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吴牵瞥了眼水烟鸾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所帮的这位姑娘是魔道之人?”
肖念眉头一蹙,呛道:“贼喊捉贼可还行?”
“不然你是如何对出暗号又怎么会有能和玄天天主联络的四方珠?”吴牵问道,“冒充守莲使者故弄玄虚,居心何在?”
水烟鸾目光随即转向肖念,刚才心中尚无把握的肖念此刻已然知道这占据吴牵身子的人是谁了。
“暗号是我猜的,四方珠是大魔头送我的,我就是收了个秋水宫宫主做徒弟,守莲使者可是你们叫的。”肖念摊手道,一脸的本姑娘表示很遗憾。
“既然你不是守莲使者,神位继承者又怎么会是你说得算?”吴牵质疑道。
肖念转了转手上的锁忆笔,笔锋定定指向吴牵道:“就凭这守莲使者的信物只认我为主。”
白神孔雀纹被火折子的光亮晕染得深深浅浅,肖念的目光转而变得玩意十足:“倒是你,我感到很是奇怪,坐着仙道大宗的掌门,串通魔道,但是又敢给魔道天主下套,怎么,骆掌门不去升仙,在这儿和我徒弟抢身子,很有意思吗?”
吴牵解释道:“我原不是要同他抢身体,只是为了引你和魔道少主上钩,但是……”
他抬起头,看着肖念道:“你体会过一家上下满门被屠仅仅只因为在上神大战魔主之时未曾出手保持中立吗?”
肖念虽然未尝体会过这种灭门之仇,但她曾经见过为血仇所催生的怨念心魔究竟有多强大,那是种绝望的力量,不容半分理性的抗争,一切均是为毁灭。
吴牵的目光开始变得令人寒栗:“我借着魔道的力量强大,被他们扶持成了昆仑派掌门,可是无论如何,我杀不了他,我只能谋划,谋划一点点将他身边的人除去,让他体会到剜心之痛!”
“这里的阵法是你设计好对付魔道之人的?”肖念似乎有了个猜想。
吴牵点头道:“不错,此处正气充盈,对修仙之人只有好处,唯有魔道之人会受到反噬。
虽然我听从魔主,借升仙之时将其他门派的高手骗来,将其功力占为己用,但是却为所有仙道之人留了后手,在这暗河中修炼上一个月便可恢复七成功力。”
他潜伏于魔道亦如司沛青混迹于仙道。
肖念道:“你从何时知道昆仑派此处有灵脉的?”
吴牵道:“这位烟鸾姑娘与我有过一面之缘,那次正是上神替守莲使者捉昆仑十兽,上神托烟鸾姑娘带受伤守莲使者来家父府上疗伤。”
“你是……於仁堂小少爷?”水烟鸾不可思议地看着吴牵道,继而想起了他所言,竟不知道上神陨落之后於仁堂遭此劫变,结着冰的脸也带上了些哀婉。
“后来上神接守莲使者临去时为了感谢家父,将昆仑山下镇压的灵脉告诉家父,好让家父去那里修炼。”此刻的骆天明借着吴牵的模样陷入了回忆,仿若他还是那个於仁堂的小少爷,跑过种满神草院落里的小径,有家可归,有人可依。
“但是现在不同了,”吴牵忽然笑道,“如果我成了神位继承者,我可以亲手杀了他,不用再这般费尽心思,这般卑躬屈膝地做着他的棋子还妄想着翻倒棋局!”
为仇恨驱使的他再不会考虑吴牵的死活了。
但是肖念不能硬来,这样的人心中怨念早已生根发芽,甚至枝繁叶茂,占据了心中的全部,这样的人的元神还不是她所能对付的,吴牵的元神能够与他共处一间已然是极不容易的了。
忽然间,肖念无奈道:“若倒是如你所想一般容易也好,你可知道,当年的上神为何神格提前陨落了?”
“上神以两百年的神格为代价才重伤魔主,纵使你破天荒地逆天而行,夺舍吴牵,取而代之成为神位继承者,也肯定远不及当年上神的功力,别说手刃,你不再被弄个神格一年之内陨落就不错了。”肖念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道,“所以大兄弟,做事情呢,要慎重,你也不是个毛头小子了。”
“一个神位继承人的争夺者,远不如像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卧底有价值,”肖念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培养出你一样的卧底需要花费多少心血,你就这么和魔主撕破脸,前面的苦不都白吃了?太浪费了!”
骆天明有点不想承认,他觉得肖念的确有几分道理。
她蹲下身来,拉着他的手道:“我虽然不是当年的守莲使者,但是我一定答应你,我会带着吴牵努力与他争,为你们讨个公道,为天地换一个清明,而你——”
“我们需要你留在最危险的地方,做着最有意义的工作,”肖念道,“你的荣光,时间终会给你,你的仇恨也终将得报,而如果你执意要伤害吴牵,休怪我袖手旁观,而这第一步——”
肖念托起一个小匣子,微微一笑:“你就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