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白爷被救出来,已经过去了两天。
现在想起当时对峙的种种情形,我仍然心有余悸。
我虽事先设计好了各种细节,但是在实际行动中也难免会百密一疏。
因为,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人了。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独立的思想,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比登天还难。
还好,在利益面前,人都会将自己贪婪的一面暴露无遗。
这也是生而为人的可悲之处。
白爷身体上的伤都是外伤,休息了两天,气色好了很多。
警察局那边白爷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我想那几个人估计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即使出来,以白爷的脾气,不死,也得蜕去他们一层皮。
白爷告诉我,绑架他的人曾经是他在黑帮时的死对头,后来因为违反帮规被逐出帮会,变得穷困潦倒。
多年未见,没想到他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个老男人,估计这辈子都会记住我。
确切来说,应该叫记恨。
当初我想了两种方案营救白爷。
另一种是强攻,让彼特带着钱去交易地点,我则带着人埋伏在附近,只要接头的人出现,确定白爷在工厂里面,我就令人放催泪弹,逼迫他们出来。
但是硬抢这个办法不确定因素太多,难免会在枪战时伤及白爷,万一他们狗急跳墙,那结果可想而知。
思来想去,这个方案被我排除了。
一个小时内,我绞尽脑汁也只能是想到使用一些小伎俩,用计策引诱他们上当,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其实最后能把白爷平安无事的救出来,很大程度依靠的是运气。
没有什么办法是万无一失的。
如果我面对他们面露惧色,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听我说的任何话,直接拿枪毙了我,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出问题,都是没有回旋机会的。
那两辆车上的炸弹是假的,没有引爆装置。
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希望真的用武力去解决这件事,血肉模糊终归还是太残忍。
除了枪,我的身上还有一枚货真价实的微型炸弹,藏在我马甲的内侧口袋里。
我曾想过万一所有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黄泉路上,我总得拉几个垫背的。
这次意外,让我又一次直面生死,虽然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几十分钟,对于我来说,却如漫长世纪般难熬。
我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回家。
徐天扬见我平安回来,如释重负。
在这件事上,徐天扬虽然比任何人都要担心我,却没拦我,仍旧默默全力以赴的帮我,仅凭这一点就值得我托付终身。
我正胡思乱想着,白爷派人过来叫我过去一趟。
这两天,我怕白爷这里再有什么意外,便又在别墅住了两晚。
白爷已无大碍,我想明天就与徐天扬回国了,正打算与白爷说这件事。
我将房门关好,快步走下楼梯。
自打白爷被绑架后,十名保镖轮流24小时贴身守卫,绝不允许此事再次发生。
我推开门,看见白爷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棋盘。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说:“怎么,来一盘?”
白爷脸上的伤还有些红肿,他一边用冰袋敷着脸,一边说:“你那棋下的若要像你枪法那么好就好了!”
说完捂着脸哈哈大笑。
我看着他笑的开心,心情看似不错。
“我下的不好才能显示出您老的棋艺高嘛!”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好,来一盘!”
白爷今天心情真的很好,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嘹亮了许多。
一盘过后,毫无意外的我又输了!
白爷坐在沙发上一边摇头挖苦我,一边拍着沙发上的扶手,大笑不止。
良久之后,白爷身体前倾,突然有些严肃的对我说:“羽央,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见白爷认真,我问道:“什么事?您说。”
“我想收你为义女,怎么样?”
“啊?”我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
“你不愿意?”白爷见我有些犹疑,面露一丝失望。
“不是,是您这话太突然了,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忙说。
“我其实一直想有个女儿,只是天不遂人愿。我觉得与你特别有缘,若你不嫌弃,就认我做义父吧!”
“您可想清楚了,我这个女儿可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我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你就是翻出天去,也有我给你坐镇。”
看白爷如此厚爱,话语真诚,我想了想,说道:“好,反正我在这个世上也无亲无故了,以后,您就是我的亲人。”
听见我的回答,白爷有些激动,连声说:“好,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我太高兴了!我得好好想一想,在哪里办这个宴会!”
“宴会?什么宴会?别告诉我您要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吧?”
“当然要让别人知道了!”白爷有些激动的看着我说。
“不用这么麻烦吧?!”
我天生怕麻烦,尤其是不喜欢各种虚情假意的宴会,那种场合根本就不适合我。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人去办。再说,你以为做我白子昂的女儿那么简单呢?”
白爷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羽央,我太高兴了!今天,我得通知所有人,告诉他们,你,顔羽央,从今以后就是我白子昂的女儿了!”
我没想到,白爷居然会因为这个事这么开心激动,这太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来没觉得认义父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我的想法是彼此和身边亲近的人知晓此事就可以了。
以后逢年过节我会买礼物来看看他老人家,在一起聊聊天,吃个饭,就可以了。
难道非要闹的众人皆知吗?
这可不是我的初衷了。
白爷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喜悦之中,在客厅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我看着他因为过于兴奋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甚是可笑。
一刻钟后,白爷终于平静下来,他把黎叔叫了进来。
黎叔进来后,恭敬的站立在一边,等待着白爷的吩咐。
白爷坐在沙发上,一字一句的对黎叔说:“你去安排下,选一个吉利的日子,把认识的所有的政客名流,包括明星都请过来,我有事情宣布!”
黎叔记下后便退了出去。
客厅里,只留下瞪大了眼珠子的我,呆呆的望着白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