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被师傅的来头吓傻了？咳咳，你放心，师父还是很平易近人的，过去那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值一提。”谢应渊倒是看得开，为了安抚这傻徒弟，只又挤眉弄眼的。倒真是完全没有半点那金身像的宝相庄严。

被他这样一引逗，絮絮对这位师傅的那点敬畏之情倒是淡泊了许多。

距离像是轻易便被拉近了，絮絮想起自己还没拜完师，便又道“鲁师祖在上……”

听到絮絮又提到那位鲁师祖，惯来自恋的谢应渊禁不住问道“等等！鲁师祖是谁？难道我谢应渊还配不上一句师父在上。”

絮絮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是第一次拜师，就只在村口见过木匠师傅王师傅收徒弟时，他徒弟便是这样说的，本来还要敬茶的，不过这里没有茶，只能委屈师父了。”

谢应渊好像知道她口里的鲁师祖是谁了，可谁要教她当木匠。自己可没这个兴趣。

他其实也不大记得拜师应该怎么拜了，他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还没突破后期时收的，还有一个也年岁太久远了。

他其实也算是个随意的人，倒真不记得那套说辞怎么说的了。

他思索了一番，只觉得想着这些繁琐的程序实在麻烦，他抵唇轻咳端出个师父的架子道“咳！这样好了！你给我磕三个头，便算是拜师了。”

絮絮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絮絮只恭恭敬敬的给谢应渊磕了三个响头。

她改口倒也快，不用谢应渊提醒便是一声甜软的师父。

果然女徒弟就是乖巧。

只是这乖巧女徒弟的下一句话便是“师父，咱们师也拜完了，你现在可以送我出去了吗？”

这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啊？

谢应渊还没想个明白。

不远处的小镜湖边便传来一个清冷漠然的呼唤“阿姐。”

风一吹就倒的瘦弱少年似是并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唤的声音极轻且飘，透着一股子的心虚别扭劲。

他当然别扭心虚了，又不是自己亲姐，缩在别人弟弟的壳子里。此举简直无异于欺骗。

谢应渊静静看着自己这个曾了不知多少辈的孙儿正步步朝这边走来。

絮絮听到这个声音，神色里却只有喜悦，她是毫不带怀疑的“念生，你怎么也过来了。”

谢昀怀也没同絮絮多解释，只下意识便将絮絮护在身后，随后他才对谢应渊那抹残存的意识行礼“晚辈见过真武仙君。”

他如今到底是不敢同絮絮坦白的，便是面对着他这缕曾祖辈的魂魄，却也不敢透露半分。

谢应渊也知他心中苦衷，虽然从入了后期之后，他便已看淡了这些家族兴衰，但到底如今他们都姓谢，自己也是谢家那片土地孕育堆积起来的，谢家遭遇着这样千年未有之败局，虽是世事更替，万物循环之礼。

但旁人听了谢家之事尚且要唏嘘几句，他又怎么可能完全冷眼旁观。

面前的少年幸属谢家，不幸也属谢家。

于情感立场上，他自然是更偏向谢昀怀的。

他嗯了一声，也没有拆穿谢昀怀的意思。

絮絮却是惊讶道“念生，你怎么知道这位是真武仙君？”

“画相上见过。”谢昀怀答的十分含糊。

絮絮虽也觉得自己这弟弟也忒见多识广了，可她私心里却也不敢问的太细。