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摸了摸脸上被打疼的印子，有些沉醉地上前想要抓住柏龄的手，柏龄哪里会有好脸色，狠狠推开他以后直接抽了一把剑出来，剑尖顶在风息肩膀上，只要他往前走一步，她的剑就会穿过他的身体。

“不要靠近我。”柏龄语气拒人千里之外，眼神如刀，周身散发着一股仇恨的寒意。

风息低头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剑尖，抬眼向柏龄看去，目光依旧温柔缱绻，好似她根本没有用伤害他来阻止他前进一般。

“龄龄，你还不了解我吗？”风息微笑着，身子往前倾，剑尖一下刺入他的肩膀。风息哼都没哼一声，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一步一步朝着柏龄走去。

鲜血涌出伤口，顺着剑身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风息的肩头绽开了一朵妖异的花。

柏龄心头发寒，风息这种造反型人格真是太可怕了！她绝对不可能说服他任何事情的！

“龄龄，你从前很喜欢鄂央花，你说它的花瓣像滴血般鲜艳，如今我肩上……”他抬手摸了摸肩头的血，“你看，像不像鄂央花？”

我哪知道像不像！

柏龄的眼睛根本不敢从风息身上移开，她的手微微颤抖，这种不要命和人死磕的样子，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啊！

万一风息凑过来发现她还没有离开怎么办？

万一风息因此狂暴了怎么办？

万一卓柏龄拿不下风息怎么办？

她的人生是要在这里走到尽头了吧？

“龄龄，你怎么不说话？”风息一步一步挪过来，因为柏龄一直不答话他的神色开始显得有些哀伤，“龄龄，你还生的我气是不是？若你生气，你再刺我一剑，只要你的气能消，你就是要了我的命都没关系。”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风息竟然无视肩头的伤，任凭剑刃一点一点割破皮肉，贯穿了他的肩膀，径直走到了柏龄面前。风息轻轻握着柏龄持剑的手，慢慢将剑柄从柏龄手中卸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朵娇嫩的花蕊。

见柏龄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动作，风息淡淡地笑着安慰她：“别慌，这点伤我不在乎。”

谁管你在不在乎啊！

柏龄在心里咆哮着，卓柏龄你要是控制了身体你就有点动作好不好！你这样是要与风息重温旧梦吗！

也许是柏龄的“咆哮”惊醒了卓柏龄，她的身体再次动了起来，她抽出自己的手，推开了风息，他撞在身后的桌角上，闷哼了一声，皱着眉可怜兮兮的垂眸。

柏龄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麻，也不知道卓柏龄究竟做了些什么，她很想抢回身体的控制权，趁着风息现在好打发赶紧把他处理掉。

“龄龄，我疼。你过来拉我一把，好吗？”风息抬起眼眸，目光如小鹿般无辜，看得柏龄心头一颤，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卓柏龄你可千万要控制住啊！

“当年你被我捅了两个对穿还能活蹦乱跳的带着我跑路，如今不过伤了肩膀，怎么就站不住了？”卓柏龄说话甚至有些刻薄，但柏龄听着却松了口气，她还是有底线的。

风息听着柏龄的话，脸上一白，身子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的样子。他用没有受过伤的胳膊支起了身子，道：“你还是那个样子，一旦决定与我划清界限，心肠就硬得跟石头一样。卓柏龄，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

柏龄听到自己自嘲般地笑了一声，低下头回答：“若不是因为我与你曾经刻骨铭心，我的恨又怎么会这么强烈？我爱上了毁我家园、灭我宗门、屠我师尊的仇人，我连活着都觉得每日都在经历蚀骨磨心的痛苦，我怎么可能还对你和颜悦色？”

风息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这么说，你心里也是有过我的，对不对？”

“有没有……还重要吗？”柏龄望向被风息扔在一旁的长剑，听到风息回答：“自然是重要的。”

风息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亢奋，他直起身道：“你会重生诀，我们可以一起重回过去，回到你我都没有拜入宗门的时候，我们可以做一对散修，不再介入这些纷纷扰扰……”

“不可能的。”卓柏龄打断了风息的话，“你要回去了，你会不去报复伤害过你的人吗？你会任由你所珍视的一切再一次被伤害吗？即便你能做到，而我却做不到。我今生唯一的目的就是剿灭魔修，此生宏愿仅此一个！”

柏龄一愣，她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明确的知道卓柏龄的心愿是什么，两百年前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的事情，现在忽然得到答案了。

不过和她一直以来推测的好像也差不多，就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回事……

柏龄还在发呆的时候，卓柏龄已经把剑拔出来了，剑上还惨烈有风息的鲜血，她也没打算去擦，剑尖直指风息，声音里充满森然冷意：“今日一战，就是你死我活，大家各自不要留手，免得日后心中遗憾。”

说完，卓柏龄挥动长剑朝风息冲过去，动作凌厉果断，招式均是朝着要人性命而去的，风息条件反射般闪避开，他防御卓柏龄的攻击游刃有余，只是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唤醒他的龄龄的。

那个顶替了龄龄的姑娘，比龄龄更知道如何迂回，她会选择与自己好好谈一谈，更容易假装妥协的态度。

这样起码他心里会觉得高兴些，他说不定还能把那姑娘洗脑一番，让她成为从前热恋中的龄龄。

不如，把那姑娘找回来吧！

风息心中拿定主意，立即由防御姿态换成了进攻姿态，他修为比柏龄高，重生后更是苦心钻研过武技的，而柏龄的身躯其实非常不适应用剑，很快她就落了下风。

柏龄心中暗暗焦急，若风息对她不再留情她只怕根本无法在他手下走过五招，这可怎么办啊？

“你还在不在？”柏龄听到了卓柏龄的声音，可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呀。

“我坚持不住了，接下来就靠你了，千万不要放过他！”

重启修行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