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又为什么要替归德将军那狗杂种隐瞒什么?
再者,就连那萧意欢都能用尉迟子琳的身份混进北羌了,谁知那本就是北月靖远王亲信的归德将军,有没有对他们进行什么二次背叛?
毕竟,连自己家国都能抛却的人,信誉度总是不怎么高的!
萧意欢眸中闪现出寒意,虽然这事显现的有些悲凉,但前世害了她人生逆轨的归德将军,着实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萧意欢轻轻收回了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便望向了身边的兄长。
萧逸柯接收到了她的视线,兄妹从一同长大,自然是心有灵犀,是以立即便会了意,面色微沉道:“那归德将军为了配合你们的行动铤而走险,竟然想要烧了我们叶城储备的粮草!还好……发现的及时!”
他这句话刚刚落下,北月士兵又发出了一声惊呼。
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可谓是行军的重中之重了。
突然听到这么个消息,在场的北月士兵又怎能不愤然?他们从军参战,久不归家,这粮草可是赖以生存的根本!
萧意欢淡淡扫了一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忽而勾唇笑了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尉迟二殿下,你不妨猜上一猜,北羌的粮库如今是个什么样?”
“你敢!”尉迟晖听了这句话,瞳眸猛地一缩,狠狠瞪向了她。
“这有什么不敢的?”萧意欢轻笑着回了一句,微微挑了下眉。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转身看向了云卿辰。
她微微沉默了片刻,不发一言地缓缓向他那边走了过去,看了他片刻缓缓伸出手。
少年看着眼前那只莹白细润泛着微微光晕的手,浅浅怔了一下,抬首懵懂的看着他。
触及这般清澈的眸光,萧意欢心中一悸,心下涌出了些许难以言的感受,她微微抿了下唇,淡声道:“火药。”
少女那舒朗的声音淡淡落在耳畔,云卿辰睫羽微微颤了一下,轻轻敛起了微黯的眸光,并未言语什么,伸手拿出了尉迟晖交予他的火药。
并未拆封,捆绑一新。
萧意欢眉目淡然,伸手接过之后策马走回,到了距离尉迟晖一尺的地界缓缓站定。
她将那火药拿起在尉迟晖面前缓缓转了一下,声音清润却又漾着一抹俏皮之色,笑道“你王兄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火药,要是用到你们身上待会如何呢?”
“你”尉迟晖恨恨的咬紧了牙齿,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响声。似乎是忍住了极大的怒气道:“萧意欢,你敢!”
“除了这话,你还会不会点什么别的了?”少女眉梢微动,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淡淡的倦怠:“本郡主若是不敢,何必跟你在这儿呢!”
“哦,对了!”那句话音刚刚落下,她眸光又再次微微映出了几抹寒芒,冷声道:“尉迟晖,与你了这么久了,本郡主突然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闻言,尉迟晖皱着眉微微扭过了头,不去看她,脸上写满了拒绝之色。
萧意欢见状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他是什么态度,自顾自道:“自从适才本郡主揭开了自己的身份,你就一直在声讨我这样做有多么不道德。那么敢问,尉迟二殿下可有真正在意过你的三妹?就不好奇她去了何处吗?”
“左不过被你给劫持了或者给杀了!”尉迟晖撇开了头,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然还指望着萧郡主将她奉为座上宾,好好端在你们这南叶军营不成?”
“呵”萧意欢摇头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她在生命最后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生命最后?”尉迟晖眸色闪过微光,冷笑道:“所以,还是你杀了她?”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萧意欢眼中聚起寒芒,眸光微微闪了一下,勾唇低声道:“清楚本郡主脾性的人都知道,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你们北羌罪该万死,而尉迟子琳,不过是无辜受累!”
“她受什么累了?”尉迟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一般,直接笑了起来:“尉迟子琳她便是出生克母,但也被父汗给捧到了上!她是北羌最受宠的王女,跋扈之名更是四国皆闻,你现在跟我她受累了?”
“那你是觉得本郡主在开玩笑了?”萧意欢眸中淬出寒芒,冷冷的看向他:“你口中的那位好父汗真可谓是做尽了伤害理之事!强抢民女就算了,可最终连自己亲女儿都不放过吗?!有些东西不过是看破不破罢了,比如他那颗想要乱了人伦的心!”
“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北羌本就是个未开化的国,这种事数不胜数!”
“……”
萧意欢话音刚落,不光是北月士兵,连带着北羌那些浑身乏力的兵将也惊呼了一声,全场都震惊了起来!
萧逸柯闻言也是双眸瞬睁,眸中划过了一道不可置信之色!接着便神情复杂的看着前方那抹红衣身影。
而后便又向身旁那个少年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他想知道这不过短短几日,他们究竟在北羌遭遇了什么?
他为何总感觉自家妹妹先是变了个人一般?以前的阿欢虽是骄矜飒然,但身上却并没有这种独当一面的气势,可如今……
想着想着,萧逸柯眸色便渐渐暗了下来,转眸去等着那少年的回答。
云卿辰察觉到了一旁传来的视线,便转首对了上去,待看清了他眸中的询问之意,自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先静静等着事态的发展。
而另一边,尉迟晖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了,他面色白了又白,然后猛的摇头道:“不可能,你别在这胡言乱语!”
“是你们逼死了尉迟子琳!”萧意欢轻勾着嘴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冷然:“北羌汗王一于社稷武功,只流连于后宫美色。二于道德无品,存着别样的腌臜心思!不配为人君,不配为人父!”
“况且,本就是从我北月割走的土地,占了这么些百来年,也该还了吧!”少女举手投足之间聚起了别样的气势,只见她冷冷勾唇道:“有这样不仁不义的国君,你们北羌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