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他也曾偷偷给一个老爱在他父亲面前告他们兄弟几人黑状的嬷嬷印过这种印记。
那嬷嬷午睡睡的熟,他的几个哥哥焉儿坏,自己想出门玩,又怕那老嬷嬷告状,只拿了那放了缚壳虫的朱砂让他去那嬷嬷手臂上画了个乌龟。
只说自己若敢画乌龟,他们便带他去外街玩。
他们还说只要不让这老嬷嬷去告状,等回来再放了她,他们就不用挨父亲的罚了。
他那时也想去外街玩,也怕竹笋炒肉的惩罚,哥哥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他后来在那嬷嬷手背上偷偷画了只小乌龟。
然而他的几个哥哥在他画了小乌龟后,却并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只说他年纪太小,怕他走丢,只把他扔在了家里。
还说什么等他长到他们那般高壮便带他去外街玩。
还妄想只用一串糖葫芦便收买他,替他们看风。
哥哥们言而无信,他也不是小笨蛋,已经被骗过一回,怎么可能再信。
见那嬷嬷自午睡醒后,便只在屋子里团团打转。
他觉得那嬷嬷到时候从屋子里出来肯定还是会同他父亲告状的。
而他的几个哥哥一定会把这小乌龟画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所以他决定还是坦白从宽,不想他都坦白从宽去找了父亲,父亲知道他用了那缚壳虫,只怒不可遏,直骂他个小孽障下作无耻。
只所幸他没有拖延太久的时间。
那之后他父亲便带着他去找了那嬷嬷道歉,他原本也没当回事,只觉得那层朱砂擦掉不就没事了。
但父亲祛除那印记时,却是将那嬷嬷手上的小乌龟连同着皮肉都剜了才祛了去的。
看着那嬷嬷手上血肉模糊的一块,他终于觉得自己错了,也觉得自己实在不该。
那之后他们兄弟从他开始一人吃了一顿竹笋炒肉。还被罚在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牌位背那又臭又长的家规。
那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挨揍,背的稍慢一些,便是棍棒伺候,父亲说是要他们兄弟几个知道礼义廉耻,人对于疼痛的记忆是印象很深刻的,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将那缚壳虫等同于下作之物。
后来再大了一些,他也知了那手段的确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不过是些半吊子的术师用来糊口的小把戏,人心总是贪妄,这缚壳虫的作用无疑促长了一些人的不良心思,而这种东西一流入世面上便成了囚养活物的小手段。
听说这种粉末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发沉淀。
这种朱砂在初初画下的一段时日内或许剜一层皮肉便能拔除了,但如果画的时日长了。这便需得请懂这些微末之技的人来配比药方了。
只可惜他并不懂这些东西。
只是想那紫霄观也是六观之一,怎么竟能使出这等不入流的肮脏手段。
不过想想紫霄观既然都能出那样的人,或许他们从根到里都已经烂透了也不一定。
而能使这等下作手段的必然也是那底下的人。
谢昀怀看向那少女手上的紫荆花,随后低声问道“这个印记在你手上多久了?”
少女茫然道“大约有三四年了吧。”
谢昀怀又指了指她那几个妹妹“他们呢?”
“他们是同我一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