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虚空中诞生的第一个实体，他是空无又是一切。

他的生为世界带来了光与暗，生与死。他是混乱之子，他是秩序之主！他摧毁一切又创造万物。

他是我们的避难所，是我们的力量，是我们患难中的帮助。神与我们同在！

外邦喧嚣，列国动摇。神在此，恒星也将颤抖！

他是我们的救世主，是我们的指引，是我们困苦中的光明。神与我们同在！

他是自虚空中诞生的第一个实体，他是空无又是一切。

泰坦降临。

————萨姆-西蒙-巴塞洛缪星辰王国首任国教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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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轻航背后的是一整支满编旗舰舰队，两艘重型航空母舰、四艘轻型航空母舰以及其他数百艘战舰。即使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其中一艘体型远超重型航母的庞大战舰吸引，泰坦。

整个泰坦舰体呈分体式，造型就像是一支巨型音叉，舰体在三分之一处一分为二。漆黑的舰体上布满红色的花纹。扫描显示整舰全长超过26千米，舰长6千米左右的重型航母和它比起来就像是站在巨人歌利亚身边的侏儒。

“这个船型，这不是彼岸六国建造的泰坦，该死，这是先驱者的泰坦！”

林涵前世见过这个船，准确的说是见过这船的一部分。后世一场著名的宇宙事件中，玩家在一个隐藏星系中见过这艘船被拆散结构。先驱者就是第七殖民舰队想要寻找的那个外星遗迹的创造者。

怪不得彼岸六国有胆量反抗紫星帝国，怪不得他们要极力掩盖自由日的真相，怪不得自由日之后短短30年时间六国会齐齐下水各自的泰坦。

前世困扰玩家许久的疑问在此刻得到了解答，六国在帝国第七殖民舰队到来前发掘出了先驱者的泰坦，并用它击败了彼岸世界的帝国势力。此后六国又共享技术建造了各自的终极兵器。

至于为什么后世完全没有这艘船的信息，那就不是林涵此刻需要考虑的问题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该怎么活下去。”

“那是什么东西？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塞西莉亚的语气带着颤抖。

驾驶室中出现了慌张的情绪，伯纳德在嘟囔着什么，而凯德不说话只是开始不断喘粗气。

“舰长？”虽然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林涵还是听出自己的副官也远没有表现得那么轻松。

“对泰坦保持扫描，监测它的能量反应。释放两组扫描探针。”

“泰...泰坦？”

“就是最大的那艘船。时刻注意他的能量反应！凯德！不要发呆，换远程聚焦水晶，给我集火打武装堡垒上的炮台！伯纳德，护盾最大功率输出，维持动力舱80%动力。”

“是！舰长！”

从渡鸦号的机腹中咚咚咚甩出去了14颗携带着小型跃迁装置的扫描探针。林涵现在的扫描技能达到了IV级，直接扔出了极限操纵数量的扫描探针。刚离开舰船引力区，他就操纵着探针跳跃向了彼岸星系星图的特定扇区。前世的知识能否救到今生的自己就看此一举了。

“检测到超高能反应！来自那艘泰坦！”

“愿诸星保佑。”林涵不自觉低声说出了这句前世玩家互相调侃的话。不是他不想做什么，而是面对泰坦这样的文明终极造物的攻击，期望对方瞄准的不是自己就是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此时，先驱者泰坦外，一道紫色光团正在快速生成，六道能量链从泰坦两侧船体上的能量发生器发射，链接在光团上。不断输出能量使光团体积快速膨胀。

“超高能反应！”凤翎号内也响起了相同的警报，布莱恩上将猛地用右手抓住正在微微颤抖的左手，“集中能量输出到前方护盾。”

说完看了看身边的葛文，和对方互相点了点头。又环视一圈底下的军官，轻吸一口气，“诸君，与你们共事是我的荣幸。”在看到警报上显示的能量层级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泰坦船头凝聚着的紫色光团好像达到了临界点，数秒内不再增大体积。就在第七舰队众人心中稍稍一松时，一道粗壮的光柱从中射出。眨眼跨越数百公里的距离，冲击在凤翎号的护盾上。

一秒，盾破。一秒，甲碎。

能量光束像是热针插进了黄油，毫不费力地破除了盾甲的阻挡。从舰桥穿入，从船底穿出。

只不过短短几秒时间，紫星帝国海军引以为傲的最强战舰就在泰坦一次主武器射击中被打了个对穿，几乎在紧接而至的剧烈爆炸中被炸成两段。

凤翎号，沉没！

令第七殖民舰队成员奔溃的是这道末日光柱并未就此停下脚步，而是在击穿凤翎号之后以不慢的角速度转向了其他两艘重型航空母舰，并随手扫爆了路径上的一艘战列舰。虽然看着缓慢，但相对于重航那缓慢的速度，这就是死神的镰刀，永远无法躲避。

十几秒后。

凤焰号，沉没！

凤鸣号，沉没！

先驱者泰坦主武器总共开火短短20秒的时间，在银河系中足以主宰一场大型战役的强大武装像是折断了三根筷子一样化作了三团巨大的金属残骸。

第七殖民舰队的频道陷入了长久的静谧，即使是不断传来的舰船击毁警报也没有把众人打醒。

林涵已经想到了在这个没有对应防御装备诞生的年代，面对泰坦的启示录级武器的攻击会损伤惨重。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先驱者泰坦一击居然就干掉了这边最大的三艘船。

要知道后世的重型航母至少能抗住一发启示录级的攻击，不过也可能是先驱者泰坦主炮的攻击力远超后世泰坦的原因。

“舰长？我们该怎么办啊？”塞西莉亚已经带上了哭腔。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语。

“不要慌！泰坦攻击一段时间之后有挺长的冷却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我会带着你们活下去，相信我！相信我！塞西莉亚，帮我扫描这块星图区域，找到任何细微的空间波动！凛，你也一起帮着分析！”

“是，舰长！”

也许是有人还能发号施令让几人重新找到了点依靠，不再多想只是按照林涵命令行事。可惜的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在整个舰队发生。

被突然打掉了旗舰和两艘接替战舰，轻航的舰长们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接过舰队长的职责。再加上旗舰沉没的心理打击，整个第七舰队指挥系统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

有人明知虫洞建筑没有充能稳定无法穿越，却还是徒劳向彼岸之门靠近，然后被武装堡垒无情击毁。有人奋力抵抗，但没有其他舰船配合攻击，只是在敌人的护盾上打出一朵朵波澜。甚至出现了慌不择路互相撞击的惨剧。

“啊，多么美妙的场景！旧秩序在烈焰中哭喊，新秩序在灰烬中诞生！欢迎来到新世界！我的朋友们！”望着窗外激战的场景，卡洛琳起身站立，张开双臂高声呼喊。

“星辰之神闪耀！”舰桥中的所有人齐声回答。

“星辰之神闪耀。”低声唱诵，卡洛琳脸上表情再次变得冷漠，一点也看不出片刻前的狂热。

过了一会，底下有人出声，“报告舰长！彼岸之门应答时间还有三分钟。”

在穿越彼岸之门之后需要在一定时间内确认到达信息，否则将触发银河端的紧急状态。

“泰坦主武器充能还有多久？”

“三分半。”

“告诉那帮泰坦上的科学家，加大能量输出，三分钟之内充能完毕。否则我就把它们扔进恒星里洗澡。”

“是，主教！”

“火焰终将净化一切！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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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结果如何？”

“炮火来袭！”

“该死的！”林涵立刻最大功率驱动舰尾左侧和舰艏右侧的姿态发动机，操纵着渡鸦号甩出了一个漂亮的横移。一组堡垒级磁轨炮弹擦着渡鸦号边缘飞过，堪堪躲避，只有一发撞在了目前护盾最后的舰艏部位。

“扫描结果呢？”

“发...发现13个可能的空间信号点。正在挨个检查匹配！”

“排除掉所有能级在伽玛级别以上的信号点。”

“那还有7个。”

“加速！”

“是！”

林涵趁着稍微火力密度稀少一点的时间看了一眼舰队频道，依旧是一团混乱。沉没报告、求援呼喊和临时指挥的大叫声掺杂在一起，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加油啊！加油啊！扫快点！”林涵在心中默默打气，有不敢说出声怕影响了千雪凛两人的操作。只能一边操纵着渡鸦号做出各种躲避动作一般关注扫描进度。

“再次监测到超高能反应。”还没想多久，林涵就听到了千雪凛绝望的声音。

“别慌！对方的目标不可能是我们。我会躲避它的弹道，你们继续扫描。”

望着舰外视角那颗悬浮在泰坦船头的光团又一次逐渐变大，冰冷的感觉蔓延上了林涵的四肢。“愿诸星保佑。”

那道象征着死亡的光柱再次降临，仅仅是被一定范围内的能量波动蹭到就带走了不少护卫舰和驱逐舰。能量柱以光速穿过整个第七舰队混乱的队列，轰击在彼岸之门中心的虫洞区域。光柱被虫洞完全吸收，同时搅起了剧烈的空间波动。

“艹！怎么充能速度这么快！”前世玩家驾驶的泰坦两次开火之间至少有15分钟的间隔，完全没有先驱者泰坦信息的林涵被这迅速的主炮充能速度打乱了节奏。

“扫描结果！”

“最后2个！”

“完了。”林涵心想。

先驱者主炮20秒的持续时间现在看来是如此的漫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巨量的能量不断打入虫洞的深渊巨口。散发出的空间波动越来越强烈，已经引发了一定程度的空间裂痕，视界中的虫洞图像正变得越来越破碎。

“虫洞要炸了...完了...完了...鬼知道前世第七舰队是怎么逃出去的。虫洞破碎...虫洞破碎...虫洞破碎会引发剧烈的电磁脉冲爆炸和次级能量波冲击...”

“虫洞破碎会引发剧烈的电磁脉冲爆炸和次级能量波冲击。”

一个年迈的男声突然从林涵的脑子里响起，正是记忆中学院里空间导航学教授曾经说过的话。

“引爆虫洞研究在银河系只有紫星帝国有权利进行，那其他国家其实不知道引爆虫洞的后果。洞破碎会引发剧烈的电磁脉冲爆炸和次级能量波冲击。电磁脉冲爆炸和次级能量波冲击！”

林涵立刻点开了舰队公共广播。

“所有人注意！我是渡鸦号战列巡洋舰舰长林涵！不想死就的断开神经接驳连接！关闭备用系统！我是精英战巡舰长林涵！你们听过我的名字！想要活命的就断开神经接驳连接！关闭备用系统！重复最后一遍，想要活命的就断开神经接驳连接！关闭舰船备用系统！”

喊完这句话，也顾不上其他几人的想法，使用舰长权利断开了所有人的神经接驳同时强制关闭了备用系统。此时，林涵才意识到刚才频道中，好像依稀听到有人在喊话类似的内容。

快速完成所有操作，银光一闪，林涵的意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望着四人默默看着自己的目光，林涵突然咧嘴一笑，“愿诸星保佑。朋友们。”

舰外，虫洞周边的空间碎裂在泰坦主炮结束射击的那一刻达到了临界点。瞬间塌缩，牵扯着周边的建筑和舰船向中心位移。

彼岸之门庞大的建筑体上不断出现裂纹，四处冒出火花和碎片，又被虫洞巨大的引力吸入。不断建筑构建从整体崩裂，飞向那个逐渐缩小的原点。武装堡垒发射的炮火都被引力吸引产生了偏移。

而就在某一刻，整个彼岸之门附近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运动。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此刻消失。虫洞停止了塌缩，建筑碎片和舰船都进入了静止。甚至是宇宙空间中飞舞的能量束和实体弹药都被按下了暂停。

这一刻是刹那，又像是永恒。林涵感到自己思维陷入停滞的下一秒，一切又转目开始播放。

彼岸之门，由中心炸开一圈巨大的白色能量冲击，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扫过整个空间，扩散至无限的虚空。

帝国耗费数百年时间建立的一切，在此时化为乌有。

而今天，在历史将只有一个词语来定义它，自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