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裴安了,让听音去打听了才知,裴安已在备战,现在离国上下已经进入战备状态。
所以在自己这个王后的寝殿外,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裴安了。
想到裴安,顾小暖忽然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关于卫柔他们的。她一直觉得,卫家对于裴安,更多的是利用,而不是愧疚。或许裴安自始至终都和自己一样,只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
自己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是她也不愿看到裴安这样的忠臣良将再被人利用了。
可是裴安不再来,她也没有机会再见到裴安。有些事,她也根本没有机会再和裴安说。
“阿音啊,如果你是裴安的话,你如果知道了当年是蔺国侯府陷害的裴家,你会怎么做?”顾小暖转着手里的茶杯问道。
听音看了看顾小暖,想了想道,“如若是我,如若我有裴将军这样的本事,我定要亲自去取侯爷的性命。”
听音的话似乎点醒了顾小暖,她忽然在想,卫家打的是不是这个算盘?
从小到大,只告诉他是逆臣之后的身份,却不告诉他真相。然后却又培养他,栽培他,把他养成这样出众的人物。再有一天猛然告诉他这一切真相。数百条人命,还有背了二十几年的骂名,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冷静不下来,如若是自己一样,如果猛然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想都不想的吉就去取侯爷的性命。
而卫家一直不告诉他真相,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如今的裴安,犹如一把利剑,一把不需要人拿,只要用意念就可以控制的利剑。
到时候只要他们将真相告诉裴安,裴安定会去找侯爷报仇,不取他性命,肯定不会罢休。
侯爷虽然卫家没有这个本事杀,可是裴安却有这个本事啊,他们打的难道是这个算盘?
想到这里,顾小暖忽然觉得,卫家的人实属算的精准,也算的狠。可是自己从来不会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她也不想裴安是。他是难得的忠臣良将,他不该被卫家这样利用。
卫柔已经动用力量开始针对蔺国侯府了,而裴安也是这关键的一环,自己得尽快的在他们将这个真相告知裴安之前阻止事态的恶化。
想到这里顾小暖有些坐立不安,好在今夜离王也不来,她觉得这倒是难得可以翻墙再次夜游的机会。
可是外面有卫柔,要是自己翻墙,卫柔肯定会知道的,如若要去见裴安,肯定要将卫柔弄走。
可想个什么办法好呢?
想了很久,顾小暖才想到一个办法,那便是让卫柔去帮自己办事,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怀疑自己。
顾小暖让听音把卫柔叫了进来,悄悄的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卫柔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温柔,听音道,“她真的不会怀疑?”
顾小暖微微看了一眼,低下头喝了一口茶道,“我交待给她的,都确确实实是重要之事,她不会怀疑,可是却难保她不会再回来。”
“啊?”
顾小暖淡定自若的站了起来,“没事,阿音,给我换衣服,睡觉吧。”
果然,顾小暖刚躺下,卫柔又回来看了看。她始终有些不放心,毕竟她爷爷吩咐过,要格外注意尧公主这个人。
看着王后已经睡下,她想了想,想着自己大概是想多了,这才安心的出去办事。
从半透明的窗纸上看着离开的卫柔,顾小暖起来,摸黑换了一套简便利索的便衣,毕竟待会要爬墙的,然后安排了听音在房间里守着,便又出宫去了。
她经常出入,闭着眼睛都已经知道哪里可以避开侍卫的巡查,所以很轻松的就出了宫。
倒是到了将军府前,那宫墙着实有些难爬,顾小暖试了好几次才爬上去,好不容易爬上去,却看见这将军府的院子里光秃秃的,连个脚踩着下去的地方都没有,不似其他侯府,好待有棵树,有座假山,有几棵绿植。
为了尽快的下去,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顾小暖也只有咬了咬牙,从上面跳了下去。
墙太高,她跳下去脚心都是麻的,揉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站起来却看到站在院子里,在月光下一声不响静静看着自己的裴安。
她吓的一颤,主要是裴安这个人太冷了,此时站在哪里,又一句话都不说,倒是真的吓人。
吓的一颤,往后退了一步,顾小暖方才认出是裴安,笑着打招呼道,“裴将军,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王后不也一样?”
顾小暖看着站在庭院里的裴安,一笑道,“裴将军,方便到屋里说话吗?”
言罢顾小暖就向房间走去,却被裴安拦住了,裴安道,“更深半夜,王后这样出入我的府邸,叫人看见了,对王后,对臣,都是不好的。”
顾小暖看了裴安,道,“裴将军,我今日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可裴安还是不让开,拦着顾小暖道,“王后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
顾小暖看了看四周,觉得不能再这样站在这里了,这样站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
不得不将裴安挡着自己的手臂给推开,一溜烟的跑进了裴安的房间。
裴安是防不胜防,对顾小暖甚是无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也不得不跟着就进去。
顾小暖生怕裴安又将自己扔出去,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桌边坐了下来,抱着桌子腿。想着裴安也不可能连人连桌子的扔出去。
裴安进去看着仅仅抱着桌子腿的顾小暖,甚是无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王后要说什么,赶快说。”
顾小暖紧紧的抱着桌子腿,看了看裴安道,“你先坐下,今夜我要说的话,有点多,你这样站着听,会很累。”
裴安这一刻看着顾小暖,深深的怀疑,是不是冬日那场大病,高烧把她的脑子烧坏了,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可她是王后,又是女流之辈,自己又能够奈她何,只得坐了下来。
裴安也没有点烛火,在窗户上洒进来微弱的月光里,顾小暖刚好可以看清裴安大概的轮廓,甚是冷峻。
“听说,你是逆臣之后?”顾小暖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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