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以为他要出什么奇招时,他却只是轻轻弹了弹余洛瑛的脑门。
余洛瑛倒是比众人更早反应过来,她正要斥骂那人少看不起人时。
却明显感觉到在暨玄靠近时,似乎有一股排山倒海之势朝自己汹涌而来。
这股力道只催化得山松可拔根,磐石能转移。
然而观青年姿态,只见他目光沉静,不兴波澜。那姿态也仍是谦卑至极。
再从周围看过去时,这休息的林地里并无山风,周围看热闹的人甚至一个个都泰然处之。
却只有她被这股力道推的摇摇欲坠,她咬牙仍想与对方对抗一番,但随着暨玄出口的一句破字。
那可平山海的力道便成了压倒余洛瑛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洛瑛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只被那力道推得后背重重撞到了山松之上。
若不是那人临时撤力,或许她会更为狼狈。
至得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师傅在她下山前曾告诫过自己的话,他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凡事不可妄自菲薄。
可那时她以为自己所习的便是最上乘的功夫与最上乘的术法,加之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师门里的师兄弟对她多有恭维,只捧的她飘飘然,故而她对自己师傅那番告诫颇不以为意。
不想如今初次下山,竟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上。
此时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一边惊讶这夕寒观竟当真藏龙卧虎。一边也有人出言笑话余洛瑛的失败。
余洛瑛只觉被羞辱的厉害,脸上火烧火燎的。
偏那暨玄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面前,他朝余洛瑛友好的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拉余洛瑛起身。
余洛瑛并不领情,只轻哼一声,她扶着那山松站起来道“我们再来比试一场!”
“施主,你输了。还请莫要纠缠,也别忘记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
“答应你的事,我自然做到!但今日你得同我再比一场!”言罢,余洛瑛便要伸手去抓暨玄的肩膀。
她下手从来快准,然而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抓住那人肩膀之时,那人的身形便如那山风一般飘忽不定。
她没能抓住暨玄的肩膀。自是不肯罢休,也顾不得自己刚被摔的那点皮肉之伤。只继续出手。
但暨玄本就不想与人动手,又哪里肯再出手,二人便只一个纠缠,一个躲避。
再说另一头的那中年道者,见自己师弟真镇住了那狂妄丫头,且换来在场之人啧啧惊叹后,他便也趁着这个势头一边顺带给自己跟师门贴金,只说自己那是还没出手,若是出手了,那丫头得直接被轰下山。一边顺带兜售自己手里那成本不过三文钱却愣是叫出一两银子高价的黄符。
虽然也有人觉得那丫头之前告诫他们的话,其实言之有理。
但更多人显然只记得余洛瑛之后的口出狂言,如今见有人收拾了余洛瑛,众人只道心头快哉,此时那中年道者竟也当真赚得钵满盆满。
待能被割羊毛的肥羊都收割完毕,中年道者便领着这群肥羊一一贴上千里符只往道观而去了。
临去之前,他倒也不忘叮嘱自己那被余洛瑛追的无处可逃的师弟“暨玄师弟,师兄便领着他们先去了,我们在山上等你。”
丢下这话,他便再不管这堆没油水可捞的小韭菜,也不管他师弟身后的那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