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寂:
只看见一个人很像你,我远远地盯了一会,直到确认是你才敢上前,很意外会在这里遇见。
你自有你的落寞,一如过去的三年里,我对你的印象。
抱歉,我仿佛是现在才发现,我总是旁观你,评论你,始终都不太懂得你心里的涟漪。
关于你因何而愁,关于你因何而惘。
听说你和小白,居然又被分在一个班了。
讲真的,那是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安排。
我承认,在此之前,我对你隐瞒过一些事情。
后来我也天真以为,那些“隐瞒”,会因为这样的“巧合”而变成永久的历史,不需要揭开;
说不定在你和小白之间会有转机,不然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命运要让你们重逢,我不信这其中会没有深意。
你看,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很狐疑,像是很想知道我后面要说的话,说明这么久以来我的隐瞒很成功,可我感觉不到成就感,甚至还有些后悔,对你的抱歉又平添了几分;
也说明,你是在意他对你现在的态度的。
那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很想念那个爱笑的,文艺的,明媚的,讨人喜欢的你;
还有那个踢球的,帅气的,阳光的,追视着你的小白,
当时你们俩个只互相看着彼此,那眼神里便全是温柔和默契,只要站在一起就很般配,是我们同学心中公认的“金童玉女”。
小白刚离开之初,他还特意交代我讲,要多多关照你,记得把你的消息告诉他。
我还暗想,我偏不,因为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
渐渐地,我发现好像并不需要我如何来故意使坏,你们两个之间就从隔了一层纱演变成隔了重重山。
你是不是给小白打过好多个电话?
又偏偏什么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他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理解是:能让你鼓起勇气主动去联系他,一定是出自真心的想念。
可你一定想不到吧,你的主动,处理得不够漂亮,成了小白口里的“过于热情让人压抑”。
人一旦变起心来,也是很快的。
自此,关于你,小白再无主动问津。
即便我要说,他也会自然转移话题。
告诉我A中很棒,和我约定,一定要在未来,把A中列为目标,来看一看。
他说,这里真正精彩夺目的人物有着我们这些留在原地的人不可想象的光芒。
其实这句话对我没什么,我们确实被远远落在后面,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可我若说我愤怒过,你信吗?
因为他用一样的态度看待你,让我很失望。
他似乎忘记了,他说过,你是最特别的存在,是他想要让其欢喜的人。
我默默得关注你,希望你一定要争气吖,毕竟你曾是我们班上很多男同学的“大众情人”,输给了他,我们没有不服气;可他的不坚定,尽管是好朋友,还是会让我不服气。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也对你失望了。
你记不记得,你越来越神神叨叨了,撒毫无逻辑的谎言,对某些事情遮遮掩掩,像个虚伪的老鼠,躲躲闪闪,失了坦荡与从容。
你似乎特别流连于学校小卖部前后,吹着我听不惯的牛皮,你当时贪婪的嘴脸我真的特别不喜欢,你吸引我的灵气一点一点就被铜臭味消磨殆尽了。
偶尔还听说你爸爸会打你?
我更是不信的,你爸爸看上去那么敦厚,和我遇见讲话的语气就像同龄人般亲近,我一点都不怕你爸。
倒是你确实经常脸上带伤,又仿佛应证了某些猜测。
那你究竟为何总是惹怒你爸?
你要知道此情此景之下,人的想象无穷,无形之中的背后议论,关于你的形容用词自然不好。
有些事早晚还是传到了小白那里,虽然不是我说的,但你知道,和我们有同样交集的人还有很多。
与之相伴的,是你的成绩瞬间跌落谷底,说出去给那些A中的老同学听,谁会相信?
或许你从来没关心过这些事情,我是真的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啥。
据我了解,当时,像高嘉悦的成绩早就进了A中年级前30名了,我们这些可以称作“互为竞争关系”的对手朋友,谁都在前进,只有你一个在倒退走路,而你看上去丝毫未知。
多少次我和她们见面,提起成绩,都不再会问到你,因为你早已成为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在某些方面,你被我们边缘了,更被小白边缘了。
小白说,以前只要和你站在一起,自己脸上会觉得很光荣,现在呢?好像说起曾经的事,竟会有点羞恼得脸红,说得不好听,他觉得自己不该和你扯上关系。
对此,我都没法子生气,毕竟你确实太不靠谱了。
上课也不好好听讲,自怨自艾,患得患失,浑浑噩噩,总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头。
在你堕落的时候,小白正风生水起。
有人赞他是“班草“,很受女孩子喜欢。
这一点我们几个比不了,他确实有外形优势,人也聪明会来事。
我听过他和我说过一点点,
他喜欢过一个同班同学,对方是你比不了的优秀和漂亮。
还有他们之间最浪漫的事情: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晚自习结束以后,天空中漂着零零星星的雪籽,马路上昏黄的灯光一片接一片,拼成了童话的舞台,她和他两个人推着自行车,小白为她撑着伞,一路送她回家。
你都无法想象,他当时和我讲述时候是如何的眉飞色舞。
比之很久以前,单说起与你在一起的感觉,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请原谅关于这些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后两年的你,虽然缓了过来,精神上却始终彷徨失落,而关于小白的事情终究也不是什么正面的东西,叫我如何去强行告知,我想换做是你,也不会主动提起吧。
也许,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你们相忘于江湖也未尝不可。
没想到世事他真有这么的难以预测。
我问小白,再次遇见你有什么想法?
他只说,“这并不幸运。”
听他说你现在很无知,又在你们班搅合了一些事。
是不是像初三聂昊那时一样,牵扯进了其他男同学不清不楚的关系里,愚不可及的,作令人贻笑大方的事情?
坦白讲,过去算我怎么不了解他,现在就更不了解你。
为何如此?
何至于此?
我也很遗憾,明明曾经我们,或者你们,那么要好,可为什么不够坚挺。
究竟这几年是你变的多,还是小白变得多,我都搞不懂。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讲说,人和人,早晚都会渐行渐远。
看着你们连这么难得的重逢都无法修复关系,让我很惶恐。
我现在不想像你们失去彼此一样再失去了别人了,舒语、罗汉、沈伊依、陈书豪,我为什么都会尽力去组局大家一起聚一聚呢?
因为这是我能抓得住的东西。
花寂,不管是你父母把我们推得远远的,还是你的本意如此,我感觉我也抓不住你了。
但今天能遇见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小白对你是什么态度,根本不用我再说,你都很清楚。
我来,只是告诉你缘由,因何而起。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很大的资格在这里讲,以我们的交情,从头到尾,我做的都并不称职,我也很渣,从很早的时候便放弃了去了解你。
总归,还是会有人,好好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