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前面罗布拿到能量的时候没有太多异议的原因,那是因为罗布本就是名义上的领袖,况且也有不少支持与交好的朋友。当然最重要的是,能不能真的成神并不是那么确定的事情。
都是吃螃蟹,少有拦第一个的。
可是现在拿到能量的是韩清露,后者并没有罗布的那般威望和威慑力。
几方对峙,除了少数,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韩清露,想让她死。
说来也巧,韩清露的异能是能量的转化,可以将其他各种能量转化成无属性的能量。也就是说韩清露是在场的人中最容易成神的。
引爆战斗的正是罗布,看着罗布向自己伸来的手韩清露失望至极。
并没有什么可以立地成神的力量,也没有一条真正的成神之路。这些方式只不过是能让人变强而已。
永生只是某种遗憾至极的幻想。
韩清露体内突然多出的混沌能量本能地转化成了一股磅礴的异能能量,能量轰然散开,如同海水般将所有人禁锢在空气中。
就像三维展成二维一般,无比汹涌的能量降低了能级后用另一种形式从韩清露身体中发出。这看似不起眼的光团竟有填满第四维度空间的力量,甚至改变了第四维度。
不过韩清露并没有成神,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真就永生了。
能量再怎么庞大也无法直接带来质的提升。韩清露用自己证明了这一点,并且制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漫长杀戮。可以说间接地救下了无数的异能者,但活下来的人没有人会感激她。
第四维度被轰散了,形成了无数散乱的空间。
如同一个蜂巢般的存在,每一个部分都有一个个体但又互不干涉地形成一个整体。
原本刻画出第四维度的代表符号就能进入第四维度的方法不再有效。反倒是可以从第四维度中带出的东西有了进入第四维度的消耗性功能。
要知道原本的第四维度是无法带出任何物品的。
谁能想到改变这一切的竟是个不太相关的女人,尽管她是罗布的女儿,但这与他们高层说好的并不相符。
规则的大量改变更加证明了韩清露存在着成神可能。别人如何认为并不关当时人什么事情,人家一旦认定怀疑了,那看法就谁也改变不了。
很多人怨恨起了韩清露,罗布在不在其中没人知道,至少司夜并不清楚。
虚弱的韩清露自己逃离了第四维度,她发现了异样。
自己要生孩子了。
生的很突然,肉眼可见的胚胎孕育过程,十个月的时间缩到了一天,甚至刚到医院还没来得及挂个号。
王天冲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个儿子。
很快韩清露被抓到了,抓她的是自己的丈夫。
两人产生了分歧,面对一上来不关心自己而是一心追问石碑力量的王天冲,韩清露有那么一瞬意识到了自己错付于人。
而王天冲认为自己已经对韩清露做出了足够的让步,倘若有他阻拦,先拿到能量团的绝对不会是罗布。
两人对峙不下。
检验结果出来后,两人稍有缓和,不过相对而言,是王天冲缓和了一些。至少孩子是自己的。
但韩清露从种种事件中对王天冲的失望积累到顶,两人家庭本就对立,私自走在一起终究是种勉强。而年轻的两人并不能真的理解彼此,终究在爱情过后走向了对立。
同样与韩清露隐约对立的还有自己的父亲。
表面上两人还很和睦,但韩清露总能感觉到罗布看自己时的那种寒意。
韩清露得到的东西并不是罗布想得到的,但罗布失去的却是他想得到的。
世上悲剧的事很多,别人认为你很强可实际上你没有可能能够算做一件,尤其是当强弱衡量标准很简单的时候。
混沌力量因人而异,韩清露没有多少贪欲于是到了比较平和的能量。而罗布本身带着强烈的情绪,和成神的欲望。
所以在接触力量的时候,罗布确实体验到了神一般的力量,也看清了成神之路。
韩清露不明白父亲失去了什么,就像罗布不明白韩清露得到了什么。
韩清露什么都没有得到,那股力量与自己的异能结合被动地释放出来,彻底改变了第四维度,而韩清露本人只收获了无数莫名其妙的恨意和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在用孩子作要挟的情况下,韩清露配合王天冲和罗布做了全面的身体及异能数据监测。
说实话,年轻的韩清露并不是因为多疼爱自己的孩子才配合众多如同小白鼠一般的检查,而是对其他人都失望到了极致所以才选择随遇而安。
检测结果十分正常。
但这几乎让所有关心这事的人抓狂了,成神之路已经毁了!石碑里也没有什么能量了!人们现在甚至都找不到通向始祖石碑的路。
因为第四维度也改变了。
很多人恨不得杀了韩清露。
不过不需要他们动手,韩清露开始了严重的意识丧失,先是记忆力的下降,而后是感知能力的失去,最后是完全的无意识。
在这个过程中韩清露十分后悔,后悔自己在短暂的时间内并没有利用好那股力量,能量要溢散出去她便任由溢散了。
倘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选择将能量据为己有。
这样才能在这毫无人性的异能世界中过的自在一些。
她不担心别人如何怎样,只是担心如果没有自己的保护,这个娇小的婴儿该怎样长大成人。
一个名叫白城的年轻男子带着司夜在一处花园中找到了韩清露。哥哥告诉韩清露孩子在王家。
白家中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个叫白城的人物。
“那时我还年轻,看不透校长的想法,自己的思想也总是很接近普通人,所以后面才跟着预言家藏了几十年。”
王禄这才意识到,这位校长亲儿子似乎也没在校长手底下得了便宜。
“他总是冷静得像个机器人,似乎根本就没把异能者当人来看。包括他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也都像摆弄棋子一般地随意弃置。”
“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的目的并不是成神什么,而是想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的状貌。”司夜哂然一笑:“他的这种理想实在是太过伟大太过超脱,让我们这些凡人受尽了苦痛。”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怨恨?赞叹?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复杂。王禄从漫长的讲述中体会到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淡然却也有着一种深沉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