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抓获了?”四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期待的目光盯着那上来报备的官兵。
“回二位王爷、首辅大人,六名嫌犯中一同抓捕三人,在西城门。其中一人身受重伤,特征相符,现正压往牢狱。”官兵喘着大粗气报备道。
“六人?”荣王眉头一皱,宁王则疑惑地问出声。
利晚林抿了抿嘴,得意地笑了笑,迎到前面来,问道:“可是都长胡子的三人?”
“正是。”官兵回应,利晚林便笑得更得意了。
“怎么回事啊三嫂,哪来的六个人,而且那兄妹三人不长胡子啊?”
宁王迫不及待地问道,此话一出倒是让首辅大人和那位官兵也糊涂了,莫不是抓错人了?
利晚林浅浅地笑了笑,卖关子地让官兵拿出六幅画相,纷纷展开,官兵持一幅,宁王持一幅,首辅大人持一幅,此三人为盗贼原型。
“就是这三人。”宁王道,“哪里有胡子?”
利晚林笑了笑,又挑眉看了一眼荣王,虽他什么都不问,却也是一脸疑惑和期待地等着眼下这个女人。
“王爷,你展开这幅。”利晚林又给了王爷一张,自己也展开其中一张,放到首辅持的那张画很前对比。
“还没看出什么?”利晚林扫了一眼疑惑四人组,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她又展开最后一张,而这次荣王和宁王见了画立刻怔住了。
“这不是那日在你府上做法的道士嘛!”宁王惊呼,荣王很快便回过神,伸手抓来官兵手上的画像,仔细地端详了几眼,又瞧瞧道士的画像,最后再惊愕地看向王妃。
利晚林淡淡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以做回应。
“三哥……”宁王也后知后觉地拿过樵夫的画像,经过一番对比后,才明白,“怪不得本王昨日觉得樵夫眼熟,原来竟是那江湖骗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妾身正是掐准了他们急于离开,又是戏精……咳,又善于伪装表演,所以肯定会装扮成这副模样,以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敢大摇大摆地出城。”
利晚林故作高深地分析道,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酷毙了——“所以,妾身方才才说王爷莫着急,不出半日就能抓获盗贼团伙。”
“好一招守株待兔。”荣王难得的笑了一下,心中甚是满意王妃的头脑,又在首辅宁王面前,感到一阵自豪。
“今日之事你有功,先回王府,等本王审过犯人,自会赏你。”荣王甩下一句,不那么冷漠了,当然,也不温和,却叫利晚林心里软了一下,不管怎样,帅的人就是很容易被原谅。
荣王跟随首辅去了牢狱,宁王也跟三嫂夸了一通,又道别,说明日有早朝,恰好又捉了盗贼,他也得回府恶补捉贼的过程与心得与皇帝交差。
大牢里,三人被关进一间牢房,荣王踏着大步,身前一位引路官兵,身后首辅大人跟随。
“又见面了。”身前官兵打开牢门,荣王迈进来,迎着眼前三人。
那三人见过荣王,弱小带伤的有气无力,只缓缓地抬了抬眼皮又轻蔑地沉下眸子,另外二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荣王,既然能这样被捉到,想也是他们的秘密暴露了。
“一人摸底,一人策划,一人行窃,好手段,好谋策,南春大盗果然不负虚名。”
荣王说罢,拎起最熟悉的那位樵夫道士,“算命先生,可算得今日你们会落得这个份儿上?”
那道士没了往日的神气,也放弃了挣扎,半世英名竟毁在北夏一个王爷手里……
白日二弟扮成道士坑蒙富贵人家,借看风水或者做法驱鬼的由头在府上勘察仔细,回去再将宅院的大体情况告诉大哥,大哥负责拟草庭院陈设,再设计盗窃方案,当天夜里三妹会来探一次底,次夜行窃。
因为被盗府上均请过同一位道士入院,倘若连偷附近几家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故而偷罢南城偷北城,偷罢西城偷东城,如此便不容易将二哥的身份暴露,一套盗窃方案行云流水,十分谨慎。
利晚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日她穿越而来碰到道士做法,想必也是因为他们计划要偷荣王府,奈何她的卧殿实在穷酸没得偷,于是才有了后来掌心殿做法一事。
利晚林呢喃,“如此说来,这一切便都能串起来了。”
“明日王爷要赶在早朝前将南春大盗一案彻底解决,所以现在还在牢里仔细审问三个盗贼的作案明细,得了三人的盗窃流程便差微臣前来禀告王妃,王爷带话,说王妃您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这件事您有功,待事情过去,定会重重赏您。”
阿奇汇报完,见王妃点了头便准备走了,不过又被王妃叫住脚,回身问王妃还有何吩咐。
“王爷中午就没吃午饭吧?要不……”
“回王妃,侧王妃说一会儿要与微臣同去牢狱,给王爷送膳。”阿奇抢先回了话。
“……”利晚林愣了一下,心想是啊,不过是在案子上帮了点忙王爷感激自己而已,真正喜欢的还是侧妃呀。
“行,你去吧。”利晚林撇了撇嘴,又重新拾起笔墨,写起字来。
衙门牢狱里,荣王一人审供,宁王派人搬来一张桌子,在一旁做功课似的写着办案过程与心得。
“东西都是我偷的,与我大哥二哥无关,求王爷饶恕,放了他们。”
那三妹身负重伤又被拷问,身子骨早就吃不消了,奈何骨子硬,一口咬定全是自己的罪过,与大哥二哥无关。
方才审讯那两人时也都分别说过在自己,另外两人全是被逼,求饶过。
“呦,你三人虽是窃贼,却也兄妹情深,有仁有义,此番此景,倒应该叫二哥来感动一番,以后也少跟三哥你斗了!”宁王歪斜着身子,嘴里叼着毛笔,翘着二郎腿说笑道。
提起曾王爷,荣王眉心一蹙,倒烦躁了些:“你还有闲工夫说笑?”
宁王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又重新从嘴边拿了笔,继续一脸愁容在纸上写字。
阿奇进来,“王爷,侧王妃给你带来吃食。”
“呦~”宁王一个机灵挺直了身板,惊喜道:“曼三嫂比我酒楼厨子利落多了,正好本王也饿了,能沾三哥的光!快叫嫂嫂进来!”
荣王叹了口气,没说什么,阿奇便折身请曼淑进来老房。
“曼淑,你怎的到这里来了?”
曼淑迫不及待地小跑进牢房,迎上荣王便满眼都是荣王,唤着三郎迎到身前。
身后笑笑追随过来,劝主子慢些,又将饭盒随手放在了木案上。
“曼淑可是耽误三郎做事了?”曼淑一脸垂怜,嘤嘤细语,荣王疼爱,便将曼淑揽在怀里:“怎会,只是明日还要上报父皇,恐今日还是不能多陪你了。”
啧啧啧,宁王无奈地摇头咋舌,伸手掀开了饭盒都木盖,香气便扑面而来,有滋有味地闻了一番,又道:“三哥三嫂,这里可是大狱,难不成这牢犯又多了一种酷刑,就是眼皮子底下瞧你夫妻二人腻腻歪歪秀恩爱?”
宁王说罢,随手拾起一张空白的宣纸随意地擦了擦手,便下手提了一块绒松糕扔进了嘴里,又满口喷沫道:“况五弟还在呢,这不是虐我这一无妻单身?”
曼淑听宁王调侃,便挣脱出荣王的怀抱,向宁王请了声安,又道原来五弟也在。
“嗯嗯,三嫂你这糕点甚是不错,我且说叫酒楼送些吃食过来呢,结果那群糊涂东西慢如乌龟蠢如猪,到现在还饿着我和三哥,幸而我这三哥有个贤惠知心的妻子,我跟着他倒也不怕饿着自己了!”宁王一如既往地嘴甜,把曼淑夸得捂嘴低笑。
王他说着又拾起一块绒松糕,扔进嘴里,“三哥你一早就叫三个贼人好一顿忙累,快来尝尝,三嫂送来的吃食比我酒楼专门的厨子做的还香!”
荣王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挥手,首辅底下的官兵便搬好凳子,备好擦手的干净湿布。
荣王一坐,曼淑这才瞧见那女贼正直直盯着自己,方才灯光暗,又有荣王在曼淑跟前,她自然没把一个满身血汗的牢犯放在眼里。
这下她可瞧清了,两人四目对视,恍惚间曼淑竟有些站不住脚,稳了稳身子,又陪坐在荣王身旁,缓了缓神,问道:“三郎,南春大盗是个女贼?”
“也算是。”荣王嘴里有吃食,所以简单回答。
“算是?”曼淑不明。
一旁的宁王早就没规矩惯了,一边大口地吃,一边不顾忌地回答说他们是三人团伙作案,另外两人管策谋,女的管偷,所以说起来,南春国要捉的贼正是这女的。
“原来如此,”曼淑应着,回头瞟了一眼满眼怨恨的脸蛋,“怪不得南春国放跑了他们,又在北夏猖狂了一阵。话说三郎,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三个贼人?”
荣王且饮了茶水,咽下饭菜后道:“如何处置不是本王能管的,还看父皇与首辅等众臣商议。本王要做的就是将他们从南春逃来北夏的这几日所作所为录成口供,交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