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子稷直接将信塞回了信封中,然后递给了吴王,说道:“吴王,如此可否!”
幽夜再次将信递到吴王手中,吴王拿过来,看了看,大笑道:“好小子,比你劳资强!”
听到这话,子稷满脸疑惑,看向吴王。
“为何不用本王自称,而要用吴王而称,岂不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吗?”吴王将信放在桌上,语气缓和了很多,问道;
“这不正是吴王宣我前来的目的吗?”子稷道;
原本,子稷只是猜想着王宫之行与楚国有关,但是由于太荒谬,子稷潜意识也觉得此事不大可能,也不愿意去相信楚国竟然如此儿戏。
但是现在,事实是它真的发生了,看起来,楚国国君就是那么儿戏。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了。
楚国滑天下之大稽,那吴王肯定不愿意理会,所以才会宣自己前来,这就是子稷的判断。
不过。
吴王得到了这封羞辱信,起初觉得好笑,后又觉得无奈。
他自己来回吧,有些掉档次!
让别人来回吧!又没人敢僭越,用吴王的御笔。
最终,吴王释然了,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既然是儿子闯下的祸,那么就让他自己来解决吧!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再出来兜着,不过,吴王潜意识中,也想见这个十六年不曾谋面的儿子,所以才会让太监连夜去将他宣来。
“英雄出少年,不错!”子稷的不卑不亢,让吴王非常满意,笑道;
“谢陛下!”子稷微微躬身,道;
气氛缓和了很多,这个时候,幽夜看着南书房中的吴王和夫君哥哥,似乎有一种错觉,二人眉眼之间,长得很像,像是...像是父子......
不过,这场合似乎也没机会去论证。
幽夜眨着眼,小心的一会偷看吴王,一会看看夫君哥哥,小脸上疑惑重重。
“奏章批阅完了,孤王叫些点心来,你也饿了吧!旁边陪孤王一起吃点吧!”,来的目的已经完了,随之,吴王看着子稷,突然说道;
“草民遵旨!”子稷道;
南书房旁边,有着一个偏殿,供吴王休息的,王宫的办事效率很快,只是一会儿,满满的一桌点心就摆上了,吴王带着子稷和幽夜来到了偏殿。
吴王坐下,又让子稷二人一起坐下,他拿起了一块糕点,对子稷说道:“你们不用拘谨,这里没外人!”
幽夜看着桌上玲珑精致的点心,很是想吃,但是看着子稷没吃,她也就只好和子稷一起了,毕竟这里是炎华,可不是匈蛮,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给夫君丢面子。
虽然子稷不这么认为,但是谙熟炎华文化的幽夜却总有这种想法。
这时,吴王开口让他们不用拘谨,正合幽夜的胃口,她快速拿起桌上的一个点心,小小的,软软的,她一把就把糕点放入小嘴里,吃了下去。
样子没有丝毫的怕生,也没有丝毫的做作。
吴王见状,笑了起来,他也是胃口大好,也直接将手中的一点糕点吃了进去,对子稷说道:“子稷!你这妻子好福气啊!”
在这个年代,能够在外面不用拘泥于女子规矩,不忧三从四德的女子,那就说明,女子在娘家和到了夫家之后,都是备受宠爱,所以才会如此的不羁。
因而,吴王才会如此发问。
子稷笑了笑,也是满脸宠溺的看着幽夜,说道:“公主从匈蛮和我来到吴国,天性活泼,还望吴王不要见怪!”
“怎会见怪,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会见怪!”吴王也是满脸宠溺的看着此刻不知所措的幽夜,笑道;
二人说话的时候,幽夜正准备拿着一块糕点,正准备吃的,忽然听到二人提起了自己,顿时惊住,小心的看向二人。
“夫君哥哥,幽夜是不是给你丢人了!”幽夜惭愧的看着子稷,小心翼翼的说道;
“怎么会!幽夜只会给夫君长脸,永远不会给我丢脸!”子稷立刻说道;
吴王看着儿子如今生活的很好,不管怎么说,在他心里也是一种慰藉,毕竟是他亲手将儿子送到民间的,这些年他也十分愧疚。
见夫君哥哥没说自己,幽夜又可怜巴巴的看向了吴王,而吴王更是直接将一块糕点亲自递给了幽夜,示意自己并没有生气。
吴王今夜的亲近的样子,若是被外人看到,肯定会大惊失色,惊叹冷酷高高在上的吴王怎会如此有行径。
这位吴王,或许只在仙仙公主的面前,才会如此的亲近,才会如此的平易近人。
幽夜从吴王手中接过了糕点,再次开心起来,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随之,二人没有在关注公主,而是再次提起了此事。
“此信送到楚国,子稷,你猜猜楚王看到会如何!”突然,吴王十分随意的提及,问道;
“楚王此举,只是一个信号而已,他也知道,吴王体民如子,心坚如铁,怎会同他玩闹,或许,这封信是楚王准备发动针对吴国的某种行动的一个强烈的引子”吴王问起,子稷也丝毫没有顾忌吴王的身份,反而直接大胆的揣测道;
“哦,这个倒是有点意思,楚王从未见过孤王,他怎么会知道孤王的为人呢!”听了子稷的话,引起了吴王的兴趣,他问道;
“太上皇纪中所载,元洪十六年,乌恒犯大吴北方,杀我吴国同胞七百余人,当时,尚是当时太子的吴王,怒极之下,点天帅玄牧挂帅...”突然,说到这里,子稷突然停了下来,似乎这个名字不应该在这里提起,因为天帅玄牧已经被吴王削官夺爵,而且贬入民间,而后,这个名字在吴国就成了一种忌讳。
吴王丝毫没有在意,直言道:“不用避讳,畅所欲言,孤王恕你无罪!”
子稷点点头,接着说道;
“天帅玄牧挂帅,征讨蛮夷,在此情势危急之时,西边的魏国又祸起萧墙,聚人马二十万于我大吴西境,于我西境虎视眈眈,似乎准备在这场我炎华子民与异族相战之际,出兵威胁,共覆吴国。”
如今往事重提,吴王甚至都陷入了某种梦魇之中,面色从轻松变得十分的严肃,显然那一段日子他也过在担惊受怕之中。
子稷继续说道:
当时吴国势弱,五国中排于末尾,兵力国力有限,无法同时支撑两线开战,其二,周围齐国楚国,若是在吴国即亡,楚齐也定然会出兵分一杯羹,而且在那个时候,太上皇在当时接连噩耗打击之下,又因年老,倒了下去,大病了一场。
那时的吴国,危矣。
很快,吴国民间大乱,盗匪横出,强盗四起,朝堂中大乱,文官在朝堂上,跪请割地赔款,武将提刀上朝似有勤王之姿,此时的吴国,颇有亡国之态。
就在这时,当朝太子却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提尚方宝剑于朝上,亲斩力主割地勤王之佞臣。
随即,将拱卫王宫的五万禁军全部抽调,钦点苏文纣为帅,奔赴西境战场,文臣之中,听说了这些消息,有的气急的,说太子误国,甚至当堂撞死,以血明志,而武将更是已经准备好了兵谏。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吴国,风雨飘摇,大厦将倾。
由于禁军被时为太子的吴王抽调,那时的王宫,出了宫女太监,无人护卫,此时,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吴国化成飞灰。
可就在这时,太子调走了整个王宫护卫,准备两线开战的消息传出,顿时获得了天下读书人的一片赞扬之声,称吴国东宫乃是天之骄子,值此危急存亡之时,悍然保卫炎华子民,不受蛮夷胁迫,不惧奸人要挟,大有人君之资。
甚至,在当时的民间,自发的组织起了民军,纷纷赶赴王都,护卫宫城,吴国上下,共佑吴国不亡。
那个时候,朝中也随之偃旗息鼓,众臣老老实实继续呆在王宫中办理各种公务,这一刻,天下归心,炎华各地有志之士,纷纷奔赴吴国王都,意欲投效东宫麾下,效犬马之劳。
这个时候,吴国太子在炎华同胞危机之时,用他钢铁般的意志,使得天下归心,万民臣服。
国内安定下来,很快,就传出天帅玄牧在北方大获全胜,亲率兵马将犯境蛮夷杀出了吴国边境,从而又狠追了八百里,大举屠刀,杀向他们的族地,屠戮了乌恒全族,又将前来助阵的北狄追的如同丧家之犬,最终递上称臣国书,臣服于大吴。
这一次,玄牧打的他们再也不敢进犯大吴,从此北方安静下来。
这时,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经平息,谁能想到,太子又是一道手谕,让西境苏文纣直接出击,结束双方僵局,对准魏国的军阵进攻,这一次要一劳永逸,永远结束别人的威胁。
这道消息传出,满天下都傻眼了,这个时候,各地吴国太子的言论,就有好又坏了,激进的称赞太子是擎天之勇,保守的,道吴王不该如此不顾国力,连绵开战。
苏文纣得令后,立刻挥军冲杀了上去,而这个时候的魏国,根本就不想打,但是此时别人杀过来了,也只能应战了,不过,魏国之中本以为,此次吴国只是准备给魏国一个下马威,并不会真的不死不休。
但是,当苏文纣率兵攻过来的时候,只是一日,就让他们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吴军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玩命的冲锋,将他们打回魏国关隘不算,紧接着又领兵攻城,似乎真有吴魏两国决一死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