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日已然渐渐高升,刺眼的金色阳光淡淡洒下,白衣公子步履从容地走近小巷,光线也在他的锦衣之上铺盖了几许扑朔迷离的光斑。
清雅玉华,皎月孤风,陌上缓步,公子如玉。
温凉的嗓音萦绕在两人的耳畔,萧意欢心中已经,转身便看清了那抹白衣身影,她黛眉微蹙,浅浅开口,声线之中还充斥着疑惑之色:“云公子……”
闻言,温亦鸢转眸看向了身边之人,轻轻开口问道:“你认识他?”
萧意欢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点了头。
得到答案,温亦鸢攥起来的拳头也渐渐松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收回即将蓄势待发的几枚银针。
云卿辰在两人身前约有一丈的距离站定,抱拳见了一礼:“今日才知,姑娘原来便是韶安郡主,之前若有不礼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萧意欢摇了摇头,眸光之中却是浮上了一抹探究:“不过,云公子刚刚那话是何意?”
云卿辰眸中沾染着笑意,声线清浅,却流露着认真之意:“我适才从城西而来,见这人鬼鬼祟祟,话语之间还出现了军营、兵爷之类的词,自然心生疑虑,一路跟来,刚刚在石墙之后听到了这两人的谈话,在下作为国之子民,自然要为其尽一份力。”
萧意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侧的另一方石墙,她低眉思忖了一瞬,忽忽而抬首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
眉目如画,白衣若霜,周身流露着不俗的气质,那璨若星辰的眸中漾着浅浅的笑意,墨眸之中尽是清澈润雅。
为国尽力?
萧意欢轻轻勾了唇角,脚步微动,绕着这白衣公子走了两圈,细细的打量着他,忽而站定,双手环胸,好整以暇道:“此事影响颇重,我与云公子此行不过第二次相见,身世来历具不甚了解。虽说为国尽忠尽力乃子民之本分,但……”
说着,素衣少女便话音一转,语气中溢满了几分凝重:“但又有几人能做到此番境地呢?云公子看着虽然与世不争,凉朴纯善,可我却不知改如何信你?毕竟,人不可貌相!”
对于她的这一番话,云卿辰听后没有显现丝毫异样,反而还勾唇道:“郡主疑虑,在下自然理解,但这两人……仅凭二位姑娘,如何悄无声息的带入南叶军营?”
话音入耳,萧意欢微光微微动了下,他这话说的不错,如今仅凭她与阿鸢两人,的确如此行事。本来她的法子便是找处安全隐秘的地方,将这两人先安置住,待回了军营之后,再从父王那里要来几名亲信,过来此处镇守。
但若是这样,只那一处让她们安心的住宅便很难找寻,更何况在她回到军营之后的解释与商量都要耗费大量时间,这确实很是麻烦!
但……眼前这少年,她之前也仅仅见了一面,让她立即相信,那确实不大可能的。
云卿辰似乎是看懂了她的思绪,微微笑了下:“在下知晓此事事关重大,郡主若是不信,也可找个法子来束缚我,让我不敢怀有异心。”
萧意欢定定的看着他,抿唇不语,心中在思忖着此话的可行之处。
毕竟,她与阿鸢两人便是身子再灵敏,那拖着两个成年男子,也是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的。毕竟太过显眼!
温亦鸢从一侧的石墙上直起了身子,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这些交谈她刚刚也自然是听到了。目光在那人身上转了一转,忽然浅浅开口:“想让我们放心也很简单,我这里有一味药,不知云公子可愿服下?”
萧意欢闻言便转眸看了过去,之间身旁少女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木匣子,盖子已然被掀开,其中那颗通体血红的丹药在光线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闪着一抹妖冶的光芒。
萧意欢轻轻杨了扬眉,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接过了那个小木匣子,在手中稳稳地转了一圈,而后才移至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一股海棠的清香之味萦绕在了她的鼻尖,但这香味却又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勾魂摄魄之感,好似能让人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萧意欢唇角缓缓溢出了一抹浅笑,她转眸看向了身旁那抹月牙白色的身影,轻启朱唇:“这是……摄心丹?”
虽是疑问的句式,但语气却是极为肯定!
温亦鸢懒懒地瞥了她一眼:“知道还问什么?”
话落,便转眸看向了那少年:“此丹名曰摄心,主材料是根茎花叶都含剧毒的血灵花,触之必死。同时也加了半钱长生果,两相抑制便改了功效,但仍然是毒,只不过可将服用之人的性命延伸至一个月罢了。”
这血灵花是剧毒之物,长生果虽能换来一定光阴可却也是慢性毒药,而最关键的却是两者混合之后……
萧意欢浅浅勾了唇,眸光又重新回到了那白衣少年的身上,看了看他,好整以暇地开口:“当然了,此丹可解,只要云公子服下它,我便足矣信你。一个月后,我们还在此处相见,你给我人,我予你药,如何?”
听罢,云卿辰眉梢之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清冽的眸光在那血红的丹药上转了一圈,忽然勾了勾唇:“这药虽有剧毒,但……萧郡主就不怕我是一个为主人执行命令的死士吗?便是服了这药,那也是执行了任务而已,要知道,死士的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闻言,萧意欢轻轻挑了挑眉:“不急,这点我当然有想到。下面,我们便来说说这丹药的毒性吧。”
云卿辰眸光微动,神色却平静如常,淡淡的等着少女接下来的话。
萧意欢打量了眼他的神色,嘴角忽然浮现了一抹浅笑,眸光闪了闪便又道:“我师姐适才说了这丹药由两种剧毒研制而成,自然毒性也大不相同了!其中一点便是,一个月后,使用之人若是没有解药,他也不会死……”
话说到这里,素衣少女缓缓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才又是接道:“神志依然如常,但行动可却不由你控制了!时而疯癫,时而迷幻,将至亲之人转化为仇人,也会亲自杀了自己最为珍重之人!但他神志仍然极为清醒,知道自己的所为,却无法停下来,最终将自己折腾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