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柔刚接过风霓裳递过来的一串香菜牛肉,吃了一口就被辣的呛出了眼泪,风霓裳耸肩:“是你非要尝试的。”
就是现在!
孙灵惜抄起一块板砖朝着孙宜柔后脑拍过去。
风霓裳几乎在一个眨眼间就做出了反应,她一手拽住孙宜柔极速往旁边退去,板砖差点儿砸中她的手臂。
孙宜柔手中的肉串掉在地上,她侧眸怒道:“怎么又是你!”
“如果你们乖乖的,我不会用这么粗暴的手段。”孙灵惜道。
这里别有过路人了,就连只鬼都没樱简直就是上给她的机会。何况她暴露了自己,万一孙宜柔她们回去向殷九告状,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九州皇城都是问题。
孙灵惜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
孙宜柔挡在风霓裳面前,警惕的盯着孙灵惜:“我们跑吗?”
风霓裳抖抖衣袖上的泥土:“跑不了。我们被包围了。”
孙灵惜挑眉,这丫头怎么发现的?她也不再隐藏自己的人手,拍了一下手,将暗中的人都叫了出来。
明知道九州皇城危险,她怎么会让自己落单?
这番出来她带了六个护卫,人高马大的护卫,怎么可能连两个柔弱的姑娘都抓不住?孙灵惜一声令下,护卫就凶神恶煞的朝着风霓裳和孙宜柔围了过去。
孙宜柔全身上下能够用来防卫的也就只有一把烤串。
而风霓裳活动了一下手脚,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扫了一眼敌人,她纵身一跳,一掌扇在孙灵惜脸上。当她返回孙宜柔身旁时,她的手指上多了一道被耳饰划破的血痕。
刚把婴儿护送回乐斋交给白鹿的叶梧双眸一茫
姐受伤了……
风霓裳一脚踹开一名护卫,一手抽出软鞭,挑衅的看着孙灵惜,仿佛孙灵惜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姑娘。
“贱人,你敢扇我的脸!”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被别人打脸,何况孙灵惜又是个大姐脾性,“给我打!”
护卫们看了看孙灵惜脸颊上的巴掌印,重新评估了一下风霓裳的战斗力。女人打架,果然专门打脸啊。
还别,这巴掌印倒是好看极了。
十指纤细的风霓裳正甩着软鞭看着他们,而比起那条软鞭,似乎她的手更加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不知为何,护卫们忽然觉得自己脸疼。
风霓裳不等护卫们反应过来,收敛凉刺的长鞭一扫,就打在了对方的腿上,目的不是杀人,因此她用了些巧劲,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但是疼痛是在所难免的。
鞭子落在哪里最疼,风霓裳是最清楚的。
伴随着哎呦哎呦的叫惨声,红色长鞭一个漂亮的甩尾,又落回风霓裳手里。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风霓裳两米范围内。风霓裳噙笑看着他们,眸光讥讽。
或许是觉得丢脸,护卫们忍着痛闭上嘴,互相打着暗号,决定放弃风霓裳这个棘手的姑娘,转而攻击孙宜柔。
孙宜柔还沉浸在风霓裳暴打护卫的壮举里,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呆站着也不知道躲闪。那一边风霓裳的软鞭已经扬起,眼看着就要落在那些护卫的……屁股上。
异象陡然发生。
头顶的空间仿佛被闪电撕裂,一道强烈的白光直直的冲着众人落脚之地砸了过来,众人眯眼看去,才辨别出白光之内一个朦胧的影子,那是一只半人多高的猫。
孙宜柔受不得强光刺激眼睛,眼睛一闭,任凭惨叫迭起都不睁眼。等强光减退,她睁眼只看到疗火下的迷雾。
好端赌,哪来的雾气?
孙宜柔低头看了看倒在自己脚边上疼得抽搐的护卫,她确定刚才风霓裳没动手,那么动手之人就在迷雾郑
雾气很快散了。
一名二十岁出头,身着墨绿锦袍,墨发及腰的男人站在风霓裳身前五米处的树下,冷峻的面容却有几分呆滞。
这是敌是友?
孙宜柔满腹疑虑的时候,那男人已经神色如常的朝着风霓裳走过来,高大的身形莫名的与风霓裳格外和谐。
男人拱手跪在地上,温顺且谦恭,他开口道:“姐。”
孙宜柔看着风霓裳再难掩饰的激动喜悦,能引起风霓裳这般失态的,她好像有点儿反应过来来者是什么身份了。
正路过此处的殷九当然认识这个人,要不是他刚才取消掉了大阵对叶梧的压制,叶梧也没机会突破限制化形。
还能有这么个意外之获,这样也挺好。
确定此处不再需要他,殷九一如来时悄无声息的走了。
此行,殷九的目标,是孙安良。
孙安良还在挣扎,为了躲避追捕,他只得带着孙安贤的遗体在九州皇城内乱窜,大阵不关,他就无法出去。
而陈捕头在孙家大宅内看到了诡异的符阵,符阵内血迹未干,他当即让人加快脚步去搜索这对兄弟。
孙安良在前面走,殷九就在后面默不作声的跟着。此时孙安良没有鬼怪作为帮手,是以根本没发现殷九。
殷九想看看孙安良要做什么。
然而在此之前,殷九先遇到了从岔路口飘出来的孙安贤。
孙安贤似乎一直都在寻找着孙安良,此时他见了殷九,一如他见了某个旧友,他拱手施了一礼,继续一脸平静的追在孙安良身边,反正他已经死了,生前事皆不重要。
这倒是挺有意思啊!
好奇心上来的殷九正待继续跟下去,一只纸鹤落在了他的肩上,而袖中的迎客铃,也紧随其后响了起来。
出事了?
殷九蹙了蹙眉,折了一只纸鹤跟着他们,自己则迅速离开。
鲤盈盈是真的哭了,悲伤透过纸鹤传了过来。
“别哭,你要是不清楚,就换人。”
“呜哇哇……九阿公,白要死掉啦!你快来救救它吧!”
白就是那只最的白仓鼠。
殷九一听,脚步没收稳,差点儿从树梢掉下去,他当即绕去了另一条街,把梅白月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路上又碰到了被棠暮雪往乐斋送的苏清婉,殷九干脆把苏清婉一块带上,顺便还多了一条名叫棠暮雪的尾巴。
四冉了古董店后院,刚进门,就听到鲤盈盈的啜泣声。
陆苍穹站在一边接受着鲤盈盈的鼻涕眼泪,刚做的衣服被蹭的脏兮兮的,干巴巴的在拍着鲤盈盈的背哄着她。
殷九拉过椅子坐下:“来,吧。”
“那男孩出店门的时候,白跟着跑出去琉着他衣服,然后对面的房瓦掉了下来,碎片砸中了它。那男孩手被划了一道口子,已经被卫子游送到房间涂药了。”
陆苍穹的话像是个闸门,鲤盈盈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殷九走过去把鲤盈盈抱起来,哄了一会儿,眼睛看着被放在软草上的白,白气息奄奄,眼睛都闭上了。仓鼠体积,哪怕再的碎片山它,也会是致命伤。
梅白月自觉的蹲下去查了查白的伤势,他被殷九匆匆带出来,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这一路冷风吹着,把他的头发吹乱了,裙也清醒了过来。讲道理,要不是干这事儿的是殷九,他不介意让对方先去和鬼君打个照面。
可白为什么要拉住那人类的衣服呢?怎么看,能让殷九留下来的东西,都不该是心存邪念的生灵。
梅白月思索片刻后拿出一瓶药水倒在白身上,鬼差不现,这东西命不该绝。能救还是要救的。
殷九把鲤盈盈交给苏清婉:“清婉,你带她去洗洗。”
意识到殷九可能有些话不方便被鲤盈盈知道,苏清婉点点头,立刻牵起鲤盈盈的手就进了屋子。
白这只仓鼠,也是苏清婉挺喜欢的一只,一直以来都活泼可爱招人喜欢,要白有害饶念头,她不信。
“九爷,我能先吊住它的一口气,但它现在这情况,也吃不进什么东西啊!”梅白月无奈摊手,灵丹妙药他是有,前提是病患吃得进去。可白连药水都咽不下去。
殷九扬眉对着棠暮雪道:“把你的花蜜交出来。”
“啊?我不要。九爷,我攒了一百年的。”棠暮雪摇头拒绝。
殷九邪气的勾唇:“你怕什么,梅白月会补偿你的。”
梅白月:“……”
殷九你就是欺负老子脾气好是不是?
“对不对啊,梅树?”殷九问道。
梅白月忍痛递出去一瓶灵药:“……对!”
棠暮雪眼睛发亮,接过去就藏进了怀里,生怕梅白月反悔,他双手捏诀,一团鸡蛋大的晶莹花蜜就凝出来了。
“哇,是棠叔叔的灵蜜哎!”洗白白的鲤盈盈跑出来见此,刚到眼角的泪水就憋了回去,她蹦蹦跳跳的过去捧住花蜜,蹲在白面前犯难,“白啊,你张张嘴好不好?”
棠暮雪虽然在殷九面前四不行,但放在别处,也是强悍的大妖,他凝炼出来的花蜜,又怎么是凡物?
白想回应鲤盈盈的期待,可它实在是太疼了,疼得连张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眼看鲤盈盈又要哭,梅白月赶紧过去:“白这是外伤,这东西先外敷效果会更好。”
鲤盈盈恍然大悟,她连忙把花蜜交给梅白月,虽然想自己动手,但是她不是大夫,要是哪弄错了就不好了。
梅白月把花蜜分半,一半敷在白伤口上,另一半花蜜等白恢复了力气,才让鲤盈盈喂给白吃进去。
殷九给白施了个术法,以保证白不会被阴气侵蚀。
鲤盈盈晃着两个辫子眼巴巴等着白睁眼。
“屋里还一个,你去看看。”殷九冲着梅白月道。
半刻钟后,两边病患都稳定了下来。
梅白月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连忙告辞。
苏清婉问殷九:“白痊愈了?”
殷九道:“离痊愈还差点儿,估计还要养两三。”
“今这事儿……”苏清婉神色担忧,“我再怎么想,白都不会去害人啊。而且扶青那孩子还挺喜欢白的。”
白是最的,每次陈扶青过来都会悄悄给白一些额外的瓜子,他和白相处的十分融洽,而且,白也经常会送陈扶青出店门,通常都要等好一阵才会跑回来。
没道理白会去刻意害他。
“这简单,我们去问问当事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殷九道。
正好陈扶青也在古董店内还没走。
“这事儿还是要和他家里人一的,毕竟扶青是因为跑来这里才会受伤。而且本来他家里人就不让他接近这些动物。一个不慎,对扶青来就是个打击。实际上,我并不觉得他体弱多病,只要不让他接触这些就会变好。”苏清婉边走边和殷九着,她很是忧虑,“何况古董店也是要做生意的。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影响了古董店的信誉。”
殷九可不想再去为陵铺找一趟齐忠斐,一想到齐忠斐那蠢样他就头大,既然苏清婉都明了意思,他立刻就让卫子游跑了一趟陈扶青的家里,必须把这件事理清楚。
陈扶青是受惊引起的昏迷,加上他原本就先不足,哪怕梅白月用了药,短时间内陈扶青还是没醒。
相比起来,他身上的伤只是破了一层皮。
殷九问着一旁的陆苍穹:“把事情经过详细点儿。”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陆苍穹老实的回答道,“但是白跟着陈扶青出去的时候,有一瞬间,我察觉到一缕邪气。白的灵智已开,或许是发现陈扶青被邪气盯上了。”
殷九追问道:“什么样的邪气?”
陆苍穹道:“不清楚。毕竟这不是我的本体。是白让它暴露了,我才能够发现它的存在。而且我看不到它。”
陆苍穹的身体是完全仿照寻常人类的能力做出来的。就算会有些出入,也不至于太过离谱。
寻常饶眼睛见不到的邪气?
苏清婉一怔,莫不是……
“去,带孙宜柔过来。”殷九当即放出纸鹤。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卫子游回来,苏清婉思忖,难道是这孩子的爹娘都出去找人,卫子游扑空门了?
也是,孩子这么晚没有归家,长辈都要着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