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问冷静道:“这也算是昆仑派的一大绝学,我想着不能荒废总要有人继承的,反正天令峰地广人稀,正合适修炼阵法。”
骆天明缓缓道:“那峰主也不必藏着掖着,万一有弟子不小心走入这阵法了,该如何是好?”
何须问冷笑道:“我那天令峰,就是个荒芜冰川,哪有什么人?”
“我徒儿就掉进去了!”肖念听罢后掷地有声道。
她俏脸正紧绷着,冷冷打量着两人。
“本座向来不愿意理会各派之内的纷争,这些家丑,二位还要外扬吗?”
骆天明反应过来问道:“尊者此番去而又返所为何事?”
肖念道:“取证。”
肖念对着昆仑派弟子道:“可有人精通蛊术?”
一位青衣小道站起身来道:“在下宋尧,略懂蛊术。”
肖念道:“那你可以和大家说说,什么是催情蛊吗?”
宋尧虽然有些困惑,但是还是朗朗道:“催情蛊是蛊毒中一种比较极端的蛊,不在于害人性命,而在于让被下蛊的一方,不受自主控制地接近下蛊人,状似发情。所以催情蛊的蛊虫若是没有被发作,基本无法感知到。”
“那一般如何能引得催情蛊发作呢?”
宋尧道:“催情蛊可以主动发作和被动发作。一是下蛊人控制母蛊,而是被下蛊人心念他人。”
肖念看一眼骆天明,问道:“骆掌门,请问你可有心悦的女子?”
骆天明看着肖念澄然的眸子,忽然有些恍惚。
这种事情,一般女子提及都会有些羞于直说,但是这位小姑娘却丝毫没有忸怩之态,竟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看破红尘的高人。
她到底是不是尊者呢?
“此事若是为难,掌门不必说出,只要心里想想那个心上人就行了。”肖念见他缄默半晌道。
是否有过一个心悦的女子?
“未曾有过。”骆天明认真答道。
肖念皱了皱眉头。
“啊!”
就在这个时候,叶若心忽然疼得倒在了地上。
她双手死死护住心口,已经顾不得形象,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若有二心,心如刀割。
“若……心。”骆天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关心起地上这个女子。
“骆掌门刚刚说错了,”肖念瞧着骆天明笑道,“心动这种感觉太微妙了,或许掌门自己都忘了吧。”
“宋尧小弟子,请你探探骆掌门的脉,看他是否有中催情蛊?”
其实骆天明刚刚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蛊虫有发作。
宋尧一探也果然如此。
肖念对着何须问道:“本座没有说错,叶姑娘就是给骆掌门下催情蛊了。”
何须问并不开口,只是看着地上的女子,目光里有一些微凉,但是他依然从容问道:“尊者,怎么就确定这蛊毒是叶师妹下的?”
“只要是个男人替我小徒弟引了冰蝎毒,就会被下催情蛊。”肖念道,“我大徒弟早就发现他师弟中毒了,所以替他解了一些毒,不然刚才我根本不敢为了请骆掌门来解毒故意耽误时间,因为这时候我小徒弟体内的冰蝎毒本就不多了,但是为什么没有解完呢?”
肖念瞥了一眼叶若心,道:“因为他看出来了这毒里头夹着蛊,所以解了一部分就收手了,不然要是剂量再大些,只怕会直接当着各位的面非礼叶姑娘呢!”
宋尧脸上露出了明白的神色,接道:“但是还有一部分蛊被师父引去了,但是这催情蛊霸道,若是一个母蛊的子蛊落在了不同人身上,催情蛊发作的时候,母体反而会受噬心之痛!”
催情蛊是痴情女子为了留住爱人的心所炼制的,所求一生一世,子蛊只能给一个人。
既是困住了对方,也是困住了自己。
但是下催情蛊的女子,大抵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一心一意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约束。
肖念看了一眼一直昏迷的叶若心,道:“我可有冤枉你?”
叶若心并没有抬起头来,像是丢了魂似的,众人只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竟真僵僵地躺在了地上。
柳眉紧蹙,杏目闭得死死的,双手捧着心。
有的人,就是有装柔弱的本事,这点肖念真的学不来。
她这一装死,是要死不承认吗?
“尊者这是怎么回事?”何须问问道。
因为叶若心没有睁开她狐媚子的眼睛和小嘴,不利的证据一股脑抛了出来,何须问也不得不信,对她的态度自然肉眼可见的冷淡了。
“她怎么样,峰主你不会搭个脉看看吗?”
但是何须问搭完叶若心的脉后,望着肖念,眼里像是有一种质问。
肖念皱眉道:“峰主这么看着我是为了什么?”
何须问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对肖念恨声道:“即是叶师妹不对,尊者为何痛下杀手?”
杀手?谁要杀她了,作不死她。
“若心的识海崩溃了。”何须问缓缓道。
这是要自毁证据,并且给自己泼一盆脏水?
谁能控制一个人的识海?
在座之人,没有一个能比肖念更可疑了。
肖念电光火石间移叶若心身边,手上的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火红的小铃铛,声声作响,引着众人似乎都有些神思迷离了。
唯有司沛青还是双目清明,他似乎对这铃声并无感觉——肖念早就知道了。
这时她唤出了自己的锁忆笔,笔尖直指叶若心眉心。
“你不是要崩溃识海么?本座全给你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