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新人考核如约而至。
这次考核由几个驻灵四层的外门弟子主持,地点在外门的一处崖枰,考核的人数有二十多人,都是今年刚进入飞羽门的弟子,他们有男有女,年纪和白舟相仿。
白舟又遇到了和他同一天进入宗门的李珊儿,李珊儿本就容貌清丽,似乎是踏入仙门的缘故,显得愈发地娇艳动人,不仅是同批的新人,连那些驻灵四层的弟子都眼神热络,不停地往她站的地方打量着,不过李珊儿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高傲的气息,倒是没什么人敢上去搭讪。
考核正式开始,驻灵四层的师兄们在对一个个新人进行法术测试的同时,也记录着他们的修为。
“刘荣,驻灵一层,考核成功。”
“下一个,钟鱼乐。”
除了少数几个紧张到连口诀都念不出来的弟子外,大部分人都成功地释放出了法术,一时间崖枰上火球、水箭齐飞,显得好不热闹!
李珊儿不愧是具备准上品灵根的弟子,短短半年的时间,她就已经修炼到驻灵二层,而且掌握了基础法术中难度最大的水盾术,一时风头无两,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而除了李珊儿外,还有一个弟子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名叫郁烁,不仅修为达到了驻灵一层巅峰,一手风刃术更是施展得炉火纯青,令人叹为观止!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轮到了白舟,只见他缓缓走出队伍,站在崖枰的中央,开始念咒掐诀,不一会儿,一根半丈长的粗壮地刺从地面钻了出来,像是毒蛇张开了獠牙,狰狞凶恶。
“这地刺看起来威力不错啊?驻灵一层的话地刺最多只有三尺长吧!”一个主持考核的中年人有些诧异地说道,随后释放出神识查探着少年的修为,很快,中年人就露出震惊的神情,“驻灵二层,竟然又一个修为达到驻灵二层的弟子!”
“什么?”
另外两个主持考核的弟子露出惊容,朝着这边看来,驻灵四层的师兄都如此,更不必说队伍中新入门的弟子了,只见一个个都流露出羡慕或嫉妒的神情,盯着场中的少年。
“怎么可能?”队伍中,李珊儿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他不是下品灵根吗?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年内突破到驻灵二层?”
她此时心情颇为复杂,由于出众的天资,她入门三个月就修炼到了驻灵二层,更是将水盾术修炼到大成,就是想要在这次考核中大放异彩,在她的预想中,应该是自己遥遥领先,把同批的弟子都甩在身后的,但没想到竟然也有人突破到了驻灵二层。
“怎么偏偏是他,难道外楼的检测错了?他不是下品灵根?”
不管少女怎么想,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很快,这次考核就到了尾声。
李珊儿毫无疑问是这次考核的第一名,而白舟收获了这次考核的第二名,也获得了进入焱灵洞的资格。
……
考核结束后白舟回到了自己的木屋,许久他都还沉浸在之前的考核中,那些跟他同龄的少男少女眼中流露出的羡慕神情,让少年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只是假象,自己驻灵二层的修为不是靠自己努力修炼得来的,只是意外服用了欧阳长老的丹药造成的结果。
自己很可能这辈子都会停留在驻灵二层,想到这里,刚刚那一点的沾沾自喜顿时荡然无存。
白舟没有急于去焱灵洞修炼,甚至连任务都没有去做,自打上山以来,他心里就一直绷着一根弦,现在他突然想好好休息一下。
就这样,白天他会跑到外门一些偏僻的密林,挖一些灵草回来种在小院的那块黑土地上,除了药园外,这山峰上也自然生长着一些灵药,不过都是一些很常见,药龄在三年以内的灵草,珍贵的株植都被移栽到药园去了。
外门弟子都有养灵草的习惯,倒不是为了炼丹,只是院子里如果种植灵药的话能够让周围的灵气更加浓郁,当然,大部分弟子只是图院子好看。
他满怀期待地将黑土地打理好并浇灌上水,随后走进屋子,屋子靠近窗户的地方已经支棱起了一块画板,画板上夹着一张生宣,上面画着一座巨大的山峰,山峰上有亭台楼阁,有殿宇,在山下是一片密林,而半空中,一道道身影或御使着飞剑,或乘着飘渺的仙鹤一掠而过……
整幅画像是沾染着仙气一般,让人仿佛看到了仙境。
这是赵坤馥师兄当时带着自己飞入飞羽门时,白舟看到的场景,闲着没事,也可能是受到了欧阳莹的影响,这两天他把脑海中的这副画面画了出来。
之前跟欧阳莹说会作画,并不是一句虚言,白舟自小学习作画,跟仙道上的资质不同,他在绘画一道上天赋惊人,指导他的老师基本隔一段时间就会告辞离去,因为再没有东西可教了。
十二岁那年他画了一副《深涧幽兰在云铜县的坊市引起轩然大波,许多收藏画作的商贾开出大价钱想要购买,甚至他当时的老师都建议他把这幅画弄到郡城去拍卖,但白舟的祖父不想他的孙子过早受到世人关注,于是婉言拒绝了。
白舟看着面前的画,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算是这一两年来画得最好的画了,作画对他的意义他不知道,但他很喜欢作画时的感觉,静谧.安详,整个世界都对他温柔以待,画画于他而言,就是休息,是享受。
“该上色了。”白舟从旁边的箱笼中取出一罐罐颜料,这些颜料都是用瓷罐封存着,共有三罐,少年熟练地将瓷罐一一打开,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分别是蓝.红.黄三种,色泽很纯正。
他再从箱子中取出一个玉盘,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的黄色颜料倒进盘子里,随后又一一添了一点蓝色和红色的颜料,量要比黄色的少一些,接着用木棍开始搅拌了起来,没过多久,玉盘中的颜料就呈现出黄褐的色泽。
白舟看向一旁的木桌,桌子上放着几张宣纸,上面用一个东西压着,避免被风吹走,白舟取出一张纸,用笔尖沾了一点黄褐色的颜料在上面画了几笔。
“嗯,颜色还可以。”白舟点了点头,开始给画上起色来。
两个时辰后,画上已经涂抹了一大半的颜色了,白舟搁下笔,扭了扭手腕。
“其它的颜色都好上,就是这笼罩着山峰的光幕不知道该涂什么颜色……”白舟喃喃自语,飞羽门的护峰阵法他也给画上去了,就像是围绕在山峰周围的一层薄纱一般,充满着神秘感,但此时少年却为这阵法该怎么上色发愁。
那涟漪般的光幕是淡青色的,但白舟不管怎么配制,都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要是这颜料会发光就好了……”白舟暗暗想道。
就在出现心里出现这个念头的同时,一道灵光自脑海中炸开,“对了,之前欧阳莹那小丫头不是送了我一罐颜料吗?我记得颜色好像就是……”
白舟立马拿出纳物符,从中取出了一个玉钵,揭开了盖子,顿时看到里面满满的一钵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青色液体。
“正好是青色的。”少年大喜。
“这一大钵的药液啊,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灵药!”少年看着这些青色药液,决定奢侈一把,把它当作颜料来用。
白舟取出了一勺药液倒进了玉盘,随后加了一些水,使其稀释成淡青色,然后喜不自胜地将其涂在了画上。
“喵……”
就在白舟涂得正入神时,一道猫叫声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窗口一只野猫突然钻了进来,跳到了桌子上。
“这里怎么会有猫?”白舟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那野猫似乎也发现自己闯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两只大眼在看到白舟后,连忙“喵”得一声窜了出去,它可能受到了惊吓,将桌子弄得一团糟,雪白的生宣掉得到处都是。
“你这臭猫!”白舟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画,但野猫明显有些慌不择路,开始在木屋里打转。
“砰砰……”
眼看着陆续有东西遭殃,白舟赶忙连着画纸将画板收入了纳物符中,随后走过去将屋子的门打开,野猫见状立马从大门逃了出去。
白舟关上门,将画板取了出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还好画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少年这时才有空打量屋里的情况,看着满地的宣纸,无奈蹲下身开始捡了起来。
“怎么有颜料洒出来了?”白舟看着玉钵周围,一些发光的青色液体溅了出来,而在玉钵上方,横七竖还躺着几张生宣,他把宣纸掀开,顿时看到玉钵里出现一个凹陷,一个小鼎露出一只耳朵。
“这该死的猫。”白舟用手将小鼎捞了起来,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块破布擦拭起来,这正是从那碧毒散人那捡的小鼎,白舟原本认为是什么不凡的东西,还抱有一丝期待,但不管怎么翻阅典籍,不管做了多少尝试,这铁疙瘩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白舟放弃了,看来这东西就是世俗间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铁块罢了,至于对碧毒散人来说有什么意义,他就没兴趣去探究了。
久而久之,这小鼎就被当作了镇纸石。
“赵坤馥师兄说得没错啊,堂堂一个魔头,一点儿好东西都没有!”白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擦拭完正打算放回桌上时,突然鼎身一点光芒亮起,随后迅速黯淡下去。
“这是什么?”少年都迈开了步子,眼角余光突然一瞥,停下了脚步。
他把小鼎拿起来仔细地看着,窗外淡淡的阳光倾泻进来,照在小鼎圆润的鼎身,只见鼎身底部原本被铁锈覆盖的地方出现了一圈凹槽,凹槽是菱形的,共有七个,分别对应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