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当吴偲带着护士们从病房内走出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让她们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之后,她们就见到,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男孩子。
“你们先过去。”吴偲对着身后的三个护士打了手势。
护士们的脸上虽然带着好奇,但对于护士长的命令她们只能听从,便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这里。
“你是?”
吴偲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男孩子身上。
“流明高校一年级新生,邢宇。”
站在吴偲面前的,自然就是深感自责的邢宇。
当他知道吴偲为了居灵的家人,做出那些付出之后,他也知道自己错了。
“你……为什么道歉?”吴偲此时依然困惑。
她与眼前少年素不相识,也没矛盾存在,他为什么要道歉?
“那个……那个……怎么说好。”
邢宇伸手在后脑勺不断挠着,一边说着:“我第一眼看吴偲护士长的时候,觉得你是很恐怖的一个人。”
“然后以为你多坏多坏……”
“有多坏?”吴偲询问。
“就是站在病人的身上,朝着家属大骂,还喊着‘快交钱,快交钱’这种话。”邢宇不知不觉间被带了话。
一听,吴偲差点笑出声来,憋着笑,看着眼前的少年。
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少年。
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把她脑补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吴偲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安安静静地听着眼前少年的自责话语。
不过听完后,她也知道少年为何道歉了,她朝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喊了一句。
“灵灵,过来。”
“嘻嘻,吴偲阿姨我来啦!”居灵那笑嘻嘻又带着稚气的声音传来。
只见她从走廊的一个拐角冒出小脑袋,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最后扑到了吴偲的怀中。
“以后不许将我的事情到处乱说。”
她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居灵,语气带着无奈。
眼前少年能知道这些事情,大概率是居灵说出去的。
“嗯嗯嗯!不过大哥哥是好人!”
居灵连忙点头,生怕点头慢了会惹吴偲不开心。
“这件事上,你没必要道歉。”吴偲牵着居灵,看着邢宇,伸手挽了些头发到耳后,摇头说道。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全部。”
“同样,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全部。”
话音落下,她便是牵着居灵,朝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全部?”
“吴偲护士……”
当邢宇回过神来想要追问时,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顿时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掌。
“喂!”
这时,一道痞气夹带火气的声音在邢宇的耳边响起,令他整个人僵硬下来。
“走了。”
轻缓的声音传来,邢宇扭头便见到颜暻的背影,以及在他身边不断唠叨的阳佟博远。
路上。
阳佟博远不断在邢宇身边转悠,比划着一些让邢宇有些迷的手势以及话语。
突然间,揣着兜走在前面的颜暻忽然停下了脚步,惹得身后二人差点撞了上去。
他揣在裤兜的双手,也已拿出。
当邢宇想要说话时,却发现颜暻扭着头,望向对面街道,他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凶芒。
那是野兽遇到对手时,所下意识爆发的凶狠之意。
邢宇顺着颜暻的视线望去,在对面街道的行人道上,有一个晃悠悠好似喝醉酒一样的青年。
他好像是打算过马路,当他一脚踩在斑马线上时,邢宇的脸上浮现焦急。
此时人行道是红灯,路边的车子则不断呼啸而过。
当他整个人站在斑马线上时,仿佛是预测好了什么,下一秒就有一辆大货车毫不留情地冲了过来,在三人的目光下,他的身躯犹如破布般,被抛往了空中。
血液,如血雨一般,从天空落下。
砰!
这个人从空中重重落到地面上。
可路人们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存在,后来的车辆也紧跟在行驶而过的货车后面。
有些车子的车轮碾过了那个青年的躯体,血液爆出。
叮!
当人行道的红灯转为绿灯的时候,路上的车辆缓缓停住。
“这……”邢宇面色惨白,那种鲜血淋漓的场景,在不经意间唤醒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啊~”
然而,下一秒,原本倒在血泊的身躯逐渐蠕动挣扎,一个慵懒带着浓郁生气的声音传到了邢宇三人的耳朵里。
呼~
光芒与热气,在这一刻从颜暻的身上吐露出来。
当这个声音出现的那一刻,他瞬间转换为战斗形态。
眼中的痞气早已消失,目光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
“别装神弄鬼!”
颜暻陡然爆喝一声,双手猛然抬起,热光汇聚于掌心,极度的高温蒸腾而出。
双手往前一挥,周围无数植被的水分被蒸腾出来化为薄雾,薄雾中的细小水滴被光芒影响,折射而出。
光与雾气影响人们的视野,最终包裹了在地面蠕动的人影,想将人影附近的空气挤压掉。
“无趣。”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颜暻的脸色在下一刻变化,双手抬起,光芒化为一面盾牌,抵挡在三人面前。
当邢宇与阳佟博远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包裹着那个躯体的光雾在一阵不规则鼓动后,像是爆炸一般,陡然间向四周炸裂开来。
夹带热气的狂风向四周扩散,其中有一道刚猛的气流穿越空间,猛然落在了颜暻三人的面前,最终被颜暻的盾牌抵挡。
咔嚓!
在颜暻低沉的面色中,这面高温的光盾浮现裂缝,最终化为星点碎片,向四周散逸。
“啊~是生命的味道~”
慵懒而危险的声音,忽然在颜暻的身边响起,非常近!
“这样努力地活着,真的好迷人~”
“好美妙啊~”
危险的气息,逐渐在周围蔓延开来,邢宇脚掌一踏地面,就欲冲过来。
“危险,别过来!”
颜暻怒吼出声,阻拦了邢宇的动作。
语气中带着暴虐,无尽的光芒映照着他头发的火红。
当视野清晰,便是发现一个满是鲜血的狰狞头颅抵在颜暻的头顶。
没有躯体,仅有头颅。
甚至还能看到头颅下的血液正在滴落。
远处的那个无头躯体,也已经蠕动起来,站直了身体。
地面上流淌的血液仿佛受到了号召,如时间倒流般,回到了那个躯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