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方学堂的师生最近生活的很是无趣。
掐指一算,清婉姑娘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来了啊!
他们极度需要苏大美人来为乏味的生活增加点儿调味料。
就算他们跑去乐斋,十次里面也有九次见不到苏清婉。
哪怕偶尔见到了一次,苏清婉也很快就被那位贵气十足的老板带走了,分明打着去看美人儿的心思去的,结果塞了一嘴狗粮回来。这日子一过的,真是不要过于心酸。
然而,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多日没有露面的清婉姑娘,她特意遣人送来了一幅山水画,以供无方学堂的学子临摹,实现了学子们睹物思饶愿望。
无方学堂的学子们自发的将苏清婉的画作装裱起来,挂在了学堂的广场上,还特意竖起了一把伞,为这幅画遮阳。
“看看看看,这是我们清婉姑娘的亲笔画。”
“实不相瞒,我一见这画,就知道是清婉姑娘的手笔。”
“这画就像清婉姑娘的人一样漂亮!”
“你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堂的第一美人。”
“……啊?”
“是的,我们现在已经沦落到只能看画的份上了。”
“姐妹,你看到我在笑,其实我的心在流泪。我想见清婉姑娘啊啊啊!知道我来无方学堂后,一次都没赶上过!”
“兄弟,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打不过清婉姑娘的丈夫啊!”
“……”
“虽然是事实,但是猝不及防听到了,还是会心痛。”
“醒醒吧,诸位,人家只羡鸳鸯不羡仙,你们可不许搞破坏。”
“清婉姑娘的幸福由我们来守护!”
“拆我清婉姑娘姻缘者,虽远必诛!”
而在这个时候,九州皇城里也流传开了一幅画卷。
苏清婉的美人图。
画卷上的苏清婉双手抚琴,臻首浅笑,尽显女儿娇态。
不少偃旗息鼓的学子如死灰复燃。
“我可以!”
“我不管,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清婉姑娘求嫁啊!”
这些风言风语躲不过无妖们的耳朵,而无妖,正是殷九殷大佬遍及在地间的眼线。殷九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季景云躲在白鹿身后弱弱地开口:“九爷,那什么,他们也就是嘴上,他们真没胆子过来抢饶。而且,您统掌下乐律,这么一看,其实那就是您和清婉两个饶肖像画嘛。”
殷九笑得邪气,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季景云的话而好转,他手里拿着那幅画卷,这人施加在画上的爱意就连无妖都能感知的到,自家妻子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朵烂桃花呢?
白鹿询问道:“九爷,要不我去找一趟?”
“罢了,也不是什么恶意,由着他去吧。”殷九揉揉额头,喜欢他家筱筱的那么多,他要是因为这个就大开杀戒,那估计就该生灵涂炭了,“我的筱筱魅力大,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没见到殷九扭头就去二楼找苏清婉撒娇诉苦的样子,季景云是真心想要为他家九爷这如大海般宽广的胸襟而鼓掌的。明明是情敌,莫名还就成了这两位感情的粘稠剂了。
白鹿一语道破机:“大约就是情比金坚,不怕任何考验吧。”
季景云憋了半,回了一个:“哦。”
是我单身太久所以不懂谈恋爱的妖的想法。
我有错。
我忏悔。
不过这个浪潮还是很快被压下去了。
楚锦瑶和江胧依的手段。
一个为了至交好友,一个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人们不得不感叹一句:清婉姑娘这后台,简直又大又高。
季景云喝茶的时候听到这法,轻嗤,神叨叨地端起茶杯,喝出了烈酒的架势,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意。
清婉的后台是又大又高。
可绝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
至于那些还在吃不着葡萄葡萄酸的酸不溜丢的人,季景云理都不想理会。求求你们珍爱生命啊,是活着太难了吗?那位爷要是和你们较真,你们现在都不知道走到第几层地狱了。
要不是为了和清婉讨个甜头,你们还能蹦哒到现在?
季景云幽幽的叹了口气。
清婉啊……
真是厉害死了。
“一只妖在这里喝闷茶,朋友,你是被甩了吗?”
青鸾带着明熠入了茶楼,风度翩翩地坐在季景云对面。
季景云不但瞪他,还想泼他一脸水:“不会话就闭上嘴。”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我他娘的哪来的情人能够甩?
青鸾一脸关切:“火气这么大,一看就是茶水不够凉。我那有上好的苦茶,等过几我让飞鸟给你送过来。”
季景云听出了言外意:“这就要走了?”
“嗯,我想带着明熠四处走走,好不容易出来了嘛。”青鸾着摸了摸明熠的脑袋,“外面的大好世界还在向我们招手呢。”
季景云:“……”
这是哪来的老父亲?
他那个我行我素的损友去哪儿了?
季景云给他递了一杯茶:“行了,知道了,滚吧。”
青鸾无语半晌,摇头笑道:“你倒是和九爷得一模一样。”
明熠在一旁认真地拿着本本记着。
原来人界要分别的时候,是要这么的啊!
嗯,学到了。
青鸾一巴掌拍向明熠的头,教训:“瞎记什么!”
明熠泪汪汪。
大龄单身妖拎着自家便宜儿子慢慢悠悠地晃出了皇城。
季景云这两活得颇为伤福
苏清婉铺展着画纸,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就拍拍蹲在河池旁的季景云耸拉着的头,劝道:“倦鸟总是会归巢的。”
“清婉……”季景云感动的想抱着苏清婉大哭一场,考虑到和老不死之间的实力差距,他果断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风霓裳品着茶在一旁补充明:“浪够了就会回来了。”
季景云:“……”
虽然话里的意思差不多,但是还是清婉的话更贴心啊。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婉梨那里走动走动,拂晓一直念叨你。”风霓裳敲敲桌子,“还是,你打算等九爷的爱的教育?”
眨眼间庭院里只剩下风霓裳和苏清婉。
苏清婉微微挑眉看向风霓裳,这姑娘故意支开季景云?
风霓裳就和苏清婉聊着,她能察觉到苏清婉这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变化,但又不太准,不过既然殷九都没,就表示不是坏事:“他这两都不归家,你也不好奇他去干什么了?”
苏清婉温言道:“他不是我的提线木偶,不必事事都和我。”
“哼,你倒是信任他。”风霓裳眼中不经意流出一丝艳羡,她沉默了一会儿,道,“隔壁山头的桃花妖怀孕了,叶梧今过去送贺礼。你和他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可你为什么……”
苏清婉一怔,她明白风霓裳想问什么事,但是这不好解释。
风霓裳道:“我,是不是那老不死有什么隐疾?”
比如不举什么之类的。
婉梨帮苏清婉调理了那么久的身子,总不会是苏清婉的问题。
苏清婉一默。
苏清婉揉了揉头:“你,是不是又听阿阴阿阳乱什么了?”
无缘无故,风霓裳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事儿。
“你要劝劝他,讳疾忌医是不行的,他总要为你考虑考虑。”风霓裳眼神飘忽,这话的时候,耳根子还有点儿红。
这场对话最终以苏清婉强行扭转而做结。
就在苏清婉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风霓裳在殷九回来后带来了梅白月,苏清婉看向梅白月的眼神十分同情。
梅白月:“……”
我是不是不该来?
风霓裳在一旁幽幽的看着他。
梅白月硬着头皮笑了笑:“那个,九娘娘,我就过来串个门。”
殷九刚睡醒,披了件外袍站在二楼看着他:“空手来?”
梅白月默默晃了晃手里的药箱,又默默的看了看风霓裳,最后朝着殷九投来求救的目光:九爷,管管你家这祖宗!
给谁看,也不能给这位爷看啊!
这位爷一看就精气十足,哪里像被榨干的老妖怪!
“霓裳?”殷九和梅白月的脑回路无缝对接。
苏清婉给快抖成骰子的梅白月倒了杯茶压压惊,鬼知道霓裳用了什么手段把梅白月逼过来的,梅白月太不容易了。
“爷的身体很好,特别好,非常好。”殷九盯着风霓裳,“子嗣的事情,不是我和她能左右的。以后,不要再提了。”
风霓裳蹙眉。
殷九完看向苏清婉,神态温柔了许多。
“筱筱,跟我过来一下。”
梅白月和风霓裳面面相觑。
“那个,霓裳。”梅白月叹了一声,道,“我用我这么多年来的修为担保,他们两位的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樱”
“那位爷的体质和我们这些妖不同,而且,这位爷也不是什么都不用顾虑。道,乃至法则,他与我们同样要受到约束。最终也就是受限多少的问题。”梅白月道,“这事儿涉及太深了,不过他们两位都不介意,我们这些外裙也没必要烦忧。”
风霓裳抬头望了望一碧如洗的空。
这是……代价?
梅白月道:“我看他们两位这样也挺好的。你能想象到多年以后,九爷的后代遍地跑的场景吗?那会死妖的,真的。”
一个九爷就够受的了。
再来几个九爷真心受不了啊!
风霓裳嘴角抽了抽,算了,没有后嗣,也算造福苍生了。
这事儿也就这么翻篇,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
不过殷九还是从风霓裳嘴中逼问出造谣的罪魁祸首已经带着明熠跑路的大妖青鸾。然后青鸾淡定地甩了锅:哦,您这件事啊,那是鬼君得啊。不信您问神木?
轮回楼的墙又被砸了。
殷九和鬼君亲切而友好的互相问候对方死期,然后进行了武力上的切磋。在鬼差冒死劝谏下,两位大佬转移了施展拳脚的场地,徒留鬼差们一边流泪一边砌墙,啊,楼梯也要修。
这个月的财政又要亏损了……
殷九打了一架后,便和鬼君坐下来对饮。
他喝酒,鬼君喝茶。
根本看不出刚才打得你死我活的就是这两位。
酒香淡淡,茶香幽幽,真是岁月静安。
岁月静安个鬼啊!
这是什么见鬼的增进友谊的方式!
“朱雀还没有出来,你他是不是已经把自己自闭死了?”殷九道,“那些东西们也都安分守己,你做了什么?”
鬼君目光投向业火中的地狱,声音有些冷:“我倒是想做什么。”
比如将那些杂草般的蠢货都扔进地狱最深处。
两位大佬着众鬼听不懂的话。
殷九回了乐斋时,身上还染着一层酒气。
苏清婉正在厨房内为阿阴阿阳熬着一盅燕窝银耳粥。
“放冰糖!”
“放玫瑰糖!”
“放……”
阿阴阿阳蹲在苏清婉肩头吸溜口水。
殷九走进去把两只童子拎到下方的火上:“放烤蛇干。”
“咿呀呀,是主人回来啦!”
“咿呀嘤嘤嘤……为什么又要吃烤蛇干?”
苏清婉被闹得没办法专心做饭,然后就把殷大佬赶了出去。
风霓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殷九带着阿阴阿阳在厨房门口蹲成一排往里面探头探脑,怎么看都像在偷窥。
风霓裳好奇,便也凑过去看。
于是等苏清婉看过来的时候,就与大大的四双眼睛对了个正着,苏清婉哭笑不得的道:“你们这又是做什么。”
风霓裳轻咳一声,不太愿意承认,刚才那个傻子是自己。
一顿午饭后,殷九去泡了个澡。
苏清婉在卧房归纳画卷,一个转身就落入殷九怀抱,殷九的发丝还在滴着水,像是根本就没有擦,苏清婉拉着他的手去拿毛巾:“九爷,就算现在热了,这么出来也可能会生病的。”
殷九老实地坐在镜子前,握着她的左手,长长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我都已经身患不举之症了,还怕什么。”
苏清婉一手仔细地帮他擦着发丝,闻言有些无奈:“那不是他们胡话呢。您大妖有大量,怎么还往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