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了一场之后,我好像满血复活了。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学习任务,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日子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真是抽不出一丝空隙来胡思乱想。
就这样挨到了开学的日子,我独自坐在高铁上,倚着窗户往外看,还是一样的田野,一样的土地,一样的杨树,可是怎么觉得这么悲凉,我摸了下脸,竟然有一丝泪滴。
一定是太疲惫了,睡一觉就好了。
就这样睡到了终点站,还是被旁边好心的大叔叫醒的,我悻悻的站起身,拖着行李箱下了车。
以前没发现出站口是这样的,今天这一路都好像当时发现新大陆的那谁一样,充满了新奇,和恐惧。
可是这种新奇没过多久,就被大三繁重的课业负担给压变形了。原以为大二的课程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大三的日子才叫一
个苦不堪言。
不过大学两年我都没记住学校图书馆的路线,大三只用了三次就能闭着眼睛找到图书馆了。
左亲亲在我的强迫下,每天下了课就往图书馆跑,她求求我放过她吧,她还要回去补觉呢。我勉强了几次,也发现强扭的瓜不甜,就放过她了。
不过,我很快发现了一个新学伴,迟念。
曾连着几次我都能在图书馆三楼自习室碰到正在做考试卷的他,而他也在最后一次发现了我,便问我是不是经常来图书馆,我点了点头。迟念便说以后可以帮我占位置,因为他也经常来学习。
我又点了点头,谢谢他的好意。
于是,我们经常在图书馆一起学习。但是也仅限于图书馆。
沈丞铭告诉我他要去美国参加ACM大赛了,他说他进了国际赛,要去美国争夺世界冠军了。
我恭喜他,并祝福他一定会成为世界冠军的。
他得意洋洋地说,他一定会成为世界冠军的。他沉吟了会,开口问道,“如果我拿了世界冠军,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反问道:“我的答案会影响你比赛吗?”
他愣了一下,莞尔:“不会。”
“我不愿意。”我回复他。
“那如果我说会呢?”他仍不死心。
“那我也不愿意。”我笑了笑,眼神坚定。
他显得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世界冠军,我都不会做你女朋友。”我的话似乎伤到了他,他没再说话。
这次他是周末来找我的,说要请我吃饭,上次没请成,他说本来要叫上徐宸一起的,但是知道我们分手了,就打算单独请
我吃饭,并决定重新追求我。
我和他碰杯,笑了笑,“你不用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了,我不会做你女朋友的。”
他却无比坚信,“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做我女朋友。”
我笑着摇了摇头,任他说去吧,我深知不可能,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迟念问我左亲亲生日该怎么过,我问他是不是喜欢左亲亲,他想了很久,回答,不会。
我说,那你不用费心给她过生日了。迟念问为什么。
我说,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否则他会误会的。
迟念想了想,点了点头,又突然反问我:“那你有没有给过别人希望?”
我突然想到了沈丞铭,“没有。”
学医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自己神神叨叨了。每天医学名词背不停,人体结构满脑子飞。以至于我们去吃个大盘鸡,都要研究半天。
不过,学医也有好处。比如能在地铁上救助一个突然晕倒的病人,从而获得众人短暂的关注,小火了一把。
不过火了之后也有随之而来的压力,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说她就是什么什么,也会被无聊至极的网友扒出曾交往过得男友们。
哦,不对,我没有男友们,只有一个前男友,徐宸。
突然想到徐宸,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现在应该在英国伦敦某个房间里睡觉呢吧。
中国与英国的时差是七个小时,我们之间的距离也相距了七个时区。
我们已经分开三年了,听雪娜说徐宸毕业后应聘到了英国一家知名企业,深受领导重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我一直都相信,他是一颗到哪都会闪闪发光的金子,哪怕被人踩进泥土里,哪怕被石子覆盖,哪怕跌落深海,他也一定会闪闪发光的。
果真,他一直在发光,而且是在遥远的欧洲。
不知道他有没有交新女朋友,听说顾倾荷也去了英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一起,他们在一起,那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们曾经的新年之约,除了我,没有人再履行了。
雪娜和何群一毕业就结婚了,现在已经结婚一年了,他们正在A市郊区某个别墅屋里欢度新年呢。
而我,还是一个大五狗,再有半年才能毕业,而过年之后,我就要去H市一家名叫“诚康”的私立医院实习了。
老妈听说我要留在H市后,几天没理我,但是她深知我回到家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可施展所学,于是默许了我的决定。
而和我一起要去诚康实习的,还有左亲亲,迟念。
是的,左亲亲和迟念在一起了,可能是左亲亲在大五展开爱情进攻,迟念沦陷了,也可能是那次左亲亲被她亲哥哥打,迟念英雄救美,给了两个人一个冰释前嫌,在一起的机会。
不管怎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了归宿,我感到十分欣慰。
可是他们为我操碎了心,说着会不会我到三十都嫁不出去。甚至给远在美国的沈丞铭打电话,让他抓紧时间求婚,不要磨磨唧唧,总搞自己的事业。
我笑他们操闲心,我一点都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
救死扶伤,是我一生的追求。
左亲亲白了我一眼,嫌弃地说:“你可拉倒吧,那是没人追你。”
她自从跟迟念在一起了之后,嘴就变得十分毒辣。
我也不恼,冲她做个鬼脸,继续我的逍遥。
在诚康工作了一年后,我转正了,也继续留在这里,每天忙忙碌碌,以前总觉得医生是万能的,能够将病人从死人堆里拉出来,可是做这一行越久,越感觉到无奈,有时候费劲心力,也无法挽救一个鲜活的生命。
第一次面对自己的病人无力回天的时候,我大病了一场,那一段时间,总能梦见他满脸鲜血的对着我喊:为什么救不活我,为什么......
每回,我都从梦中惊醒。
那段时间,我看见血就想吐,无药可医。带我的主人老钱平淡地说,经历过一次,你才能成长,否则,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身上的责任有多重。
渐渐地,我在这里工作已有七年之久,老钱成为了院长,而我成为了外科主任,时不时地上上电视,讲讲英雄事迹。这个医生,当得也风生水起。
沈丞铭在两年前来到了H市,在这里创业,扎根,还扬言要娶我,问我有没有忘记我们的赌注,我选择无视他,继续埋头干我的事业。
他也不恼不放弃,继续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买通了我身边的左亲亲,将我的行程打探的一清二楚,对我三十六计,除了走为上,其他基本都用了遍。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我都无奈了:“沈丞铭,你上学时候不是挺高冷的嘛?”
“对你,我只会耍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