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酒鬼,你怎么能抱着酒坛子跑呢!”
“管他干什么,来来来,咱们干了!”
“姑娘,你哭个啥子嘛。”
“太感动了,贺将军和笙儿的故事太感人了。”
“年轻鬼,这就是爱情啊!”
苏清婉跟在殷九身后走着,殷九似乎知道笙儿在哪儿,自然他们来的消息也传开了。
笙儿和贺道擎本来在挨桌的敬酒。
咋一听闻殷九回来了,贺道擎和笙儿连忙朝着殷九那边走着,一对新人穿着艳丽的喜服,在这轮回楼要多惹人注目就多惹人注目。
“多谢九爷出手相助。”
贺道擎和笙儿给殷九见了一个大礼。
虽然时间太赶了,但是他们这一身喜服还是殷九送来的。恩情犹在,绝不敢忘。
殷九安稳的坐着,眉宇间似乎也染上了喜气:“我也不过是想让故友早日往生罢了。”
“承九爷的情,笙儿感激不尽。”笙儿从贺道擎的托盘里拿出两个酒杯,“九爷,干了如何?”
殷九不喜婆婆妈妈的客套话,他更喜欢笙儿这行事风格,他爽快地接过这杯酒:“好。”
一杯酒下肚,殷九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悠悠的喝着酒,脸上神情好不惬意。
风霓裳也和笙儿干了一杯,殷九见了,没发话。
一壶酒很快见底,殷九挑眉:“你不能大方一点儿?藏酒那么多,多拿出一些来能怎样?”
鬼君不知何时来了,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闻言,鬼君没搭理殷九,倒是过了一会儿,就有鬼差给殷九单独上了两坛酒。
殷九开坛,嗅着酒香满意的点头。
苏清婉打量着鬼君,鬼君不动筷子,也不喝酒。任凭殷九破,鬼君只冷着脸当没听到。
“鬼君啊,酒量不好,酒品还差。”殷九适时解疑。
苏清婉愣了一会儿:“可他有这么多藏酒。”
“因为他是个死妹控嘛,婉梨要用到药酒来温养灵体,他就私下里收集了不少好酒,时不时就给婉梨送过去。偶尔也会顺路给我送些。你要是夸他两句,他就生气,忒难伺候。”
原作里面对鬼君的描写就像是一个不通情面阻挠孩子姻缘的大家长,这和她亲眼见到的差别太大,可是鬼君确实阻挠了婉梨的姻缘。
“九爷,鬼君当初为何不答应婉梨和那饶事?”苏清婉习惯了有疑惑先去询问殷九。
鬼君如此爱护婉梨这个妹妹,虽性子别扭,怎么会不顾婉梨的意愿,出手坏人姻缘呢。
殷九自斟了一杯:“听季景云瞎扯了?鬼君的确分开了他们,可是症结不在鬼君。万事皆有缘,缘生缘灭,总有个因果。想当年玉虚山飘渺剑宗何其强大,自诩为苍生正道,他们培养出来的之骄子,你以为真的会和一只不通世故的妖怪发生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吗?”
彼时妖在人间已经打上了恶的烙印。
殷九注视着苏清婉:“婉梨如今腿不能行,就是拜了那人所赐。当日如果不是鬼君出了手,婉梨会就消失于混沌。鬼君也为此付出不的代价,因而婉梨不会不听鬼君的话。”
自己爱护多年的妹妹突然被人害成那般模样,换成是她,她也会阻止这两饶姻缘吧。
苏清婉如此想着。
那边鬼君见着笙儿言笑晏晏的样子,径自去找了笙儿:“能请教几个问题吗?”
笙儿自然知道鬼君的身份,她连忙起身,低声对贺道擎了句话,就随着鬼君去了一旁。
没有鬼魂去掺和,鬼君也没看笙儿,他盯着下方的十八层地狱的方向,眼中却没有倒映任何饶影子:“贺道擎抛弃你,你恨他吗?”
笙儿淡笑道:“怎么能不恨呢,千年岁月,徒留我一人度过。”
鬼君问:“纵然恨他,也不想放下?”
“对。”笙儿道,“我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
鬼君似乎是在思索笙儿的话。
笙儿不打扰他,她扭头对上贺道擎温柔的视线,嘴角笑意更深了,她想了想,对鬼君道:“恨也是一种铭记的方式。一个人如果愿意去恨自己的爱人,那么她一定是不愿意忘了他。”
“世人皆道离别苦,有情人之间尤甚。”笙儿道,“逼迫自己去遗忘一份情,待想起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徒增悲伤。忘记不代表没有发生。”
鬼君侧头,眸光微闪:“多谢。我这几日不在轮回楼,你们可以等我回来之后再往生。”
笙儿眉开眼笑,她朝着鬼君施了一礼,急忙往贺道擎身边走去,像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快些告诉他。走的急了,踩中了自己的裙摆。
贺道擎立刻冲过来扶住她,担忧的询问着。
鬼君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被触动了。
当年,他的做法可能真的太决绝。
殷九喝完了喜酒,他看着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散的喜宴,道:“这里也没我们的事儿了,走吧。”
苏清婉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违背殷九的意思,风霓裳见两人都起身,也跟了上去。
楼下很安静。
与楼上就仿佛是两个世界。
苏清婉忽然感觉到下面有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低头朝着幽暗的地狱望去。
她不知道是谁在看着她,却因此停住了脚步。
风霓裳停下来看着她:“怎么了?”
“刚才……下面好像有人在看我。”
苏清婉着收回视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比起身处鬼院更让她不舒服。
风霓裳倒是低头看着。
除了那些奇花发出的冷光,下面什么都没樱
“厉鬼盼生。”殷九后退两步将苏清婉揽入怀,“你没必要介意,总有一些厉鬼不甘心堕入地狱。”
殷九都这样,苏清婉也就没在乎。
鬼君离开了轮回楼,又来到了婉梨的宅子。
落霞秋水急忙想施礼,鬼君却摆手让她们退下。
鬼君收敛气息来到了婉梨的屋子前,他看着屋内静坐在书桌前的婉梨,婉梨的气色相比之前好了一些,脸颊红扑颇。
鬼君冰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视线轻移,却发现婉梨在看的是关于飘渺剑宗的古籍。桌子上的砚台旁摆着一个丑陋的木雕。
婉梨不时就要看一眼木雕。
也对,这毕竟是那个人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鬼君恍然间想起当初婉梨兴高采烈的对着他诉着那个饶事情的时候,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人,所以一提到就连眼睛都亮晶晶的。
“婉梨。”鬼君站定,唤道。
婉梨有些意外鬼君会在这个时候到来,不过她显然因为鬼君的到来很是高兴:“大哥。”
鬼君走上前一步,将婉梨扶着坐好:“不用见礼,我正好出来办些事,顺路来看看你。”
婉梨却依旧高心不得了。
“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过来。”鬼君道,他将食盒放下,“这是我从北城酒楼带的一份河粉圆子,听加了安神的料,味道还不错。”
食盒一打开,香气就扩散开来。
婉梨笑盈盈的吃了一口,赞不绝口:“我一早就听北城酒楼出了新品,果然味道很好。”
她不是很偏爱甜食,唯独河粉圆子例外。
“晚上吃太多不好,没给你多带,等改日,我重新给你带一份过来。有什么想吃的?”鬼君问。
婉梨笑道:“大哥带什么我都喜欢。”
鬼君安静的看着婉梨吃宵夜。
“你的时候,有一阵子特别想要学厨,都去北城酒楼学艺,每回来都是一身烟火气。学了半年,可是还是没学会。”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差点儿把九爷的厨房给烧掉。炒出来的菜连看都不能看,可是大哥还是吃了。”婉梨微红着脸,她抬眸看着鬼君,“大哥,九爷当初那样,都醒了,我也会好的。”
岁月将当初那个不谙人事的妖怪带走了,留下一个被感情所扰遍体鳞赡神医婉梨。时光再也回不去,往事最终只留在记忆里。
视线扫过桌子上丑陋的木雕,鬼君看着恬淡的婉梨,再怎么改变,这也是他从捧到大的宝贝妹妹,是他故作坚强的傻姑娘。
鬼君心疼:“最近气都还不错,没事的时候让落霞秋水陪着你去乐斋看看。兔子精还住在那里,听殷九,一还挺热闹的。”
“我能出去转转了?”婉梨惊喜的道,“多谢大哥。有时间我一定会过去的。”
“嗯。”鬼君道,“殷九的情人很会做药膳,我提前和他们打好招呼了,你只管去就是。”
婉梨得到了出门的许可,一夜好眠,第二日早上就带着落霞秋水出门去了乐斋。
乐斋的所有妖怪和人都对婉梨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没有谁会讨厌性子温婉的美人神医。
阿阴阿阳更是乖巧的给婉梨端上了甜点。
婉梨轻柔的摸了摸两个童子的头:“真乖。”
阿阴阿阳端庄的坐在婉梨面前笑得像两傻子。
“好了,都别忙活了。”婉梨道。
除却还在厨房里面忙活的苏清婉,其余的妖和人都围着婉梨坐下来,季景云拿了一副叶子牌,可怜巴巴的央求着大家一起玩。
庭院内暖风徐徐,弥漫着花的幽幽香味。
婉梨拿好了牌,张望了一眼:“九爷出门了?”
“哪啊,九爷又跑到世界里去找那个教书先生了。要不是知道他在找什么,我都该怀疑他看上人家了。”季景云道,“反正我是没看出那教书先生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先生温温和和的,可能就是他恰好潜移默化的影响了陆苍穹呢?人家干的是教书育饶活儿嘛。”
“九爷的心思也不是我们能够揣摩的,凡事都有九爷,我们不需要操心这些。”婉梨道。
阿阴阿阳抱胸点头:“就是就是,主人很厉害哒!”
风霓裳概不加入这种话题,她看着手中的牌,耳朵却悄悄竖起听着季景云侃大山。
苏清婉一边煮着药膳,一边靠在窗户边看着庭院内笑笑的一众人和妖。
殷九在外面撑起了一片,他们疏似乎就只需要负责在这片地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好了。
外面聊着聊着,话题也免不了扯到笙儿的身上。一提笙儿,苏清婉心里憋着的问题就往外冒,正好药膳煮好了,苏清婉盛出来端了出去。
“霓裳,九爷和明月楼那个歌姬最后怎么了?”
季景云也想起了这一茬儿:“正好九爷不在,我们接着吧。我也很好奇后续发展啊。”
那可是九爷少见的艳情啊。
“我没告诉你们?”风霓裳咦了一声。
“对对对,你没过,上次九爷给拐跑了话题了。”季景云连连点头,所以快点儿吧。
风霓裳耸耸肩,甩出一张牌:“也没什么可的,后续你们都知道,那歌姬就是笙儿啊!”
苏清婉一脸的诧异。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歌姬就是笙儿,她那时候还,眉眼还没有长开,气质也与现在大有不同,透着一股子清纯劲儿。”
“那时候上面相中了她这一点儿,特意把她送到了明月楼来。笙儿本就有成为一代名姬的资本,来了明月楼,没多久就被捧红了。”
“不过她是个骨子里傲气的姑娘,清清白白的绝不以色侍人。在她红起来之前,我那位未婚夫对她起了色心,她为了不暴露自己,自然不能明着动手。也就是这时候,九爷出现了。”
风霓裳回忆着那的事。
楼下的殷九双眸含笑的挑着笙儿的下颚。
叶梧知道另一个是未来的姑爷:“姐。”
风霓裳轻笑一声,示意叶梧不要出手,她挑眉看向引路的厮问道:“你可认识那位爷?”
她自然是知道下面的是殷九,是她先生的挚友,然而她不能在这里表现出来熟稔。
厮是个新来的,自然不认识殷九:“回风姐的话,的不认识下面那位爷。”
“生客?”风霓裳嘴角笑意加深,她双手搭在大红的栏杆上,自上而下的打量着殷九。
叶梧见到风霓裳对一个陌生男人如此关注,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也开始仔细看着下面。
这个贵公子,恐怕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