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此次的功法讲师名玉真人,由我为你等讲《青云经(上篇)》。”
淡漠温润的嗓音在场中想起,如高山雪水落入深潭,沁凉入心,白瑧抖了抖,感觉这声音都美化了。
“见过名玉真人!”
一众世家子弟从震惊中醒神,纷纷起身行礼,后面的弟子也回过神,他们行礼的阵型很是齐整,似是练过一般。
“坐!”
白衣身影一抖衣袖,清风和缓托起云袖,待初玉真人坐下,云袖如蝶翼平铺落在两侧。
白瑧哪能错过这番景色,当下掏出十来个留影石。
她要是提前打听好讲课的真人,此时将留影石放在那讲台上,那该是一番怎样的情境……
见众弟子纷纷坐下,白瑧收了留影石,也跟着坐下。
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支发簪,将上面珍珠扣下,按上留影石,然后将这发簪簪在头顶,她目测这高度应是能录全,心下暗暗得意。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曰: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气冲以为和。天长地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载营魄抱一,专气致柔,涤除玄鉴,天门开阖,明白四达,和其光,同其尘,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五行自取,持而盈之,长久能守。
……”
白瑧翻了翻《青云经(上篇)》,的确是这么写的,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若不是自家师父妙清真君给她讲解过,此时她不一定能听得懂,可见师父领进门是多么重要。
如今听初玉讲一遍经,她又有了新的感悟,更宏观,更玄妙,说不出,却感受得到。
难不成这就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道理?
或者这便是“道”,每个人对道的理解不同,她的思维不禁发散开来,顺着经意蔓延而去。
已经神游的白瑧,自是没看见,她的蒲团下,阵法泛起荧光,如花苞一般将白瑧从上到下包裹住。
此是她心中升起一种明悟,她如今之所以能修炼,便是这方世界的道允许修炼,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她有了可以法地的灵根,才可以吸纳灵气,才能“看”到灵气。
众弟子都沉浸在初玉真人讲的青云经中,纵使听不懂也努力去记住,经文经过初玉真人念了一遍,似是能印在识海之中,让人感悟连连。
一时间,广场上如经春雨泼洒,冒出朵朵花苞来。
《青云经(上篇)》也只短短三百余字,片刻便讲完了,这本就是青云的立派之本,更是弟子的道基所在,弟子们能悟出什么道,就看他们如何参悟了。
初玉扫了一眼场内四五十个花苞,转而开始讲起引气入门之法。不知是众弟子悟性非常,还是胆怯不敢问,初玉讲完,众弟子皆都闭目打坐,广场中又亮起片片花苞。
只少数弟子未点亮花苞阵法,白源小团子就是其中之一,他看着身旁亮起的一朵朵美丽花苞,花苞上静静闪动光芒,美丽非常,心中颇为羡慕。
之后他便安静地盘腿打坐,试图寻找灵元的踪迹,只是他怎么尝试都找不到讲师说的感觉,他沮丧地低下头,鼻子酸了酸,暗暗告诉自己,他是嫡皇子,不能哭。
白瑧本就在突破边缘,听过初玉读的《青云经(上篇)》,她模糊的感知到“道”的影子,此时经脉中灵气涌动,灵种似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小芽儿颤颤巍巍的向上生长,长大的虚影摇摇晃晃似是在欢呼,这便是进阶融合二层的标志。
经脉中的灵气似是找到了归处,涌向随时都像要缩回头的细嫩叶杆中,虚影吸收着源源不断的灵气,左摇右摆着挣扎长大,蒲团下的灵气似是取之不尽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那细嫩叶杆慢慢从虚影凝实,还长大了几分,探出了灵力形成的水面,她的修为也稳固在融合二层。
玲珑玉牌似是睡饱了,到丹田晃了一圈,见蜷在一起的莲叶探出水面,它抖了抖小身板,白瑧如今已能探知到玲珑玉牌模糊的想法,这小家伙是纯然的高兴。
白瑧收功,周身围绕的阵法感应到灵气的波动,缓缓打开,便如那鲜花绽放,凋落的花瓣散如空中,成为虚无,颇有一番花开花落的自然之道。
她站起身,发现外面天色已黑,周围除了一地月华如霜,只剩她一人。
仰头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万千星子将如水星清辉洒向大地,好一番星河流转,人间生凉的景致。
这处灵气也充足,如此月明星繁,正是修炼的好时候,白瑧复又坐下,打算在这修炼到明天早上。
“师妹该回去了!”
这突然的一声,吓得白瑧一个机灵,小心肝都停跳了一拍,轻拍了拍胸口,抬眼就见初玉站在她跟前。
此时他那修长白皙的大手正伸向她,这不会是洞悉了自己日后的“狼子野心”,想趁着没人的时候,将她现在就给解决了……
她缩了缩脖子,身体往后仰了仰,可那只大手的主人却倾身上前,白瑧只觉发顶一松,就见那人手上多了一支银色发簪,簪头嵌着的,正是一枚鸽卵大的,留影石!
她这下不捂胸口了,抬手半遮住脸,余光偷偷打量那人神色,另一只手抠着衣角,心下急转。
如今这情形,很是窘迫,她忙着进阶,一时忘了头顶的罪证,没有第一时间收起来,真是失误。
初玉对这位小师妹也有些无奈,留影实是这位小师妹的爱好,他当初错怪了人。
只是她这簪子插得别致,直直插在脑袋上也不怕伤到。
听师姐说,这小师妹的留影石怕是能装满一个下品储物袋,只是看她这掩耳盗铃的模样,可是心里也清楚自己做得不妥?
用师姐的话说,她这是屡教屡犯,虽然她有分寸,但也不能放任。
想到此处,初玉木着脸,眼含凌厉看着眼前之人。
白瑧看着初玉那张冷脸,紧张得直冒汗,这是又被抓包了!
她食指抠着抠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还真让她想出个好主意。
她放下遮脸的手,双手交叠在腰前,微笑抬起头,这姿态端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