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国侯府抄家,整整搬了一夜才将里面的所有东西搬出来。
众人惊叹蔺国侯府真是富可敌国了,贪得无厌,几乎离国上下,好的东西都被它蔺国侯府搜刮而来了。
而纵横朝野数十年的侯府陨落,也让在旁的有些大臣觉得叹息,世事无常。叹息,谁又能知道这不是自己明日的下场。毕竟有这样的君王,谁的下场又会比谁更好呢。
顾小暖在房间里坐了一夜,一夜都没有睡,她在等离王,一直等到天亮离王才归来。
离王刚到听雨轩,刚跨进听雨轩的大门,就看到王后捧着自己的册宝跪在了大殿门口。
离王这个时候对顾小暖已经起了疑心,他昨夜想了很多,想了很多。他想了起来,王后的确是在那场大病后性情大变的。花侯爷虽然谋反理应千刀万剐,可是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蹊跷,为什么不是别的时候,而是她的生辰宴上?为什么她身边藏着个那么个身手极好的卫柔,为什么她不是藏在别的地方,正好是王后的身旁,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离王缓缓的走了进去,看着跪在大殿的顾小暖道,“王后这是做什么?”
“臣妾有罪。”顾小暖道,“卫柔潜藏在臣妾身边这么久,臣妾都不知,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请王上责罚。”
离王看着顾小暖,冷冷一笑道,“你的确有罪,身边藏了个身手那么好的人,你都不知,的确该罚。”
顾小暖跪在地上,也不说话,只等着离王这一刻要怎么罚自己。
而就在这时,离王随身伺候的宫人,捧着一份书信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离王接了过来看了看,久久的没有说话,可是脸色确实愈发的难看了,顾小暖在猜测那份信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离王却将目光转向了她,说道,“密探传来消息,你的哥哥公玉谨领兵已经攻到邗国了,邗国和离国向来交好,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顾小暖知道离王这是在试探自己,想了想便道,“这是前朝之事,臣妾一个后宫妇人,不宜议论。”
“我现在让你说。”离王缓缓道。
顾小暖抬起目光微微看了一眼想了想,才道,“臣妾认为,齐都现在已经历数战,军队已然伤亡众多,又是极其疲倦之时,离国应当在这个时候派出军队,联合邗国,趁此机会一起灭了齐都的军队。”
这个回答离王很意外,他以为顾小暖会劝说他,不要出兵什么的,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说出如此的话。
倒是有些意外,笑了笑道,“领兵的可是你的哥哥公玉谨,你不担心吗?”
顾小暖神色严肃道,“臣妾既跟了王上,做了这离国的王后,那便和齐都再无半点关系,此生都是离国的人。”
看着王后如此决绝的眼神,离王先前的怀疑倒是减了几分,这才去扶她道,“本王只是和你说笑的,你别当真的了。”
顾小暖异常严肃的看着离王道,“可,臣妾没有说笑,臣妾说的却是发自肺腑。不管怎样,臣妾都会陪着王上,都会站在离国这一边。”
离王看着顾小暖,想起了当年她和自己离开齐都的时候,也是这么决绝的。想着,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她或许从未改变,若说是有改变,那便是比从前沉稳了一些,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她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年纪了。
顾小暖看着离王,依然异常严肃道,“必要的时候王上也可拿臣妾做交易,只要能够护着离国的子民,护着王上,臣妾不会怪王上的。”
离王本也有这份心思,可没有想到竟被顾小暖说了出来,当下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道,“阿尧,你说的什么话,本王就是死,都不可能拿你去做交易啊,也不会。”
顾小暖故作一副泪眼婆娑,感动的要痛哭流涕的样子道,“臣妾当然知道王上不会。只是臣妾想着如有那么一天,臣妾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离王看着顾小暖,倒是诚心诚意,先前的顾虑,怀疑也就消失了。
离王试探了一番顾小暖,见一切都正常,也就安心了几分。
只是后宫这边安定了,前朝却不安定了,隔日离王去上早朝,好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都纷纷递上了辞官信,都说要辞官告老还乡。
离王并没有批准,可是那几个老臣却坚持要辞官。说如若离王不同意,他们也是要走的,择日便要启程回乡。
离王大怒,当时在朝堂上就发了脾气,怒骂他们是故意的,故意在朝局动荡之时要离开,故意让离王难堪。
而这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裴安也在这个时候提出要辞去官职。
其他人都还好,裴安是最致命的,现在大战在即,如若裴安走了,那么谁来迎战?裴安一旦离职,那么军中必定人气涣散,不用打便已是溃不成军了。
离王大怒,不许裴安离职,将他递上去的辞官信当场就撕了。
可裴安却是连看都不看的便走出大殿,任凭离王怒骂,他连头也不回。离王下令侍卫拦着他,可是侍卫哪里拦得住他,被他三两下便打的满地都是,他大步的离开了朝堂,没有回头看一眼。
离王知道,裴安定是怀疑自己了,已然认定当年的事情是先王上做的了,自己此刻便是说什么都没有了。
倒是有一个朝臣,表示一直很支持离王,那便是尚书府的陈尚书大人。
一朝之间,众多德高望重的大臣纷纷离开,朝堂上顿时人才凋零,放眼看去,没有几个人用得上了,离王心头一凉,从头凉到脚,当时就跌坐在大殿上起不来,还是陈尚书一直陪着,方才将他扶回寝宫。
路上离王问陈尚书,“陈尚书,你如何看待离去的老臣?”
陈尚书想了想,一副不敢多言谨慎的样子,离王说了句,“你就放心大胆的说,这里没有外人。”
陈尚书方才笑了笑道,“依臣看,那些离去的朝臣,心意已决,定然不会再回头,而他们又极其拥戴裴将军,如今裴将军也离开朝堂,难保他们不会动其他的心思。”
陈尚书这一提点,离王也想到了,也觉得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们如此支持裴家,难保不会拥戴裴安,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如若让他们聚在一起,难保不会威胁到宋氏王朝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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