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寨位于镇上东北,四面都是峭壁环绕,只在东南两面各开一个栏栅门口。
西北两面树林环绕,林中布置着兽夹利刺。
东面是条溪,两面沙洲亦布着陷阱。
只有南面与镇上街道相连,没有设伏。但峭壁上布置着弩机滚石。
寨内看似一个山谷,其实是条村庄,村内数百青壮组成一支抗击海盗的队伍,利用堑,在深受海盗荼毒的鸡笼镇竟然屹立不倒。
只有一次被攻进寨中,伤亡惨重,寨主陆应风的夫人被杀,大批老百姓被杀害,副寨主黄松溪的夫人亦被杀。
对这次惨败,正副寨主各各有理,大吵一场,黄松溪出走,十余年脚步不涉寨内。
原来这次海盗的进攻甚是凶猛,料到必然寨破,正副寨主兵分两路,陆应风在南门抗击,黄松溪安排老百姓自东门撤出。
黄松溪安排好撤退之后,陆应风却杀红了眼,不想撤退而想与海盗同归于尽。
黄松溪不忍心见死不救,只好带人抄暗道杀回相助。
哪曾想,陆应风见伤亡惨重又改主意,突然后撤,导致黄松溪孤立无援,她夫人为他挡刀丧命,陆应风的夫人本为回救夫君,却倒在海盗屠刀之下。
事后两人伤痛欲绝,互相责怪,黄松溪陆应风不守信诺,该退不退。陆应风本寨主在前方拼命关你什么事?你不应该带兵转回,害了两位夫人。
黄松溪一怒之下,就去投奔了另一个抗击海盗帮派大河帮,在大河帮为海盗与内奸暗算后,出家为僧。
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出是陆应风的错,陆应风在因为两位夫人伤心而与黄松溪吵架多年后,也渐渐想到自己鲁莽,伤心自责。
只是,他没有脸面见黄松溪,就没有到他出家的地方找他。
这次听到丹霞岭的兵马过来准备抗击海盗,也没派人联络,只自己暗暗布防。
他只有一个独生女儿陆晓叶,今年十二岁,喜欢穿绿衣,经常男子打扮。
陆晓叶很即跟随父亲习武,想为母亲报仇,也很参与寨中事务。
这次听海盗要来,向父亲请缨负责寨外陷阱布防。
林中的兽饥尖刺,因为海盗十多年未来,担心伤了百姓,大部分已拆除,这次就重新装上。
年关将至,又到了摆擂时刻!飞龙寨为鼓励青壮练武抗击海盗,十余年来有个擂台比武传统,在每年十一月举校
陆应风在布防准备七七八八后就着手准备这个擂台赛,命人在寨中搭建高棚,加高奖励,呼吁更多寨内青壮参赛。
因为听海盗将至,踊跃报名者甚众,气氛热烈。
擂台上正你来我往,寨兵来报,大树帮帮主迭云帆求见。
陆应风与迭云帆是多年好友,在对抗海盗上互相商量,互通消息。
闻言亲自出迎,将他引到大厅。
迭云帆道:“陆寨主,你现在再搞这一套防御行不通了。”
陆应风道:“请指教。”
迭云帆道:“咱们正在蕴酿一个对付海盗大计划,海盗来时,前沿百姓悉数撤离。”
陆应风道:“老百姓撤离关飞龙寨什么事?”
“老百姓与粮食撤离,海盗抢不到粮食,就会疯狂进攻你这里,你自问可以挡得住?”
陆应风倒吸口凉气,但是他有与海盗拼死一搏决心,道:“寨在人在寨亡人亡,陆某与海盗誓死一战,其它的不想。”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陆应风可以一拼,但你女儿呢?寨中弟兄以及老百姓呢?难道让他们跟着你拼命?”
陆应风不禁沉默。
迭云帆又道:“你是请回觉性大师的时候了,你们本来是最好朋友,不能为了恩恩怨怨闹得一辈子不相见。”
陆应风道:“我没脸见他,他也不会见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肯见你?”
陆应风双目绽泪:“陆某不但害了他夫人,也害了我夫人,我怎有脸见他,他怎肯见我。”
“他早日找到我,托我来与你这个事。”
“这仍然明他不肯见我,不然他就不会叫你来。”
“你这个人真是,他如果不是原谅你,怎会关心飞龙寨的事?”
“他如果关心,自会前来。这里本就是他的家。”
“你这样也太难为别人了吧?这次错的是你,应该你主动找他道歉,而不是他找你。”
“我道歉应该,但他未必能接受。”
“你的夫人也在那次事件中身亡,他也知道你伤心,怎么会不接受你道歉?即便他心中有个梗,为了抗击海盗,他也会选择原谅的。”
陆应风道:“好,我派人去请他。”
“不行,得你亲自去。”
陆应风伸掌在大腿拍一下,很犹豫。
他知道是他错,但他夫人与觉性夫人同时逝去是对等的,他也为夫人伤心,这样不但是道歉,还是认错。
道歉容易,认错却难。
陆应风道:“海盗将至,你眼下不去消除你们之间的恩怨,就是对飞龙寨所有人不负责。你不能这样自私。”
陆应风想迭云帆的甚对,道:“他在哪?我去见他。”
“你得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想难不成叫准备礼物?这样太见外了吧?陆应风绝不做这种礼面工夫。
“他受伤了,你准备一顶轿子抬他过来。”
“他受伤了?怎样受的伤?”陆应风吃一惊。
“他被孟廷玉伤了。”
“海盗将来,又来了这个恶魔,鸡笼镇真是遭害不浅。”
“所以你们必须消除恩怨,团结对担”
陆应风问明觉行住处,准备一顶轿子,亲自抬着走在后面,往垌清寺而去。
自私两字让他决定认错!
需要为更多的人作想。
况且他真错了。
觉性溜了这一遭,伤痛加剧,正在厢房疗养,听沙弥来报,飞龙寨寨主求见,想这个陆应风真要面子,居然自报飞龙寨主,而不报他的名字。
道:“你出自告诉他,本僧不见什么寨主,只见真名实姓者。”
沙弥出去对陆应风询问,陆应风来到这里,要这个面子多余,就报上姓名,等沙弥又向觉性禀报出来通传才走进去。
觉性躺在床上假装不认识他:“来者何人?”
陆应风道:“不正是你的兄弟陆应风?”
“哦,原来是应风呀,十多年不见,认不出了。你这次来何事呀?”
陆应风道:“听你受伤,特地请你回寨去医治。”
“这里好得很,不用去你那了。”
“觉性,那里是你的家,你不能将你的家忘了。”
“为什么不能忘了?你难道想我记着那些伤心事?”
陆应风想起觉性与他夫人伉俪情深。原来觉性一次在野外身受重伤,一个女子路过救了他,这个女子后来成了他妻子。那次觉性深陷重围,他夫人拼死赶来相救,为他挡下关键一刀。
又想到建寨初期,觉性几乎负担了所有财力。
道:“不是应风不知道做错,是因为也甚是想念夫人。”
终于出一个错字。
“你知道想念夫人,那些因此离去的老百姓,难道也没有人想念他们?”
“是我自私。”
觉性想与他和好,就不接话,不挖苦他。
陆应风道:“觉性大师,这次应风真心来向你认错,请你回去。”
“你背我回去?”
“应风亲自抬了轿子来,就是想将你迎回去。”
觉性想你亲自用轿子抬我回去,比你背我回去更有面子。
心中梗顿时散去。
却高蘅听到抓到钦犯可以在官场扶摇直上,就一直念叨着这个事,几日来派两个保镖在垌清寺附近埋伏,看能不能打听出了痕这个人。
这日两人正伏在土坡下,见陆应风亲自抬着一顶轿子,顿觉奇怪,有什么重要人物不可以让寨兵抬着而要寨主亲自出马?
当下暗暗留意。
见轿子停在厢房,陆应风亲自搀扶一个僧人出来,并扶僧人上轿,想这个僧人身份不简单。
偷偷跟在轿子后面,直见到轿子被抬进飞龙寨才回去向高蘅禀报,这个身份特别的僧人可能就是钦犯。
高蘅大喜,咱不便到寺中打扰菩萨,在飞龙寨却可横行无忌,到寨中抓住僧人一问就知。
点了数十兵马与两个副将保镖将飞龙寨南门围住,叫陆应风出来相见。
一张娇俏的脸自门边峭壁上露出,三惹时啊了一下,都想想不到飞龙寨有如此美女。
虽然对秦秩念念不忘,但秦秩太过厉害难以接近,飞龙寨就在眼前,接近却甚是方便。
高蘅立马拱手:“本公子是镇上主将,镇上所有兵马都归我管。姑娘是什么人?姓什名谁?”
他知道自己在镇上大名鼎鼎,没有人不给面子,料姑娘听到他名号必眉眼带笑与他攀谈。
岂料姑娘向他“呸”了一下,将头缩回去。
高蘅大愕,想姑娘难道没听清楚他的话?
高钱董打个眼色。
钱化叫道:“姑娘,我家公子不但有钱而且有权,到得意楼去吃饭都不带钱的,让他请你去得意楼坐坐怎么样?”
上面没反应。
董盛道:“高公子对女孩子最是温柔,他向你招呼,不出来一句,必伤透了他的心。”
姑娘脸面在上面一闪,叫道:“他的心是怎样赡?是不是被箭射中一样?”
高蘅叫道:“正是正是。”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姑娘如果不信,可以下来让本公子趴给你看。”
“不用趴了,让本姐射一箭不就真实了?”
高蘅心痒难挨,不假思索:“好,你射你射。”
女孩道:“此话当真?”
高蘅道:“当真。”
女孩露出脸面,手中执着张弓。
高蘅不禁愣住,不知要不要预防。
“怕了?”姑娘将弓对着他。
“什么怕了?本公子怎会怕姑娘?”高蘅只能拼命上。
“既然你不怕,本姐的箭来了。”
高蘅道:“来就来,为了姐,受一箭又如何?”
女孩一箭往他大腿射去,三人顿时傻眼,来箭力度之大出乎想像,不是姑娘闹着玩。
钱化董盛有保镖之责,双双跃下马挥刀阻挡,总算被他们隔开准头,箭贴着高蘅腿上裤管飞过,吓出身冷汗。
想这个女孩挺凶,软的不行,需要硬的。
钱化看了高蘅眼色喝道:“你竟敢真对我家公子动手,信不信将你们都抓了?”
女孩道:“是他叫我射的。”
钱化不禁哑然。
董盛喝道:“姑娘肯出来,公子冒险受你一箭没什么,但你在上面躲着放冷箭可不校”
他想将女孩骗下来抓捕。
女孩喝道:“你们都别过来,否则咱们的利箭不长眼睛。”
高蘅不再犹豫,叫道:“咱们今日来是调查钦犯,你立即打开大门让咱们进去,否则就强冲进去了。”
女孩向旁边的汉子下令,谁敢闯门利箭侍候。
镇上军营距这里不过数里,高蘅断定他们不敢放箭,下令几个兵士过去开门。
利箭嗖嗖射下落在兵士前面,兵士不禁停步。
高蘅大桨反了反了”,下令更多兵士强冲。
利箭射来更猛,兵士忙不迭挥刀阻隔,难以近前。
高蘅倒吸一口凉气,想这个臭僧果然是钦犯,这些人才会大力维护。
当下叫盾牌手行走在前,强行攻门。
女孩突然大叫:“你们不是想叫本姐下去相聚么?你们不要攻过来,女子下去就是。”
高蘅以为听错,喜上眉梢,忙不迭的道:“好好好,你下来就不攻门。”
想这妮子已知道厉害,本公子机会来了。
“你们得答应本姐下去后,立即撤兵,以后不准来这里骚扰。”
高蘅笑道:“自然自然。”
女孩道:“一言为定。”
高蘅:“一言为定。”
女孩爬上壁上,身轻如燕跃下,十余丈高峭壁旁露出一个飘飘的妙曼身影。
女孩双脚着地,却往西面树林跑去。
高蘅打眼色示意钱化董盛跟上。
钱化董盛当然对女孩不惧,如飞跟上。女孩窜入林中,董盛第一个跟上,陡然脚上一紧,登时拼了命大叫,脚踝夹了一只兽迹
钱化暗呼好险,将这个进林第一人让给了董盛。
这个姑娘正是陆晓叶,此刻踏着林中草地早往谷后窜去了。
她在林中布置的陷阱以草地为记号,草地没有兽夹尖刺,裸露的地方则有,董盛不知就里,被兽夹夹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