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荣王和宁王的表情,曼淑更加确认自己的谎言很成功,她接着编造道:
“她说妾身是以色侍郎,而论才华样貌妾身样样不及她,她还说王爷你聪慧过人,就算被你擒住也是心甘情愿,还说是妾身跟她抢了王爷,她一定还会挣回来……”
此刻,荣王的心情已经全然被曼淑带着走了,他的愤怒全转移到那个死相极惨的女人身上。
“王爷,妾身有过!这些事情一直让妾身耿耿于怀,以致听到她死亡的消息时竟然如释负重!妾身真是狼虎之心,不配做女人!更不配做王爷的女人!”
这下,一切都圆了过来,狱中暗语一事圆了过来,方才暴露心情一事也圆了过来。
宁王愣住,若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个故事简直比戏本子还要精彩,而倘若这件事全是曼淑编造,那这个曼淑简直比写戏本子的人还厉害。
“王爷,妾身有过,有违淑德!”曼淑说着,还伏地磕起了头,可她这哪里是磕头,这明明就是在磕荣王的心呐!
“曼淑别这样!快起!”
到这里,荣王再也看不下去,也不忍心看曼淑这样,连忙俯下身子将曼淑扶了起来,“你是有过,但过不在别的,在于你不信本王,还在于你妄自菲薄。”
听荣王的话,看来是全信了自己,曼淑暗喜,终于不必提心吊胆了。
“妾身没有不信王爷,今日之事曼淑真的是想午膳后再向王爷传达,但却不想中间发生这种事情……”
曼淑说着又抹了泪,“曼淑无德,让五弟和王爷猜忌也实属应当,面对人命竟不起怜悯,如此狼虎之心,不配为王爷之妃,更不配为人母,妾身当诛当罚,但还请王爷让妾身残苟十月,生下腹中胎儿再严惩妾身!”
“……”
“……”
荣王宁王兄弟二人双双愣住,这个消息可是比方才的故事更震撼人心呐!
他们先是怔住,后有荣王惊喜,小心翼翼地环过曼淑的肩,欣喜地望着她的肚子:“真的?你真的有了肚子,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的不与本王说?”
“近日妾身实在是难受,又怕万一真是不治之疾,笑笑知道了再告诉王爷,惹王爷担忧。所以独自跑去药铺号脉求医,不料忧喜参半,虽得知自己患急疾但却有喜脉之相。”
这种事情曼淑不可能撒谎,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自掘坟墓,宁王心想,况夜鹰的业务水平他信得过,曼淑的话绝非刻意说给他听的。
如此看来,那家药铺没有紧盯的必要了,她真的只不过是看病去罢了,宁王心中盘算。
“妾身想着午膳时再与王爷和和美美地说,可是……妾身有过!望王爷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你怀着身子,心情对胎儿很重要,午后本王叫宫里的太医再来给你瞧瞧,当下调理好身体最重要。”荣王宠爱道,心情完全变好了。
额……可是一旁的宁王就略显尴尬了,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玩儿砸了。
“五弟恭喜三哥,恭喜三嫂!”宁王再也不能干巴巴杵下去了,他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五弟先回了。”
“不留下吃饭了?”说话人是荣王,刻意给弟弟找尴尬玩笑说的。
“不了不了。这等欣喜万分时刻,还是三哥三嫂两人更好。”宁王视线飘飘然地扫向曼淑,日后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退出掌心殿,宁王不忘初心,拐了弯地去了沁心殿,反正光天化日,可借看侄儿一名,与三嫂会面畅谈。
好巧不巧地,今儿利晚林望着炉火突发灵感想吃烧烤,于是顺子和蓝儿里外里的照着主子的指挥忙活,也没空听凝秀姑姑说书了。
“吃小酒,喝烧烤,人生不能再惬意~”利晚林在客殿门口摆上一排的火炉,因为油烟大她选择在这吃,又没有专门的烧烤架,只能这样凑合了。
虽然古代技术不发达,很多东西冬天吃不了,但所幸身在荣王府,还不是能吃的都有。
没有鱿鱼不要紧,咱有鸡翅,没有豆角毛豆不要紧,咱有土豆和煮花生,没有青菜和鱼丸无所谓,只要羊肉到位就能吃嗨。
一大早的,顺子蓝儿应主子要求一个准备食材另一个负责按要求把串串好,虽不知主子口中所谓的“小烧烤儿”是何,不过听名字就知道是把这些东西放在火上烤着,可是那样粗糙的制作方法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么……
“孜然、辣椒面、油、辣椒酱……”
利晚林清点了一遍食材和配料,大概没有少的东西了,只是点完手就缩回了袖子里,双手捧着火炉。
这样的天气好像更适合吃火锅,她想,不过身为一个魂穿过来的荣王妃,这点任性她还是可以的。
“蓝儿,去给本小姐烫壶酒来。”
“可是小姐昨晚……”
“不要烈的,只是小酌。”利晚林没让蓝儿把话说完。
蓝儿便领命去了,利晚林又叫顺子去喊一二三四……她数了数火炉的数量,九个平时你看不惯的下人过来,男女皆可,反正让他们干的不是体力活。
顺子也领命去了,一切准备就绪,她坐回客殿,看着蓝儿事先串好的羊肉串,红彤彤的纹理,偶尔有些肥白,看上去就垂帘三尺,哈喇子暗涌。
想念烧烤,想念麻小,想念火锅、麻辣烫、串串香、鸡公煲、米线、黄焖鸡米饭、香辣盆盆虾、春饼卷鸭片……
他奶奶的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要点外卖!我要喝奶茶!
“三嫂怎在这里?”
远远地,宁王看见客殿门口摆着一排火炉就甚是好奇,等走过来往殿中一瞧,那紫衣女子正自言自语疯疯癫癫地说着“外卖”、“奶茶”这等奇怪之谈。
“门口又是怎么回事?”宁王走进客殿,说话时还心有疑惑地回头看着那排火炉,近一看才发现都是生着火的。
“宁王爷?”利晚林闻声看来,眉头一皱,昨日见过面,不过喝得有点断片了,模糊中只记得自己说错了话被他紧紧捂住嘴的事情,还跟他抱怨了荣王掐自己脖子的事。
“三嫂,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宁王迎上,坐在利晚林旁边的座位。
“什么好久不见,昨晚不是才见过的么?”利晚林扫了一眼一身蓝锦缎金丝线的宁王,资深公子哥的气质扑面而来。
“哈哈,原来三嫂还记得,还以为你把此事给忘了呢!”宁王大笑,“那三嫂可记得昨日都与五弟说了什么?”
“无非是抱怨你哥呗!”利晚林撇撇嘴,心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可细想想她又惊慌地看向宁王:“我去,你今天来不会是跟你哥告我状的吧?!”
“……”宁王愣住,他怔怔地看着女子天真又惊慌的表情,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我在你眼里有这么不仁不义么?!”
宁王如此回答,先叫利晚林放了心,松口气,又小声念道:“你视你哥为最高信仰,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事儿都向着他……”
“什么?”宁王听到了她的话,只是有些诧异。
“没什么,这个点儿过来是吃过了还是没吃过?”利晚林转移话题,爽爽快快地问道。
是啊,喝酒吃串儿这样惬意的事情,没个作伴儿的也怪没意思。
“三嫂真是知音!本王就等你这句话呢!”宁王说着,手掌兴奋到拍着桌案,又畏畏缩缩地坏笑着试探问道:“三嫂这么问,想必是也没吃呢吧?”
“没有呢!就等你呢!”利晚林也玩笑道,这个时候顺子带着一行人过来了,排排列在客殿门口。
“三嫂,这是做甚?”宁王不解,方才火炉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眼下更是糊涂了。
“今日让你尝些新鲜的。”利晚林卖关子地笑笑。
她说罢又起身向那排下人招手道:“来来来,你们几个,都过来!”
下人们从前不服正妃,可昨日王爷刚罚了厨房那些贬低王妃的杂务,到现在整个厨房杂务的脸都还清一色地肿成猪头,当下便没人不从。
诸位纷纷进了客殿,利晚林指了指旁边串好的串,“每人拿上三四串,随本小姐过来。”
她指挥着,放下手炉,亲自拿了一个羊肉串,朝殿外走去,下人们稀里糊涂,宁王更是如此。
宁王也跟随其后,他倒要看看女子如此骄傲的所谓的“新鲜”是为何物?难不成还能比得过他的酒楼?
“都给本小姐看好了!我只教给你们一次,还不会的,扣工,扣,扣……扣薪水!”利晚林说罢,亲自示范,将羊肉串搭在火炉上,蓝儿照着火炉尺寸串的串,正好竹签两头搭在炉边,羊肉全部炙着火。
“就这样,一面烤得变了颜色再反转过来烤另一面,像这种有肥肉的地方一定要烤到滋出油来,全是瘦肉的容易糊,就往上面刷油,其他食材也是同理,快要烤熟的时候刷一层薄薄的辣椒酱,然后再烤一会烤熟了以后再撒孜然和辣椒粉,都听懂了吗?”
下人们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