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纣大惊,震惊的看向子稷,想从他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为,此事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了,虽然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但是也该要反复确认之后,才可以行动。
于是,得到外甥十分肯定的回应,苏文纣先是一惊,随之而来的,更多的其实是兴奋和激动,憋屈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了。
那既然如此,就不必藏着掖着了,直接带兵上京就是。
苏文纣大喜,激动的站了起来,站在厅中,厉声吼道;
“传我将令,”
几个士兵听到吼声,立刻飞快跑了进来跪下,听令。
“命令前锋营主将聂峥领前锋营,包围总督府,全府官员,统统拿下,一概关押!接管一切总督府事务,另调集大军所需粮草,随即直接开往王城交界,不得有误!”
“行省所有通关要隘,统统封闭,任何人不准随意进出!”
“飞虎营,野狼营,飞豹营,后卫营,中军营,所有驻军将领,立刻集结兵马,发放粮草,整军待命!”
“帐下将领,参谋,千户,一个时辰之后,西大营点将台前集结待命!不得有误,违者立斩!”
苏文纣一口气将所有命令全部吩咐下去,几个传令的士兵得令后,纷纷快速转身出门,分头传令去了。
这一刻,出去了防卫西边魏国的边防兵马,几乎所有西境的兵马全部调动了,所有的问题也全都有了解决的人,比如粮草,封路,拔营,等等问题。
不过,他的命令中,唯独没有人对付此刻正在门外的督军大人。
子稷走上前,看着苏文纣如此激烈的反应,立刻问道:“舅舅,你要干啥!”
“干啥!打县城!还能干啥!”苏文纣一瞪眼,道;
不对,画风错了。
“进京,勤王,正位!”苏文纣一眯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有六个字,但是个个都充满了杀气,充满了苏文纣几十年来的压抑和愤怒。
正位,正什么位,当然是正子稷的王族身份。
此刻,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已经疯狂无比的苏文纣,任何人前来阻拦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您的将令送的出去吗!”子稷想来,整个将军府肯定都被围住了,此时下的军令,很有可能都堵在将军府了。
“若是我帐下的士兵,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那么,他们也不配在我苏文纣帐下当兵。”苏文纣不屑的说道;
言语中无比的自信,骄傲。
随即,他走到正厅,来到了练武的院子,一把提起了刚刚挥舞的钢刀,直往门外而去。
子稷随即跟上。
苏文纣提刀出门,一些府兵也纷纷跟上,跟在他的身后,出去见那个督军大人。
门外,站岗的府兵只有区区几人,与那督军带来的人数量完全不成正比,但是他们依旧手持长枪对准了来犯之人。
此刻,督军带来了很多人,最起码有几百,不过有大部分都是穿着衙役服饰,并非军装。
那督军站在门外,正和门前的卫兵对峙,见苏文纣出来,立刻怒斥道:“苏文纣,你府兵阻拦本督军,你是想造反吗!”
虽然话说的这么狠,但是,在西境,被挡住了他也不敢强冲,冲也冲不进去,毕竟他身后跟着的人虽多,但是大多都是衙役,这些人和苏文纣的士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平西行省之中,目前还无人敢于挑战苏文纣的威严。
“对,本将就是要造反!”苏文纣蔑视的看着这个让自己厌烦不已的督军,直接道;
说着,苏文纣提起钢刀,猛地朝此人射去,这一手,直接就将这位可怜的督军大人当场射杀!
这一刻,这个督军身后的人见苏文纣如此不管不顾,上来就直接取人性命,纷纷蠢蠢欲动。
“谁可敢上前!”秒杀督军,苏文纣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抬起头来,俯视督军带来的人,双目寒芒四射,看向下面,吼道;
头都死了,剩下的一些总督府衙役又能有什么办法,于是纷纷放下手中的刀,投降了,随即一众府兵上前,将所有衙役全部控制住。
苏文纣见状,淡定的走到这位督军的身前,抽出了刀。
随即属下牵来了马,拿来了铠甲,和大将军剑,苏文纣就在平西大将军府前,换甲,持剑,上马,带着子稷赶赴西大营。
西大营是一个很大的兵营,就在传州,离着平西大将军府不远,骑着快马,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
此刻,上万的西大营士兵,还有所有在传州的苏文纣麾下将领,全部都站在点将台下,静候着苏文纣前来。
苏文纣和子稷骑着马,穿过军阵,走上点将台,带着那名督军的尸体。
本来子稷是不想上点将台的,因为自古以来,点将台之上,外人岂能擅上,但是苏文纣却非拉着他一起上点将台。
“将士们!今日,我杀了这个督军!造反了,你们怕不怕!”苏文纣大吼道;
“锄奸卫道,护佑国民!”在场所有士兵齐声大吼;
这两句话,也让一边的子稷明白了,为什么舅舅苏文纣在西境如此得人心,他治军的方针,如此两句话,当然得老百姓的拥戴。
“如今,吴王无德,抛妻弃子,以致天下人唾骂。”说着,苏文纣拿起了子稷的身份玉牒。
“三王子出身坎坷,诞生之日,便被吴王抛弃,幸得苍天有眼,此悖逆纲常之举,十日之前,起于朝堂之上!大白于天下。”
“籍此,我苏文纣决心提兵进京,锄奸卫道,以正吴国之风!诸将,可愿跟随!”
“我等谨遵将军将令,锄奸卫道,拱卫正统!”华英刚落,站在军阵最前面的一众将领纷纷跪下,大声道;
“锄奸卫道!!!”这时,身后的军阵再次怒吼;
“好!出发!”苏文纣举起了手中的将军剑。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一切都无比顺利,几万大军有条不紊的行进着。
行军路上,子稷骑着马和苏文纣并列,看着舅舅满面的坚毅,忍不住道:“舅舅,咱们真的要如此吗?”
“没错,只有如此,才能让天下人承认你的身份!而吴王也该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苏文纣转过头来,看向子稷,字字铿锵的说道;
这几天,子稷也很迷茫,本来自己只是参加唐渊的婚礼,一切都是幸福快乐的时刻,却又突然撞见了现如今的事情。
就好比你一家正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突然有人莫名其妙的进来,告诉你,你其实不是这家亲生的,现在你亲生的爹妈正在家打架呢!要你回去劝。
这也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吧!
看着子稷无比的不解和疑惑,甚至神情之中对这件事情无比的抵触。
苏文纣老谋深算,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外甥究竟在想什么。
这时,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竹简,递给了子稷,说道:“你看看吧!看过之后,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子稷接了过来。
这是一封苏文玉的起居录,也就是现代人所称的日记。
竹简上面刻着;
元洪十五年,九月
吾儿子稷,太医前来诊治,你几日后便能出世了,娘心甚喜,我因体质特殊,本以为终生无后,但是突然有你,想来定是上天垂怜,特赐你而来,自此以后,除了你爹和你的两个舅舅之外,娘又有了你一个亲人,出生的时候,你不要慌张,不要怕,乖乖的出生,你两个舅舅和你爹都很厉害,以后他们可以保护你,对了,还有娘,也会保护你快快乐乐的长大。
竹简之上的内容,尽显女儿家的心思。
可见,苏贵妃在子稷出生之前,将子稷看的多么的重要,在得知了自己可以生孩子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欣喜,这个孩子对他多么的重要。
哪怕她和最爱的吴王方天濬有过山盟海誓,并且方天濬还曾说过,方氏有子当扶社稷,但是,这些她都不在乎。
对于苏文玉而言,对儿子也没有什么要求和期盼,她所想的,仅仅只是儿子快快乐乐的成长,仅此而已。
不过,如今事与愿违,吴王夺走了她最珍贵的至宝,夺走了她心中所有的期待,甚至将儿子叫进宫,都不肯让她去看一眼。
这些事情,统统让一个女子承受,何等的残忍可恶。
早就从苏文羡书信知晓了自己经历的子稷,看了此刻的这封起居录,愤怒至极,这一刻,怒气几欲破体而出。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两个舅舅会为了此事不惜大动干戈,背上反叛之名,也要为母亲出这口气了。
他终于知道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一刻,子稷变得无比的坚毅,变得同仇敌忾。
如今,这些复仇之人之中,又多了一个自己,方子稷。
从今以后,没有了唐子稷。
此刻的自己,只是苏文玉的儿子,方子稷。
...
在平西行省境内,一切都很顺利,大军行进了三天,最终,驻扎平西行省与王城行省边境,此地,有人在拦着路,阻止大军进京。
无奈,苏文纣只能停下来,并召集了所有都尉以上将领,到帅帐议事。
中军帅帐
“真没想到,玄牧竟然再次出山,率领着镇北将军麾下的军队,拦在了交界之处,禁止我们前进!”帅帐中,一名游击将军痛惜的说道;
要说这个玄牧,可是和苏文纣同为吴国三大天帅之一的超级军方大佬,甚至在武功和名气上,他甚至还要略微强过苏文纣几分。
可想而知此人多么厉害了。
“玄牧又如何,无论何人,敢阻我进军之路,皆是死路一条!”苏文纣听到属下的话,丝毫不惧,直接说道;
“可是,若是和玄牧元帅交手,会大大消耗我们的粮草,影响士气,到时,何谈攻进王都。”这时,一个军中参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子稷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也大概知道现在的局面。
参谋将军说的话倒不是说怕,只是说,进京勤王,那么动作就一定要快,不然,就会被打成反贼的名头,到时,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最终就会对大军不利,对方子稷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