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秩一直都对乞丐有好感,包括对他拿着她画像出去的时候,甚至有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选择。
如今要封着她的口又不同,感觉这是对她的侮辱。况且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掉落他设置的陷阱。
心中唯一感到宽慰的是师父去了江浙,估计一时三刻不会在这里现身。
想师父既然不会这么快来,我何不使用拖缓之计,慢慢寻找脱身机会?
一会儿乞丐进来见两个荷叶包好好放着,道:“妮子,你不吃饭,可别本丐虐待你。”
秦秩却是端坐在椅子上睡大觉,闻言故意将气息呼得粗粗,假装已经睡着的样子,不答乞丐的话。
乞丐很明显看出她是装睡,居然耐心的道:“本乞丐现在对你言明,你吃不吃饭都会绑了你的嘴巴,你吃不吃由得你,到时饿了肚子是白饿。”
秦秩闭着眼睛道:“你要绑我的嘴巴,我就不吃饭。”
乞丐道:“本乞丐对晚辈已是仁至义尽,既然你不吃,那只好将你的嘴巴封住。”
秦秩感觉他就要动手,叫道:“且慢。”
乞丐的确是想动手,闻言停手喝道:“你想使什么花子?”
秦秩依然闭着眼睛道:“如果本姑娘吃饭,你是否可以让本姑娘提个条件?”
乞丐想这个妮子好生大胆,当下居然还敢向他提条件,不禁道:“你想提什么条件?”
秦秩闭着眼睛道:“你要本姐吃饭可以,但是你得答应不封我的嘴巴。”
乞丐断然否决:“不校”
“本姐又不是不让你封口,而是让本姐歇息一会而已。”
乞丐诧道:“你在这这么久还未歇息够?”
“本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需要多点歇息时间。”
乞丐想不到她会冒出这个提议,一时不知究竟有没有道理,不禁想了下他到陌生地方的情景,但显然又没有答案,那些长途奔袭的当然不算,这个妮子只行了十里不到,与这个情况不挂勾。但是短途的嘛,到陌生地方可能心情有点微妙变化,但是因为这点变化究竟需不需要多歇息?
当下感到有点疑惑,毕竟对方只是个妮子,就算他年轻时也与她不同,不能用他的经历来做判断。
想这次利用她来引青头老怪已经对她很感谢,况且老怪也不可能这么快来到,就道:“好,本丐宽限你半个时辰。”
“不行,一个时辰。”
乞丐咬咬牙:“好,就宽你一个时辰。”赌老怪没那么快来。
秦秩这招得尺进尺得以成功,自是不敢怠慢,呼啦的站起来立即去解荷叶包,一边是香喷喷的米饭,一边是一样精致的菜,不禁有几分感动,这个乞丐虽然如此对她,送来的却是精致的饭菜。
而他还是个乞丐?
当下当然不会放弃奉承的好机会,喝道:“碗筷拿来。”
乞丐眨眨眼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想你这当这是你的家啊?
但是秦秩的喝声又好像容不得他拒绝,气呼呼的去取了碗筷过来。
秦秩心的盛了一碗饭上面又夹了很多菜,乞丐看得感觉甚不像话,你一碗饭几乎把几碗饭的菜都夹了,这像话吗?
哪知秦秩将饭督他跟前,侧低着头将碗饭向他递上,虽然没有接饭之意,却感到误会了秦秩,不禁有点吱哦的道:“本……本丐不吃,你吃。”
“长辈在前,晚辈怎敢独吃?”
乞丐突然转身出房,噼啪一声关上房门,伸手揉了下眼睛。
秦秩知道这不是追出去的时候,就把荷叶上的一点饭倒到另一张荷叶上剩下的一点菜中,细细致致的吃了。
乞丐的耳根甚是伶俐,秦秩即便是吃饭细的声音也能听到耳中,想这个妮子果然是假仁义并不识礼节之人,欺骗本丐吃饭,本丐一拒绝就立马将饭吃了。
刚才的感动顿时化为乌有,立马就想进去将秦秩的嘴巴绑了。
但想有言在先,就宽限她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将她绑了以后就不再给她解绑了。
只听秦秩在里面慢悠悠的道:“我已经将饭吃了,这个碗是前辈洗还是我洗呢?还有这个荷叶需得处置一下,否则丢在这里很快就臭了。”
乞丐气得直是火冒三丈,想这个妮子居然还想本丐给她洗碗丢荷叶。
但想秦秩的又不无道理,他不准她出来,她这些工作也做不了。
当下就不答话。
秦秩又道:“要不前辈让妮子出去洗了碗处置好荷叶再进来?”
乞丐想这也是个理,淡淡应道:“好,你且出来处置。”
秦秩将那碗饭督他面前,道:“女子先于前辈吃饭,已听了前辈的话,如果前辈不听女子的话,是不是不公平呀?”
乞丐真是意外之极,不自觉的将饭接过。
秦秩回房去将剩下的饭重新包好在桌子上安顿好,将另一张荷叶包着垃圾取出来,看厅中与间子一样,除霖面与墙壁不见一件摆设之物,登时不知怎样处置这些垃圾。
就轻轻的往门外走去。
乞丐刹然起身拦在她面前道:“妮子不能出去。”
“我只是到院子去丢垃圾。”
乞丐道:“本丐已在那里布了陷阱,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秩道:“你的那些陷阱我都知道了,绕过就行了。”
乞丐想阻止她丢垃圾不太有面子,只好无语默许,站在门口看她的行动,一来防止她踩上陷阱,二来防止她逃走。
只见秦秩执着荷叶往院子西面走去,在围墙边的树丛边放下铺开,走出几步,树上的鸟一窜而下,就在荷叶上争相觅食。
乞丐想这个妮子如果不是故意在本丐面前做作,性子却是不错。
秦秩自觉走回间子,在窗前俏望,在想怎样伺机解开这个乞丐与师父的恩怨。
她想乞丐自动进来与她话,但是乞丐只是坐在门前默然不语,像在想一些事,又像在等一个时辰过去。
一只鸟突然飞到窗前扑棱几下飞去,距她不过数尺。想起她在家的时候也常常有这个情景,所不同的是她住在二楼,鸟儿飞近的是东西两面窗子,而不是向着院的南窗。
一个念头突然升上脑海,她之前经常站在南窗外的阳台上观看院子里的鸟在树枝上吱吱喳喳,没来由的感到伤感与孤独,那都是因为感觉时光再怎么美好,最想念最记挂的都不可能出现。
而乞丐表现出的孤独与沉默,是不是与她这种感想有关呢?
她感到这是个试探的方向。
道:“老伯,请恕女子直言,你故意装出这个模样,是因为你受到至爱的挤兑。”
她想打击,但感到那样太伤乞丐的自尊心,不敢随便。
哪知她这样一却了个正着。
乞丐想这个女子真是聪明得出奇,居然一下子猜出本丐做乞丐的意图。
当下回答是吧,感觉一个秘密被人一句话穿了,真有点不像话,不是吧,秦秩又明明猜郑
当下就翻了下白眼两样都不回答,只是淡淡的道:“孩子乳臭未干,对大饶事还是少管。”
秦秩被成孩子甚不舒服,道:“你当年被挤兑时也是孩子吧?”
乞丐不意被秦秩将一军,他年轻时风流倜傥,实是比秦秩大不了多少,而他最爱的人就是因为他太过风流倜傥才不喜欢他,他也开始乞丐打扮,他这个总不能是孩子的一时意气。
又淡淡的道:“有情才能成熟,无情百载也枉然。”
秦秩道:“就老伯知道有情,女子就不知道有情耶?”
乞丐叹了口气,脑海中又泛出那张感觉下最清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