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是明白了,可柏龄脑回路扭曲,关注点一歪,起了个心思:“你刚才说那登徒子迟早会被谁敲闷棍?”
姚雨七倒茶的手一顿,狐疑地望着她,两个人相处久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你不是他的对手。”
柏龄被她说破,也就不遮掩了:“反正都会被敲的,不如我们出口气好了。”
姚雨七嘴角抽了抽,有靠山果然不一样啊,刚才梁师叔才叮嘱完,现在就开始计划着要去敲人闷棍了?
“万年水可是筑基中期六层顶峰的修士,我们敲不动他……”
“谁说只有我们了?”柏龄奸笑起来,“他不老实,宗门上下难道不知道?看他不顺眼的多得是,稍微调动一下群众的力量……嘿嘿。”
柏龄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与世隔绝的修行生活差点让她忘记了当初她也是的血气方刚……不对,巾帼不让须眉的自强现代女性,看过那么多书可不都是白看的!对付暂时不能力克的敌人,我们要讲究方法。
姚雨七眼睛一转,“你打算怎么调动?”她倒是认识一些受到万年水折腾的女修,可她们会动吗?
“打闷棍嘛,对方又不知道你是谁,出其不意下手快狠准些,应该能拿下他。”柏龄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她想起了护体金锁片,有那东西在她的抗揍值能翻几百倍。
“说不定我一个人就够了。”
“……”姚雨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这位闺蜜闭关两年闭傻了?“要不,你先考虑考虑?”
柏龄郑重地点点头:“嗯,是要考虑周全些,你最近避着点吧。”
不用柏龄提醒,姚雨七也知道,她最近就蹲在子映真人身边聆听教诲好了。
姚雨七和柏龄又说了些话,约定过些日子一起去把灵素山谷里的辛扬子藤起出来,先交给神火峰的火炎堂炼制成器,等她们筑基成功就能有一件不错的武器了。
姚雨七前脚离开柏龄的小院,后脚就有一个陌生人敲了她的门。
柏龄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这位满脸打量的女修,头上梳着一个单螺髻,身上穿着蓝紫相间的修身道袍,这是灵素门的弟子。
“你叫柏龄?”
柏龄点点头,礼貌地让开一些问:“这位师叔要进来坐一坐吗?”
对方丝毫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坐在院子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不必叫我师叔,我的名字是纪北桑。你可以叫我阿桑。”
“呃……好。”柏龄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过是初见,这态度是打算亲近还是不亲近的?
说不近亲嘛,她开口就跳过了修为辈分去了;说亲近嘛,她脸上那神情可不太友善啊。
“你这没有茶吗?”纪北桑见柏龄摇头,嫌弃地撇撇嘴,抬手从腰间的储物荷包里扯出了一壶茶来,“杯子总有的吧?”
柏龄很想说有,但实际情况是:天地宗很穷,他们这种没有筑基的弟子都只能用宗门统一发的水囊喝水,只有金丹期往上才会有茶杯茶壶之类的……
纪北桑看柏龄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呵呵,我真是欠了……算了!”说罢,她又从荷包里扯出一套茶具来,柏龄十分上道地把墙角的木台推过来,算是一个桌子了。
“我知道你很纳闷。”纪北桑熟门熟路的泡着茶,眼皮都不抬一抬,“我就是来看看,能得我兄长盛赞惋惜的女修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
柏龄更懵圈了,她什么时候被灵素门的男修盛赞又惋惜过了?她怎么不知道!
纪北桑见柏龄没有接话,睨了她一眼,她脸上写着清清楚楚的“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你竟然不记得我哥哥?”声音忽然提高了两度,仿佛在说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我应该记得?”柏龄反问,见她完全震惊了,又补充了一句:“你方便说一下你哥哥是谁吗?”
纪北桑嚯地一下站起来了,俏脸染上怒容:“我哥哥是纪南杨!”
“纪南杨?”柏龄皱着眉反复念这个名字,她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件事:“是不是试炼赛时要求给我验伤的那位纪师叔?”
纪北桑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她就说嘛,她哥哥那般龙章凤姿,怎么会有人不记得?
柏龄从纪北桑的脸上确认了她的推断,心中叹了口气:就是那个搅局的男修啊,他好端端盛赞她做什么?又叹息点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那你看完了?”柏龄对纪南杨观感不好,连带着对纪北桑也没什么热情。
纪北桑不明白柏龄的态度怎么忽然变了,她维持着自己骄傲的姿态,点点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说:“我看你资质不错,若你愿意,我可以修书一封请灵素门长老收你为徒。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她也不管柏龄会怎么回答,丢下那套的珍贵茶具,风风火火地出了院子。
柏龄目瞪口呆,什么鬼啊!她一个没有筑基的小虾米怎么就入了他们兄妹的眼了?
没头没脑的柏龄郁闷的把茶具收拾起来,打算晚点就给纪北桑送回去,然而院门又响了。
柏龄觉得是不是她今天出门的姿势不对,怎么接二连三有人来找她?她这里是茶馆吗?
柏龄打开门,外面又站着一个女修,梳着单螺髻,戴着一顶长长的白色帽帷,纱幂挑起露出她绝代清冷的容颜。
“你是柏龄?”
呵呵,又来了!柏龄点点头。
“你对我有印象吗?”
有完没完!你是谁啊?
柏龄挂上僵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应该记得你吗?”
柏龄敏锐的察觉到面前这个冷清女修的瞳孔缩了缩,是她的话对她造成了什么冲击吗?
冷清女修上前把柏龄逼退半步,抬脚把院门关上了,满脸欲言又止:“我是冷照雪,现在你有印象了吗?”
见柏龄仍旧满脸懵懂的样子,冷照雪又补充了一句:“不记得我没关系,你感觉到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话把柏龄说得云里雾里,她怎么就不一样了?
电光火石间,柏龄忽然明白了,她该不会也是重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