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意欢忽然转眸,定定的看向了那个姿态狼狈的人,轻轻勾了唇,道:“你知道子琳她为何会与我写信了吧?”
尉迟晖沉默地看着她,并没有言语。
而萧意欢本就不在乎他的答案,如今见他沉默自然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微微思忖了一下,便就着刚刚的话题了下去。
“我没有想到,她那时便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而你们那第一张火药配方研制出来并且演习成功之后,北羌汗王醉酒误将她当做了她那早已仙逝的母妃……”萧意欢微微顿了一下,眸中忽然涌出寒意:“她废了好大劲才终于从那里逃脱,但这仍然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意欢眸光淡然,波澜不起。在众人眼中,这般认真的模样,出来的话自然也有着极高的可信度。
云卿辰闻言便,眸光便微微顿了一下,眸光微闪,唇角不自觉地划出一抹笑意。
阿潇这般一本正经扯谎的模样还真是可爱!最起码,他这还是第一次见!
萧意欢并没有去注意身后己方阵营的那些人在如何神态,只是专心处理着眼前的这些事。
她刚刚所的并不是自己一时有感随意编造的,而是……前世所发生的真事!而与她所的不同,尉迟子琳那一次并没有逃出来……
也就因这么件事,她彻彻底底的沦为了下四国百姓茶前饭后所思所谈的笑柄!
而这一切,全都是北羌汗王那个肮脏龌龊的老匹夫干的!凭什么让子琳成为下的笑柄?
想到这里,少女微微抿了唇,眸光中乍现寒意。
这一世,便是给尉迟子琳换个身份,她也要先洗清她的名声,告诉众人,这个少女并没有被那个丧心病狂连亲女儿都不放过的人渣给糟蹋!
而后,便将这北羌汗王给踹入深渊!
“你们都道她嚣张跋扈,又有谁知她本来也只是个真骄矜的少女,有着一个王女该懂的恩义廉耻!”萧意欢冷冷嗤笑道:“自从她知道了自己从敬爱的父亲对她存有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之后,便在震惊的世界中默默收敛起了她原本的模样,最后才转而戴上了这层跋扈的面具!”
萧意欢那清润冷然的嗓音淡淡落下,周遭便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细微的嘈杂声。
“这北羌王也太过于丧心病狂了些吧!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是啊,我还听他整日寻花问柳不理朝中政事。唉,不过最糟心的还是那北羌的三王女啊,连及笄之龄都还不到的吧,就这么去了……”
“咱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汗王?简直就是畜生啊!不配为人君,更不配为人父!”
“……”
少女缓缓转了视线,隐约之间还是从众人话语中浅浅地听到了两三句,这些话有有从北月阵营中传来的,也有从北羌那片软兵中传过来的,是以才夹杂了这么些不同的语调。
而无一例外的是,两国士兵的面容上几乎都布满了愤然与怜惜之色,她微微抿了下唇,心中的那一丝空落才是渐渐充实了一些。
阿琳,前世的那些遗憾痛苦便随风而过吧!过好今生,才是不枉重来这一遭!
另一边,尉迟晖听着己方士兵的那些议论之声,沉默了许久的他忽然大怒,眸光阴森,愤然扫过了那些人,他忽然吼道:“北羌的都给我闭嘴!汗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随着他这句怒吼缓缓落下,这诺达的场地忽然静谧了片刻,可却也不过是这片刻!
没多久,这边就再次响起了那些嘈杂之声。
入耳的大多都是北月士兵这边的不屑之语:
“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北羌二殿下还在那威风什么呢?!”
“是啊,他老子做都敢做,还怕让人啊!”
“那北羌果然就是个未开化的国,就凭他们还想跟咱么北月这泱泱大国比?这不是痴人梦吗?!”
“……”
而自然,也有这北羌那些士兵的不服之语:
“都这个时候了,二殿下还有心训斥我们!”
“那可不,有这么个汗王,咱们还真是可悲!”
“诶,你,都这时候了,不如我们要是投向北月又该如何呢?”
“……”
萧意欢耳目聪明,自然也是从众多嘈杂之声中,捕捉到了这些只言片语,她眸光微微闪了一下,转首向眸光投向了兄长。
萧逸柯接到了她投递来的视线,结合周围那些嘈杂声,稍加思忖便读懂了妹妹的意思,便微微点了头。
萧意欢得到这个肯定的回复之后,便将她的声音再次融入内力之中,一字一字清晰道:“诸位北羌的精兵先不必惊慌,我们南叶军营素来宽厚,自然也有你们的容身之所!而且,这北羌本就是在百年前叛离北月的一方乱士,如今回归乃是经地义。聪明人应该知道要怎么选。”
少女这话浅然而落,但对于北羌士兵而言,这无异于在他们跟前丢了个火药一般刺激。
然而,这“良禽择木而栖,良兵择将而忠”本就是古往今来经地义之事。这么一道选择题于这些深处险境的北羌士兵而言,根本就不用过多思考。
不过片刻,这片地之中便响起了一句接一句的归降之言。
尉迟晖见到这一幕,更是气的心肝都颤了起来!他狠狠磨牙道:“你们这群不忠不义之徒!竟然选择背叛家国……”
尉迟晖正愤慨激昂的斥责这那些归降的北羌士兵,一粒石子急速地飞过来击在了他身上的某一处,话还未曾完便瞬然而止。
云卿辰淡淡拍了下手,嗓音清淡道:“聒噪!”
全场静默了片刻,就连萧意欢也回眸扫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轻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淡淡扫了眼那些扔下了自己武器的北羌士兵,忽然发话道:“归降的约有两千多人,北月兵将听令,以最短的时间与他们互换铠甲,我们是时候该反击了!”
这句话音渐渐落入众人耳畔,在他们还没有去品味完这话的意思之时,之间那坐于战马之上的少女似乎是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信号弹之类的东西。
手指微动之间,一道白光便突然射向了漆黑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