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有些湿冷,空气中漂浮着一些弱白色的雾汽,市区的绿化道上栽满了满满一排的天竺桂,长绿的叶片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没过一会,天上便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花。
临近新年,季安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她掀开衣柜找了件红色的大衣,急匆匆的套在身上。
洗漱完下楼时,苏瑾正围着一件印着小碎花的围裙在厨房里煮粥,烫奶。
那条小碎花的围裙本来是季安为自己准备的,结果过了这么多年,她硬是没碰一下,他也不嫌弃。
她抿嘴偷笑,定定地看着他,正好与苏瑾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
屋里开足了暖气,少年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毛衣,脖颈纤细,黑发柔顺地覆在他的额前,看见她的时候,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一下子丰富起来。
他转身调了一下火候,嘴角微扬:“季叔叔今天早上给你电话,说今年回来陪你跨年。”
季安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他转头反驳,一股调侃的气息:“你睡着了跟头猪似的,外面的动静再大你也醒不来。”
季安气的双手叉腰,走过来一下子捏住的耳朵,质问道:
“你说谁是猪呢!我明明是只可爱的小仙女。”
苏瑾眼神柔和,一脸无奈,向恶势力投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踮起脚尖想揉一揉他的发顶,突然发现,少年一下子长高了不少,以往那个小蘑菇头现在比她高出了不少。
她讪笑一声,将伸出去半路的手收了回来,少年好像察觉到什么,轻轻地笑了一声。
苏瑾好像极为擅长做粥,他做的粥绵软细腻,花色繁多,香气四溢,若论以食品人,跟他本人清冷的气质却是十分不搭。
季安今天正准备去市中心逛逛,新年在即,她想去亲自置办些物什,囤一些零食。
两人吃过早餐之后,季安将苏瑾推上楼换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浅黑色的毛衣领将他白皙脖颈都给遮住了,露出了一张清冷雅俊的脸。
他将暖气关了,季安乖乖地待在门口等他开车出来。
院子里有一棵老枯树十分亮眼,她还记得,那是季父特地从别处移栽来的,枝丫开的像墨梅图里面傲霜的墨梅枝,上面盘绕着一些青绿色的常春藤。
季安轻轻走了过去,白色的靴子踩过那一层松软的雪地,传来一声呲呲的脆响。
她将手伸了出来,摸了摸常春藤上的叶片,那一份沁心的凉意从手指出传达到她整个神经中枢,竟然她觉得有些刺激。
“滴,,滴,,滴。”背后突然传来几声鸣笛声。
苏瑾正坐在车上,手握着方向盘认真地看着她,时不时鸣几声笛,见她皱了皱眉头,恶劣地勾起了唇角笑了笑。
她往后座走去,拉了拉右边车门,打不开,又跑到左边拉了拉车门,还是打不开。
季安气得脸蛋有些红。
“苏瑾,你把门打开。”
“后门坏了,你坐前面吧。”
“明明有几辆车,你怎么偏偏挑这一辆出来!”
“物尽其用,趁它快退休了再次体现下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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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只能乖乖地坐在前面,少年心情好像很好,看着她的时候眼眸里是满眼璀璨的星河。
他眼里,心里都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欣喜,他不知如何表达这种情感,只要与她待在一块,他总能从黑暗的深渊中挣扎几下,心里总会泛着一丝丝奇怪甜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