鬼宗弟子精神一振,分成数支队伍,围绕着周遭的崇山峻岭,开始大肆搜寻。
…………
深夜,残月斜照,清冷的月华笼罩着崇山峻岭。
某座树林丛生的山峰,半山腰,枝叶交掩之间,隐藏着一座狭窄的山洞,这座山洞已然塌陷,洞口被无数山石堵死,连一丝月光都照不进去。
山洞内,一簇微弱的篝火缓缓而燃,照亮邢舟俊秀而苍白的脸庞。
整个山洞还算宽敞,篝火燃烧,邢舟只穿着妖蟒甲,盘膝而坐,调息着体内伤势,他以以衣袍铺地,南宫烟萝静静的躺着,依然昏迷不醒,身上伤势虽然被扼制住了,脸白的有些吓人,紫黑竖瞳那强横一击,让她失血过多,几乎身死。
邢玄趴在邢舟的腿上,口中隐约发出呜呜声,浑身缭绕着浓郁的血气,宛如团团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着它的伤势,这并非邢玄本身如此,而是它吞服的那块真龙鳞,正在被它炼化而疗伤。
不知多久过去,邢舟缓缓睁开双眼,闪烁着幽幽光泽,宛如两颗夜空中的寒星,他看向昏迷中的南宫烟萝,叹道“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活一个算一个吧。”
邢舟为了恢复伤势,已然耗尽乾坤袋内的材地宝,其伤势也只是恢复了大半,并未痊愈,而南宫烟萝身为掌教之女,必然所藏丰厚,可是其乾坤袋设有神秘阵法,根本无法强行打破。
邢舟走到南宫烟萝的身前,深吸了一口气后,捏开了她紧闭的柔嫩嘴。
并指为刀,在手腕上嗤的一下划拉而过,顿时鲜血涌现。
鲜血滚烫,艳红之中夹杂着淡淡紫意,不断的流入南宫烟萝的嘴郑
无暇身乃是肉身巅峰境界,血肉蕴紫气,骨骼化玉髓,让邢舟肉身变得强悍,根基无比牢固,同时也像一昧人形的气血大药,自古以来,就有某些寿元将尽,或者修炼路断的大修,抓练就无暇身的修士炼以为药,以补寿元,或是以其为壳,将其夺舍,以无暇身的状态“重生”,重走修炼路。
邢舟已是山穷水尽,只得以自身的气血来救南宫烟萝。
其实他的肉身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不能硬撼邬牧,远走高飞还是绰绰有余,不过他终究还是留下了,冒着根基受损的危险,以自身气血救眼前的少女。
他从来都很清楚何为利弊,何为得失,但他也知道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人不负我,必不相负。
以血为药,南宫烟萝得到滋补后,肉身开始修补,浑身密密麻麻的裂纹逐渐愈合,雪白的脸庞泛起一抹潮红,呼吸渐渐急促,最后趋于平缓。
约莫半刻钟后,南宫烟萝的伤势痊愈过半,虽没苏醒,不过再无性命之忧。
邢舟长呼了一口气,以血为药导致失血过多,脸庞变得僵硬而惨白,双眼恍惚,连神志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揉了揉僵硬的脸庞,邢舟盘膝坐了下来,双目微闭,开始调息伤势……
时间缓缓流逝。
晨光熹微。
一缕暖阳,照入岩缝之间,落在邢舟的苍白如纸的脸庞上。
邢舟双眼微睁,望着同样微眯着黄金双瞳看过来的邢玄,抬手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脑袋,轻笑道“簇快要藏不住了,等我出去引开这些人,你带着烟萝赶紧逃,去金氏部族找到那只妖雀,回古脉元门。”
在邢舟调息伤势的期间,已然有三拨人马来过这座山峰,若是他以魂力遮掩了周遭气息,绝对会被发觉。
邢玄瞪着黄金双瞳,嘶吼连连。
“听话,死一个,总好过三个一块死,再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邢舟剑眉微蹙,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