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王对这位受难多年的王子的安慰落地,朝中的一些不明内情的大臣,听到吴王的对二王子的态度后,皆是大惊,二王子可是在楚国受苦十几年,为吴国贡献了自己,如今回来了,竟然仅此爵位,封赏而已。
甚至都不让他入朝为官,在王室,这样对待,就是某种意义上的雪藏了,也极度说明这个王子不受宠了,这一刻,朝臣心中都觉得这位二王子太过凄惨。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比如,胡炜,苏文羡,凌天问,还有一些老臣,都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这个时候,朝中各位重臣,也并无人站出来为二王子叫屈。
而子稷,这时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他也不会去为这个生疏的王兄叫屈。
这和在边境完全不一样,楚太子那是外人,看着外人将自己的同胞兄弟折磨的像个样子,当然心中恼怒。
如今,吴王可是他们的父亲,他偏爱谁,不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那是每个孩子的命。
随后,一切会战的收尾工作,吴王都亲自点点滴滴的点名各部妥善安排,比如,在会战中立功的人员,比如那个天字营的主将李由,还有牺牲的将士名单,需要抚恤的,发放兵饷,赏银,等的方面。
还有对于此次会战取得的巨大战果,歌功颂德,勉励朝臣,需要继续努力,等等一切。
当所有关于边境会战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之后,这时,尚书台胡炜丞相快速走了出来,恭声道:“启奏陛下,两日前,荆河决堤,荆河下游郡县,爆发了特大洪水,其中,王城行省和平西行省交界之处,由于地势低劣,更是千里泽国,如今,前批救灾款项已经拨付,百姓也算能够勉强果腹,暂时控制住了,但是今年的税收只剩下了一半,如今,户部赏银再一拨出,国库难以维艰,望陛下速定良策!”
“荆河决堤,此事孤王已知晓,眼下,救灾要紧,但是兵饷和赏银也决不可贻误,否则会令那些为我吴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寒心!”说到此事,吴王也是眉头蹙起,有些心忧,两方都急等着钱用,而且在这个时期,两方都十分重要,踌躇良久,吴王抬起头来,道:“传旨,孤王的私库里面大概还有五十万两,先行拿去救济灾民!”
“陛下,五十万两实在是杯水车薪,如今不仅仅只是赈济灾民,而且,抢修河堤,还有灾区重建,还有流离失所的百姓充饥之食,这一切,至少缺银一千万两!望陛下明见!”这时,听了吴王的话,苏文羡立刻走了出来,拿出一本奏折,说道;
这时,太监将苏文羡手中的奏折呈了上去,吴王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心下大骇,这么多,比往年厉害了这么多!
随即,吴王低下头去,神色忧愁,这一刻,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而现在这个时候,军队的供给是绝对要保证的,以防各国落井下石,而且,子稷将楚国各国使臣得罪的那么厉害,更加要加强防御了。
但是,百姓流离失所,草木充饥,也是绝对不行的,因为,一旦百姓难以果腹,万一激起民愤,那后果更加严重,所以,必须要一个两全之法。
吴王思忖之下,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够解决这次事情,于是,吴王看向了站在下面的子稷。
吴王正看向子稷,这时,子稷也正好站了出来,吴王见状,神色变得无比欣慰。
“启奏父王,儿臣愿意前去筹措钱粮,赈济灾民,发放兵饷。”果然,子稷走出来后,郑重的说道;
听了这话,丞相胡炜迅速走了出来,连忙道:“启奏陛下,三殿下从边境归来,劳苦功高,倘若事事都是三殿下一人四处奔波,若各国得知,怕不是会嘲笑我大吴泱泱大国,竟然只有三殿下一人做事,因而,臣以为,此次筹粮赈灾之事,四殿下才是最佳人选,望陛下允准!”
听了这话,吴王方天濬稍稍有些不喜,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党争。
不过,方天濬撇开吴王的身份,倒也算是偏爱子稷了,任何有意义的事情,都喜欢交代给他去,这的确有些偏心,导致满朝能臣,却只有子稷一人在做事,的确不大合适,丞相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这时,苏文羡本来也准备为子稷反驳的,但是看到吴王神色不喜,和外甥子稷的悄悄暗示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臣附议!”这时,尚书台中另外一位丞相站了出来,道;
随之,大多的朝臣站了出来,支持胡相。
因为,这段时间,三殿下的确是声名鹊起,风头出的有些过了头。
这时,吴王看向下面的四王子方子治,问道:“治儿!你可愿往!”
“儿臣愿往,不过,儿臣觉得,此事三王兄去办会事半功倍,因为,王兄居与民间之时,便在唐家,关系匪浅,因而,子稷王兄前去,最为允当!”这时,四王子却站了出来,如此说道;
对啊!
忘了这茬!
人家三殿下正位之前,可是吴国大财主家的养子,而且这些钱粮也都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家能拿得出来吗!
这事本来就是人家的,我们还傻逼逼的去为四王子争!
满朝大臣都是满脸尴尬。
不过,最先提出此事的胡炜听到四殿下的话,却是微微一笑,很是满意学生的作为。
趁着这个空档,苏文羡也立刻走了出来,说道:“四王子胸襟宽广,目光独到,实乃陛下之福!四王子所奏,臣附议!”
首相胡炜道:“微臣昏聩,三王子得天独厚之势,臣有愧职使,未曾想到,还望陛下恕罪,四王子所奏,臣也附议!”
随之,满朝官员纷纷再次站出来附议,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朝中的官员也是无比的疑惑,怎么今日两方互捧起来了,这不符合设定啊!
最终,吴王拍板,下旨道:“三王子方子稷,速速筹措粮草,前往边界赈灾!”
“退朝!”随后,安排好了之后,吴王便离开了朝堂,身后的太监也立刻站了出来,喊道;
下了朝,四王子再次来到了胡府,他不明白,一向精明睿智的老师,今日怎会如此唐突,在这种节骨眼上失了圣心。
“殿下,你要记住,若要对付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不一定非要重拳将其打倒,有的时候,有的时候,双手将敌人捧起来,再摔下去,或许杀伤力会更高!”看着学生疑惑的样子,胡相笑了笑,说道;
“学生愚钝!”四王子还是不明白,说道;
“三殿下的短处在那里?”胡炜并未直接说,反问道;
随之,胡炜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随后,看向四王子。
四王子低下头去,想了想,然后说道:“万事不顾后果!以他起兵正位一事上便可得知,此事若是我来做,那么我一定不会如此激烈的直接起兵,我会先行兵谏!实在谈不下去了再打!”
“孺子可教!”胡相说道:“对,你能看得到,三殿下虽然如此做了事,但是奇怪的是,他还朝之后,陛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区别对待,反而还将朝中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前去历练,这是不是在是过于奇怪了吧!”
“所以,现在三殿下才能一进朝堂,便是国公衔位,他可是并无任何功绩可言,当年你呕心沥血的在刑部办差,整整历时三年,才得国公之位,而二王子,献身为质,为国捐躯,也算是名正言顺,而他,可是并未给吴国做出任何贡献,说白了,他的事情,只是和吴王的私事罢了”
“是啊!老师您说的对,这一点我倒是无甚注意!”经过胡炜的点拨,四殿下恍然大悟,道;
“这一次边境会战,他立下了不世奇功,吴国之名声震九州,但是陛下也并未加他爵位,这也是陛下给天下的一个交代,而现在,若是三殿下再次立下赈灾救民的大功,得到万民拥护,那他的衔位,那是不升也得升了!”胡相继续高深莫测的说道;
“他已经位无可升,那父王岂不是会直接将他封做太子!”接着想下去,四王子惊诧道;
“对,我们就是要这一天的到来,要知道,三殿下的正妻,可是匈蛮族的公主,并非我炎族子民,是不可以作为将来的王后的,到了那时,以三殿下的性格,定会辞掉这个太子之位,或者再次与吴王对立!”最终,胡炜说道;
说完,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实话,自从边境会战后,他很想再看看这个三殿下究竟还能不能再次创造奇迹。
从这等软局中淡然脱身。
四王子听完了老师打定的主意,也笑了,这种无形之间的对阵,最为致命,说实话,这一刻,四王子也是无比期待的想要看看这个王兄究竟能不能再次走出这个死局。
边境会战,你震惊天下,如今,眼看着自己的终极目标即将完成,到头来,却可望而不可及。
江山,美人,也不知道王兄你究竟会选择哪一个!
或者,再次让弟弟我再次震惊眼球,再次让吴国朝堂震颤!
这一次,你还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